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交行①
【题解】
此诗大约作于唐玄宗天宝年间(742-756年),杜甫在京城献赋之后。由于困守京华,诗人饱谙世态炎凉、人情反复的滋味,所以愤而写下此诗。
这首诗造形生动,通过正反对比手法和夸张语气的运用,反复咏叹,吐露出诗人心中郁结的愤懑与悲辛。诗中巧妙地将古道与现实作一对比,给这首抨击黑暗、鞭挞现实的意图添了一点理想光辉,把古人以友情为重,重于磐石,相形之下,“今人”的“轻薄”越发显得突出,犀利之中把世上真交绝少的丑陋表达得更加充分。
【原文】
翻手为云覆②手雨,纷纷轻薄何须数。
君不见管鲍③贫时交,此道今人弃④如土。
【注释】
①贫交行:是描写贫贱之交的诗歌。贫交:古歌所说:“采葵莫伤根,伤根葵不生。结交莫羞贫,羞贫友不成。”贫贱方能见真交,而富贵时的交游则未必可靠。
②为云:一作“作云”。覆:颠倒。
③管鲍:指管仲和鲍叔牙。管仲早年与鲍叔牙相处很好,管仲贫困,也欺骗过鲍叔牙,但鲍叔牙始终善待管仲。现在人们常用“管鲍”来比喻情谊深厚的朋友。
④道:道德。弃:遗忘,抛弃。
【译文】
有些人相互交友,翻手覆手之间,一会儿像云的趋合,一会儿又像雨的纷散,变化无常,诸如那些贿赂之交、势利之交、酒肉之交何须细数,是多么地让人轻蔑愤慨、不屑一顾。
可是,难道你没看见,古人管仲和鲍叔牙是典型的贫富不移的君子之交,然而这种交友之道,却被今人所遗忘,就像粪土一样彻底抛弃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