千万个帆已经升起，
春夜江面，平静如镜，
快快，快快打过长江去，
让春风吹上江南土地。
夜深突破了江防线，
信号弹飞上暗黑的天，黎明里，
漫山遍野解放军，
游击队出山来相迎。
解放的红旗插上了江南，
工农兵群众打下了江山，
正是春光好，秩苗初长，
江南好，人人喜洋洋。
1949年
选自《战争，和平，进步》，作家出版社1956年版
【赏析】
这首诗是写人民解放军于深夜突破国民党长江防线，打过长江去，解放江南人民的伟大壮举，在短小的篇幅中表现了重大的历史事件。在艺术上，这首诗蓉于摄取富有特征的历史镜头，构成大跨度跳跃的动态画面。
第一节诗人把镜头对准春夜长江，摄下了千帆升起、江静如镜的壮阔远景，充分显示出渡江大军整装待发、箭在弦上的浩大声势，也暗示出我军处于绝对的战略优势。“春夜江面，平静如镜”，不仅是写当时的自然景况，也暗示我军战前的从容镇定，胜券在握的心理状态以及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战略决策。“快快，快快打过长江去，让春风吹上江南土地”，犹如电影上的画外音，反映了我军渴盼尽快打响渡江之战，尽快解放江南人民的强烈愿望。诗人连用两个“快快”，非常有力地刻划了人民解放军急切的求战心理。第二节，摄下了两幅不同的画面：一幅是深夜人民解放军胜利突破国民党长江防线的战斗场面。这是中国历史上具有决定意义的历史瞬间，但诗人却没有对此进行细致的描绘，而只用“信号弹飞上暗黑的天”这样高度概括的诗句，从侧面去表现这场战斗的激烈与壮观。第二幅是黎明时人民解放军与游击队战士在解放了的江南土地上胜利相会的欢乐场面。诗人将渡江战斗的全部过程都省略了而只是巧妙地将这两幅不同的画面大跨度的跳跃式地组接在一起，形象地暗示了人民解放军渡江之战攻势之勇猛，进屣之神速，有力地揭示了国民党军队不堪一击的本质。第三节，写解放了的江南到处红旗翻卷，人民喜气洋洋的欢腾场面。这里既写了江南“正是春光好”的自然景象，也暗示江南回到了人民的怀抱后焕发出特有的生机和色彩。
全诗在表现手法上，采用了白描的艺术手法，用简洁精粹的文字勾画出一幅“百万雄师过大江”，解放江南人民的壮丽图景，使得这首诗篇幅虽小但容量很大。
（姚国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