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苏梦汐,是在懵懵懂懂迈入青春的季节——高一的夏天。觉得她如此纯净:浅浅的笑容,说话时会露出两个清澈的酒窝,一尘不染的校服……就像林徽因诗作中的那一句“雪化后的那片鹅黄,你像”。
一
我们很快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这才发现我与苏梦汐有许多共同的爱好:元若蓝的歌、海子的诗、玛格丽特的《飘》、多云的天空和遍地的蒲公英。唯一不同的是,我喜欢在我那大而笨重的书包里盛满我这个年纪所有的小秘密,橘色耳机黑色钢笔还有一本上了锁的日记本。苏梦汐则干脆将一堆书抱在手上,像小时候那般抱着洋娃娃讲故事。
每个上课的早上,苏梦汐都会骑着她那辆粉色单车到我家的楼底下。两声清脆的车铃,我就能分辨出是她到了,因为那是我们约定的小秘密。
我一边上车,一边将早已准备好的早餐递给她——这便是她送我上下学的“报酬”。上车之后,我们便开始大聊特聊,即使我们只分开一个十几个小时。所以你可以在一条条大街小巷,看见一个女孩坐在后座,环住前面女孩的腰,说着自以为是的天南地北、美食佳肴或者衣服文具、偶像星闻……
我们兴致所致之时,还会大声地唱《当》,虽然有点跑调,但毕竟这时青春踩过我们人生田野的第一个脚印。
二
苏梦汐的生日在冬季。每到这个时候,我总会提着蛋糕到她家去祝福。
屋里没有开暖气,我们便卷着被子窝在一起。她笑着取出蛋挞与橙汁,我们便抛开淑女的矜持,大快朵颐。吃饱喝足之后,我说:
“祝你生日快乐!一直这么纯净下去。”
她有些脸红,不知是冻的还是激动。
“你能别这么煽情吗?要不要一起看鬼片”
我便很高兴的说“好啊”
于是她像只小鹿那样,从沙发上溜下去,打开柜子,取出一张碟片。我们边看边吓得紧紧抱在一起。香喷喷的蛋挞与鲜亮的橙汁让我甜蜜满足,恐怖的鬼片让我们大声惊叫又惊吓至极。
天色越来越暗。我对她许诺:“以后每个生日,我都来陪你过”。她打了一个嗝,露出两个酒窝说:“好啊,你的生日我也陪着你一起过”
我们俩都开心地笑了。我们看过的鬼片,吃过的蛋挞、喝过的橙汁,都给它们冠之以青春的名义。
我们一边纪念已过去的青春,亦或是青春现在踏着的脚印,一边哀叹日子的缓慢,充满青春的惆怅。
三
我和苏梦汐常去看海。
我们也不知为何,只是单纯地喜欢海,喜欢海的颜色与那一望无际的天空。
周末,我坐着她的单车,与她一起去海边。看着眼前一片纯净的蓝,闻着海风吹来的咸腥气息,感受着一波波荡向脚踝的清凉。我就会觉得大海真美,生活真美好!
有时,我们也会在望不到边的海滩上肆意奔跑,那沙子细如羊毛,软绵绵的舒适从脚板透到全身。跑累了,便像数脚丫子似的低头找寻贝壳和海蛎,于是海滩上响起我们捡拾到时快乐的尖叫声……只有此刻,我才会觉得作业、考试什么的统统消失不见,渴望这样的快乐不要有尽头。
可是没有想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来到海边。
高三那年,毕业了。我们俩高考成绩都不错,但是各自去了远方不同的大学。
突然间意识到,青春的脚印走过了整个高中,我还没来得及挽留它,却已经从身边悄悄溜走了。唯有那一串串美好的记忆,随风飘扬。
谨以此文献给度过了自己美好青春的人,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记忆,致刻在我们心中那一个个鲜活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