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老地方见!”曾奇说完这句话,“啪”地撂断了电话。
不知怎的,曾奇有了烦心事儿,总找我。用他的话说,我这人是个值得说掏心窝子话的朋友,听到的能藏在心里,烂在肚里,让人放心!这会儿,电话来了,他一定又有什么不顺心了。况且,他往回来电话,我们还会附带拉呱几句,开开玩笑,可刚才却截头截尾只一句,那他的烦心事可不一般了。
曾奇在一个小机关里上班,科室五、六个人,就他一个职员。每年,科室里这样费那样费收入不少,但他从没领过一次奖金,对这,曾奇心里老是疙疙瘩瘩的。更让他想不通的是,科室大事没权管,小事全归他。每天,上班没喘过气,忙得像个不停旋转的螺砣。所以,曾奇可以说是怨气满腹,但当面又不好发作,只好憋着。实在憋不住了,他就一个电话把我叫到老地方,在闹哄哄的声一浪一里,热气腾腾的雾汽里,边喝酒,边发泄,甚至高一声低一声地骂一娘一。等他发泄够了,我才慢条斯理,方方面面地劝他。一场酒喝过,他的怨气也就烟消云散了。分手时,他总要说:“明天,我又可以一精一神百倍地上班了。”
为了他明天有个好心情,我一下班就往老地方跑。他说的老地方,是一家中档规模的火锅城,我们去过不下十次,闭着眼睛也能一摸一到地头。
我赶到的时候,曾奇已经点好了菜,自个儿正大口大口地吞去吐雾。地上,几个烟屁一股凌一乱地躺着。落了座,他迫不急待地倒了两杯酒,和我一碰,脖子一仰就干了。“你说,报表是他们领导审的,一个数字填错了只是我的责任?你知道吗?今天他们几个人批评了我一上午,老子硬是想不通!”说到这里,曾奇又一仰头,吱地干了一杯。然后,有一声没一声地咳嗽,我看他还擦了一把眼泪,不知是酒呛出的,还是其它原因。接着,他就骂起一娘一来,把几个头儿骂了个遍。一阵好骂过后,我才开始慢慢劝他。渐渐地,他冷静了许多,也不再骂,只是不断地喝酒、一抽一烟。
两个小时后,我们走出了火锅城。来到街上,一下子凉爽起来。曾奇的步子显得很轻快,我知道,他明天又会有个好心情了。
“你又不是特别喜欢吃火锅,怎么老一爱一来这地方,又吵又热的!”我擦了把汗,有些不解。
“你知道啥,隔墙有耳,这儿安全!
曾奇的话,让我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