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十四岁那年穿越一个城市,到父亲开的公司去度暑假。
无意中,男孩发现父亲和女助理的关系暖昧,他们还生有一个男孩,彼时已经三岁了。激动、愤怒、怨恨、矛盾和压抑的心情缠绕在男孩的心头,而父亲浑然不知。
父亲让男孩喊那个小眼睛助理阿姨,让他跟着她学英语,晚上陪助理阿姨接那个小男孩回家。那个小孩有着跟他父亲和他一样的大眼睛,跟屁虫似的追着喊他哥哥。他当着女助理的面总是推着那个小跟屁虫:“你好烦,走远点。”小弟弟便哭,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问爸爸:“哥哥为什么不喜欢跟我玩,我不乖吗?”
在男孩面前父亲克制自己不去安慰小弟弟,当小弟弟要扑向父亲的怀抱,父亲总是小心推开:“你爸爸干什么去了,出差还没回来吗?到你妈妈那儿去。”
那一刻,男孩觉得父亲活得好累,看着这个被自己喊作爸爸的男人鬓间有白发,眼中饱含沧桑,不知道为什么,男孩的心中竟有点原谅了父亲。
在离开父亲的公司时,他问父亲:“爸爸,那个是我的亲弟弟吗?”
“你在乎妈妈吗?”
“在乎!”
随后,男孩似乎明白了爸爸的意思,“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对吧,爸爸?”
回家后,母亲问男孩:“玩得开心吗?父亲好吗,公司忙吗?有什么新闻没有?”
男孩像小时候那样搂着母亲的脖子说:“一切都好,就是想妈妈。”说得母亲笑成一朵花。
日月如梭,转眼男孩已上大三。这六年来,父亲疲于奔波在两个家庭之间,男孩依然在暑假到公司玩。不过他已经开始教小弟弟学画画了,而他依然在母亲面前只字不提父亲在外面的风流事。
男孩二十岁生日时,父亲郑重地对他说:“儿子,有件事我想现在应该告诉你了。”
看着男孩的眼睛,父亲小心翼翼地道:“其实,我和你妈妈已离婚快十年了,瞒你这么多年,只是想让你觉得自己有一个完整的家。”
选自《私人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