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年5月1日,斯文赫定抵达喀什。1896年1月,他在塔瓦库勒装备了驼队,向东穿越沙海,1月23日黄昏,驼队来到一片久无生机,死树枝全脆得像玻璃的废墟,也就是当地人所谓的丹丹乌里克——象牙房子,整个遗址气势恢宏,建筑规格不同寻常。这个远离近代绿洲带的往古沙埋古城,曾是古国于阗的重镇,面后来,斯坦因、特林克勒等在这儿都作过发掘,所获颇丰,它的存在至少证实,千年之前塔里木的沙漠绿洲格局与今天迥然不同。丹丹乌里克对再现中国古代西域文明发展程度最高的塔里木河流域精彩纷呈古城邦具有里程碑意义,后来赫定还探访了通古孜巴斯特的原始村落,初次由南向北纵穿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证实了野骆驼乐园的存在,抵达罗布荒原,使“罗布泊位置”这个“世纪之争”迈出了一大步。
1895年2月17日,斯文赫定从麦盖提进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从西向东穿越,由于经验不足、条件恶劣,中途不慎缺水8天,两名队员牺牲,经过苦苦支撑才被正巧路过的一支骆驼队搭救。
1895年4月10日这一天,斯文·赫定驼队离开了麦盖提的拉吉里克村,驼队有8峰骆驼、两条狗、3只羊、1只公鸡和10只母鸡,有够一行食用三四个月的粮食,全套皮大衣、冬装,以及足够装备一个警卫班的3支长枪、6支短枪,还有从气温表到测高仪等一应科学仪器……可是,惟独没有带上足够的饮水!因而精良装备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在穿越叶尔羌河与和田河之间的广袤沙漠时,几乎葬送了整个探险队!几天之后就耗尽了所带饮用水,在此后行程中,他们喝过人尿、骆驼尿、羊血,一切带水分的罐头与药品也是甘露,最后,不得不杀鸡止渴,可割掉头,母鸡的血已经成了凝固的“玛瑙”。和田河可望而不可及的河岸林带,赋予了他们超常的毅力,可是当他们最终挣扎着来到和田河时,却发现那实际上是季节河,这个意外使他几乎崩溃。但幸运的是,和田河中游一处全靠旺盛泉水才保持在枯水期也不干涸的水潭拯救了他们。此后,探险家斯坦因、瑞典科学家安博特都找到过这个水潭。最终全部骆驼死光、两个驼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最后死在荒漠中、斯文赫定和其它三名探险者筋疲力竭,力挺坚持下去,决定放弃绝大部分辎重,遗失了两架相机和1800张底片,苦苦挣扎出来,从此塔克拉玛干沙漠有了一个别名“死亡之海”,斯文·赫定则从灭顶之灾中获取了受用终生的教益。
世事福祸相因,此后的探险途中,他用铅笔速写代替照相,竟然造就了一个极具个人特点的画家,一生留下了5000多幅画;因缺水“败走麦城”,导致此后40年探险生涯铭心刻骨的教训,他的一大发明就是选择冬天,携带冰块进入沙漠。在无边沙漠夺路而走,却将他引导到了一处处重要古城遗址:丹丹乌里克、喀拉墩、玛扎塔格戍堡……直到发现楼兰古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由此得到极富现代意义的阐释。1894年5月1日,抵达喀什。1896年1月,他在塔瓦库勒装备了驼队,向东穿越沙海,1月23日黄昏,驼队来到一片久无生机,死树枝全脆得像玻璃的废墟,也就是当地人所谓的丹丹乌里克——象牙房子,整个遗址气势恢宏,建筑规格不同寻常。这个远离近代绿洲带的往古沙埋古城,曾是古国于阗的重镇,面后来,斯坦因、特林克勒等在这儿都作过发掘,所获颇丰,它的存在至少证实,千年之前塔里木的沙漠绿洲格局与今天迥然不同。丹丹乌里克对再现中国古代西域文明发展程度最高的塔里木河流域精彩纷呈古城邦具有里程碑意义,后来赫定还探访了通古孜巴斯特的原始村落,初次由南向北纵穿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证实了野骆驼乐园的存在,抵达罗布荒原,使“罗布泊位置”这个“世纪之争”迈出了一大步。
1899年,斯文赫定又在瑞典国王经诺贝尔的资助下,在新疆进行了第二次考察探险,1900年,由于一个偶然机遇,他发现了楼兰古城。 1907年,斯文赫定第四次来中国,他的主要目标是西藏。
12月9日,在考察团72号营地-布尔根布鲁克(公驼泉),斯文赫定被随团医生确诊患上了胆结石。
此后,病情加重,他不能再骑骆驼,骑马,甚至不能走路步行。团员们自愿四人一组,利用担架抬着他上路。但他最了解戈壁沙漠对经行者意味着什么。他知道,这样作的结果必然是:谁也不能按计划到达哈密,他必将把整个团队拖垮。同时,由于风暴酷寒使得行程一再迟滞,他们携带的粮食快要用完了,不能指望及时会得到补充;骆驼已经疲惫不堪,出现了宁愿卧在路边等死也不愿负重前行的情况。
斯文赫定决定,团队将继续前行,直接前往哈密那由天山雪水滋养的古老绿洲。而自己将滞留在一个叫做“谢别斯廷”的泉水旁边,等团队抵达哈密,扫清前进障碍之后,再雇强壮的骆驼返回,接他归队。
1927年5月9日,斯文赫定和徐炳旭率领一支空前规模的现代化科学考察队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离开北平,前往中国西北。
从1927年12月13日,到1928年1月8日,斯文赫定困守在谢别斯廷近一个月,在这地角天涯度过了圣诞与元旦。作为一个探险家,斯文赫定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的知名度不仅仅是得自发现丹丹乌里克、楼兰,探访通古孜巴斯特,在塔里木河作处女航,成为“末代楼兰王”昆其康伯克的座上客,与班禅额尔多尼结实于札什伦布寺,考察冈底斯山……,也是由于两次厄于困境:1896年四五月间,整个驼队折戟沉沙,他本人几乎渴死在和田河西岸;1927年-1928年间,困守绝地谢别斯廷。其间相隔了30多年,但斯文赫定仍然是斯文赫定。
关于斯文赫定与谢别斯廷,是本书另外一章的主要内容。在这次穿越黑戈壁期间,他与黑喇嘛无缘“相见”。
几年之后——1933年底,斯文?赫定又回到额济纳河畔的旧日营地。他的目标仍然是哈密。可见额济纳与哈密,对于内陆亚洲有多么关键。黑戈壁充填了它们之间的空间,也拉大了它们之间的距离。
穿越黑戈壁,对探险家来说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冲动。
1933年夏天,斯文赫定提出了优先考虑新疆的问题,其具体措施,首先是修筑并维护好内地连接新疆的公路干线,进一步铺设通往亚洲腹地的铁路。把着眼点放在加强内地与新疆的联系上,这是自辛亥革命以来具有远见卓识、忧国忧民的中国政治家、学者一再强调的共识,整个考察活动从1927年开始到1935年结束,这八年当中的经历、甘苦、成败得失,都忠实的记录在《亚洲腹地探险八年》当中。
1933年10月21日,斯文赫定等受当时南京中央政府铁道部门委托,对勘测考察修建一条横贯中国大陆的交通动脉的可行性。
1934年1月16日,斯文赫定带领他的新的团队离开了额济纳河绿洲,向西进入黑戈壁。这时,黑戈壁不再为黑喇嘛的不散阴魂缠绕,零星土匪见到他们只能望风而逃。但是,他们的目的地——哈密,同样在不确定的状态中。
与1927年一样,斯文赫定一行必须及时前往哈密;与1927年一样,哈密并不期待这些不速之客。
这是一次只买了“单程车票”的无归之旅。那个使甘肃、新疆的荒漠绿洲为之震颤不已的年轻的将军马仲英,再次将哈密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似乎是命中注定,他们躲得过黑喇嘛丹毕,却躲不过尕司令马仲英。踏上西行长途的一个时期以来,他们只能通过无线电了解谁是目前新疆东部舞台上的“主角”。见不到报纸,没有别的资讯,也不知道究竟应该相信谁。
这次,斯文?赫定不是依靠几百峰骆驼,而是驾驶福特公司捐赠的汽车,来做新的丝绸之路探险,他的身份也不再是一个外国探险家,而是中国民国政府铁道部的顾问,外籍专家。他们来中国西部作新的探险旅行,是为了勘测连接中国内地到西部边远地区的交通干线,是为了使现代化的交通道路与丝绸古道重合,在木轮车辙与驼马蹄迹上印下汽车的轮胎。几年后,抗日战争期间西部命脉交通状况的实际改善,就是对他们此行作出的质量评估。
再次穿越黑戈壁时,他们的第27号营地与第28号营地,中间夹着“丹毕喇嘛的要塞”,在著名的《1927年-1934年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中亚探险路线图》上,他们的车辙既是直接从要塞穿过。在同行者之中,仅就对中国西部的了解而言,还无人能与斯文?赫定匹敌。他不奇怪为什么黑喇嘛会在黑戈壁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潜藏,他与许多人一样,却对失去了黑喇嘛的黑戈壁感到怅然若失。
1934年1月27日,斯文赫定的车队从第27号营地启程。
快到中午的11点,车队在公婆泉停下来。那时,“公婆泉”已经正式标注在中国的地图上,成了汉语地名。其实,那应该是一个蒙古语音译的复合式地名。这一带整个是一区处在逐渐干涸过程之中的巨大的洼地,泉水涌出的水池长着水草,泉水清澈,尽管时在严冬,水中还有小甲壳虫到处爬着漂浮着;泉水顺地势流向更低洼的地方,最终汇聚成一个湖沼。大快大快的浮冰向四周飘去,像微型的冰湖。但水面的大部分已经封冻。——这,就是斯文?赫定见到的公婆泉。
他们在荒漠甘泉边上,吃了简单的午饭。然后起程去黑喇嘛的要塞遗址。在斯文?赫定的《丝绸之路》《亚洲腹地探险八年》等书中,有关于要塞的准确的描写。
要塞座落在南边山麓的丘陵中,围着石头和泥砌成的墙,大门洞开,院子中间是一个小小的独立庭院。用柽柳树等木料搭的屋顶已不复存在,是一场大火毁掉了所有的屋顶。整个看上去更像一座废墟。房屋之间由细长的甬道、走廊、狭小的楼梯连接在一起,可所有的门都已经不见踪影。院子由一个方形了望塔守望。还可以看出审讯室围着的墙的内侧,有一排固定在地上的石凳。另一间房子,无疑是会客室。通过又陡又窄的楼梯,就到了黑喇嘛著名的私室,房间很小,都显得有点憋屈,象一个奢侈一些的壁橱。从室内的窥视孔可眺望辽阔的沙漠。厨房里面有石头搭的炉灶、锅台和排烟口。这大概就是要塞的主体建筑。
黑喇嘛,人称“假喇嘛”。当他存在时,这里是黑戈壁恐怖之源。他不在了,似乎一切都随他而去。“眼下,只有狐狸和小鸟才是这座具有浪漫色彩的城堡的主人。”斯文赫定感慨道。
斯文赫定一行在要塞停留的时间不长。不管怎样说,黑喇嘛与他的要塞已经成为历史,斯文?赫定面对的将是另一个同样复杂的多面人马仲英。他们驱车前行,一路上马鬃山的宁静已经恢复,因黑喇嘛的存在而带来的喧闹嘈杂,被经久不息的烈风刮得不见踪影。路经的小小湖沼又布满野兽的足迹,一条条隐约可见的野兽踏出的小路则消失在荒野极目处。羚羊、野驴、北山羊(红羊),重新分配了各自的势力范围。
他们翻过了两座高山之间的一道低矮的山脊。一片向西伸展的平原出现在面前,高差微乎其微。几处稀疏的杂草,几快雪地,装点着黑色、红色和黄色土壤。在没有化净的雪地上,还印着野驴新鲜的足迹。车队从南北两边的雪峰间穿过,亘古不化的雪峰像一块快巨大的白色大理石丰碑,在阳光下泛着神秘诱人的光彩。景色巍峨壮丽,令人难以忘怀。
在途中,斯文赫定感到自己穿越的是历史的墙壁。路况不好,道路走向不明,他们按着地图标示的,向甘肃与新疆的边界走去。几千年以来,人们就是这样将黑戈壁随便扔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