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像蔷薇任性的结局 红 像唇上滴血般怨毒
在晦暗里漆黑中那个美梦 从镜头看不到的一份阵痛
你像 红尘掠过一样 沉重 HA 心花正乱坠
HA 猛火里睡 若染上了未尝便醉 那份热度从来未退
你是 最绝色的伤口 或许 红 像年华盛放的气焰
红 像斜阳渐远的纪念 是你与我纷飞的那副笑脸
如你与我掌心的生命伏线 也像 红尘泛过一样 明艳
————张国荣《红》
1、黑色午夜 深不见底
我的手提着台灯,狠狠地敲了下去,鲜血像蔷薇的花瓣一样四散。我木然地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倒在了红色的地毯上。血液慢慢地浸润着美丽的带着绒毛的地毯,一点一点。
我觉得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我的双腿用力地蹬着地毯,我的躯体也跟着快速地往后退着,我已经感觉到我的背靠到了墙壁。冰冷而又潮湿的墙壁!
台灯依然在我的手中,当我退到墙壁的时候,台灯的电线已经没有这么长了,插头离开了插座,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哐!”一个惊雷。闪电的刹那光芒掠过了黑屋,我分明地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睁着圆圆的眼睛瞪着我,虽然无神,但却另我感到深深的恐怖。
在我左边有个声音说:“秦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呀?”这是个男人的声音,非常熟悉,但是我想不起他是谁。
我向我的左边看去,只有一个轮廓,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为什么?我的记忆好象出了问题,在我手里的台灯敲下之前的事我怎么全想不起来了?
我无力地说:“有刀没有?我要把尸体处理了!”
我的右边伸了一双手过来,手里有一把锋利的小刀。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把手术刀。
我对着右边说了声谢谢。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了我:“不用谢!秦哥。”
我向右边望去,依然是个模糊的轮廓,我看不清她是谁,但是我记得这一定是个我熟悉的声音。
我除去了躺在地毯上的那个男人的衣服,然后用力将他身体下的地毯搬开在了一旁。
我用一根炭笔在他肥肥的肚子上划了一道黑线。然后将手里的手术刀对准了黑线狠狠地切了下去!黑夜中的我右边的女人递了一把斧头给我,她从哪里找来的斧头呀?
我顾不上想这么多,斧头狠狠地落向这个地上的男人。他的四肢,他的头颅,他的身体。在我的斧头下,他越变越多,也越变越小!多的是他身体的部分,一块变成两块,两块变成四块,四块变八块……小的是他身体的尺寸,一个变成二分之一,二分之一变成四分之一,四分之一变成八分之一……
我左边的男人对我说:“秦哥,你以前是医生吧?还是外科的那种?”
我头也不回地说:“不是!我以前在肉联厂上过一个月的班。”
我听到右边传来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我狠狠地又是一斧头砍下去,鲜血一射而出,一大片血液溅到我的右手的手背上,形状宛若一朵红色的蔷薇。
我在浴室里冲洗着自己的身体,红色的水从我的身上流了下来,流到了地上,又流进了下水道。
我从浴室里出来,屋里的灯依然关着,可我感觉得到,屋里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人。只有屋里凌乱的地毯在告诉我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我披上了一件雨衣,冲进了深不见底的黑夜……
2、有一梦,就作多一梦
我坐了起来,全身上下全是冷汗,我擦了一把脸,我的手背全湿了。
这个梦已经在我心里萦绕了无数次了,我每天夜里都在梦里杀死了那个陌生的男人,然后将他分尸。我身边有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可我就是想不起他们是谁。
我不想再做这样的梦了,可我每天晚上都做同样的梦。我开始畏惧夜晚,不敢上床,不敢闭上眼睛。可我不是铁人,我不能不睡觉的。只要我一睡觉,我都会梦见我杀了人,就是用一个台灯,狠狠地向那个男人的头上砸去。血液像蔷薇的花瓣一样四处洒落。
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我在浴室里冲了一个凉,正当我洗得最惬意的时候,我听到卧室里的我的手机响了。我才不想管它呢,就等它响吧。靠!谁也不能在我冲凉的时候打搅我的!
手机很有毅力地鸣叫着,我穿上裕袍,走到了卧室。
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我的经纪人夏天打来的。
我是一个写剧本的。这年头,不是说能写点东西就有东西写的,必须有个能干的经纪人才行的。夏天就是一个很好的经纪人,他总是能找到好的业务,让我的笔总是停不下来。当然,这也让我和他的钱包总是鼓鼓的。
“秦哥,有个台湾的投资商手里有个爱情故事的版权,呵呵,我又搞到了!今天晚上我们到钱柜的包房里好好合计一下,怎么样?”夏天的声音总是那么动听,他妈的三十多的人了,还装得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孩一样。当然这些话我是不会对他说的,毕竟我们也算是最佳拍档,黄金组合呀。
“好啊,你说怎样就怎样啦,晚上九点钱柜大门见!”我对着电话的那一头说。
我穿上了衬衣,打算到雅兰电子城去买一套日本的爱情连续剧的光碟回来看一看。哼哼!不是我喜欢看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称之为垃圾可能更好一点。我看这些只是为了学一下里面的情节和对话,妈的!做我们这一行也真累,总要看一些自己不喜欢看的东西。不过说句老实话,看了日本的连续剧,我写起剧本来真的是得心应手哦。
我走出了家门,打了个的往雅兰电子城的方向驶去。
我站在雅兰的大门,正在考虑是一楼一楼慢慢找呢,还是直接上三楼到我经常去的那个档口买。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脚一麻,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我的腿。
我转过身来一看,他妈的,谁推着一个推车撞到了我。这个人剪了个平头,脑袋低垂着,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推车上装满了电子仪器。
我冲这个人吼着:“我日你妈,你他妈的走路不长眼呀?”
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头也不抬地回敬我:“你他妈嘴巴干净一点,我日!你没得事站在这里遭撞了该背时!”
我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拧住了他的衣领,就想揍他。
他的脸抬了起来。靠!我们同时发出了笑声。
他是黄秋,我读大学的同班同学,我们已经五年没见面了。怎么我们在这里见面了呀?
3、忘了痛或许可以
我看到黄秋,不禁打了一下他的胸口。“日!那他妈现在在哪里混呀?”
他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说:“日!老子现在在给一个报社跑发行,混得惨呀,哪里比得上你写剧本呀。笔杆一动,日进斗金。”
我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写剧本?”
黄秋说:“我在5460的大学同学录上看到的。我不好意思在上面留名,只敢当个过客,哎……”
我看了一眼他的推车,上面全是电子元件,就问他:“老黄,怎么了?准备转行呀?”
黄秋忙说:“哦,不是不是。我这是帮我堂哥买的。我堂哥黄勇,你认识的,就是在医学院读书的那个。以前还送了一块颈椎标本给你,结果你把标本当成项链带的那个。”
哦!是他那个在医学院读书的变态堂哥呀。呵呵,我不禁回忆起五六年前的青葱岁月。
“黄勇现在在干什么呀?应该是医生了吧?他在哪个医院?说不定我经常会麻烦他的哦,呵呵,我常常把女孩子肚子搞大的。”我嬉皮笑脸地对黄秋说。
黄秋也笑着说:“日!你尽管去找他。他现在没在医院上班,他开了个心理诊所,就在江北的龙溪镇。”
心理诊所?我就觉得我应该到心理诊所去看看,为了我的那个怪异的梦魇。
我对黄秋说:“拿张名片给我,还有黄勇诊所的地址。”
等黄秋走后,我匆匆在电子城里买了几套碟片,然后上了一辆601公共汽车。这是开往江北龙溪镇的车,我决定到黄勇的心理诊所瞧瞧,为了我的那个梦。
坐在等待的皮沙发上,看着接待台的那个娥娜多姿的漂亮的前台小姐,我觉得自己的心里痒痒的。我对自己说了一声克制!说不定那是黄勇的小蜜,我可做不出那种对不起朋友的事。
“下一个!”屋里传来了声音。我走进了里屋。
日!黄勇还是那付德行。他的领带永远是歪的,领口后也是黑黑的一片。他看到我走进来,抬起了头。
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我日!是你呀!庄秦!你他妈到这里来干什么?我这里不治性病的,哈哈!”他在别人面前总是人五人六,拽得像个二五八万似的,在我的面前马上就显出了英雄本色。
我笑着说:“勇哥,我早上碰到了黄秋,他说你在这里,我刚巧路过这里,就上来瞧一瞧。”
黄勇仔细地看了我一眼,说:“算了,你就别瞒我了,老子一眼就看出来你有心事。给我说吧,我以我医生的职业操守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向外人泄露的,就连黄秋我也不会说的!”
我对黄勇仔细地说了我那个做了无数次的梦,他闭着眼睛听着我说的话,到了他觉得精彩的时候,就会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把我盯着。其实这是他的老习惯,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早已经领教过了。但是他突然睁开的眼睛往往会吓着我,让我忘记我讲述到哪里了。这时他就会慢条斯理地说:“呵呵,你讲到这里这里了,你慢慢继续,不要管我。”
等我分成几段终于说完我那个怪异的梦后,黄勇的眼睛完完全全地张开了。我可以仔细地分辨出他的眼白和眼仁,他的眼白占了他眼眶的三分之二。
黄勇翻着他的眼白,说:“庄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哦。你做这样的梦说明在你的潜意识里有一种想杀了某个人的想法哦。”
我诺诺地回答:“不会吧,我平时踩只蚂蚁都会心痛的啊。”
黄勇的眼白又是一翻。“切……跟我说这些?你是个什么玩意我还不知道?来吧,我来问你一点问题。”
坐在长长的桌子的黄勇的对面,我觉得一股压力扑面而来,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压力。
黄勇问:“庄秦,你结婚了吗?”
我:“没有,”
黄勇:“那你有女朋友吗?”
我:“刚刚分手两个星期。”
黄勇哦了一声递了根香烟过来,我看了看牌子,是地产的龙凤呈祥,精装的那种,要二十多块钱一包。我咽了一口口水,抵抗住了欲望。我对黄勇说:“我不抽烟,戒了两个星期了。”
黄勇诧异地问:“不会吧?以前你连烟屁股都要留着到半夜抽的,现在戒烟了?”
我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还喝酒吗?”
我又摇了摇头。“也戒了。”
黄勇不禁大笑了起来。“哈哈!如果我是你,不抽烟,不喝酒,没有女朋友。我也会精神紧张,老做噩梦的。”
我愤怒地看着黄勇。可他还没说完。
“庄秦,我问个比较冒昧的问题,你有男朋友吗?就是那种特别亲密的类型的男朋友。”
我的火冒了起来。“黄勇,我日你妈,你说啥子?莫说我不给你面子,你他妈我真看不起你!”我站了起来就想往外面走。
黄勇拦住了我,对我说:“庄秦,不要走,我向你抱歉好不好?我只是想让你面对你最深的阴影,你的痛苦!”
“我的痛苦?我没有痛苦!”我大声对黄勇说。
他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有痛苦,就是你的痛苦造就了你的噩梦。你如果忘记了你的痛你就不会再做这样的梦。”
我能忘了我的痛吗?我这样问自己。
我知道,在我的记忆里,有一个结。可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我停住了自己想要走的冲动,问:“我怎样才能忘了我的痛苦?”
4、童年时
黄勇让我重新坐到了椅子上,问我:“告诉我吧,你到底有什么样的痛苦?你给我说了,我才知道该怎样来帮你。”
我犹豫着要不要给他说我心里的那个结。
黄勇用鼓励的眼神望着我,他期待着我跟他说我心里的秘密。
我考虑了许久,然后对他说:“我的痛苦就是,我没有童年!”
黄勇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眼白几乎占了眼眶四分之三。“庄秦,你没有童年?你的意思是你一生下来就长大了?呵呵,我搞不明白了。”
我一字一句地对黄勇说:“我是说,我没有童年的记忆。小时侯发生过什么事我一点也记不得了!”
黄勇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忘记童年时的事不见得就是一种痛苦哦。你为什么要说这是一种痛苦呢?”
我想了一想,说:“你知道吗?从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没见过我爸爸妈妈,我是我祖父把我抚养长大的。可我知道我爸爸妈妈是我五岁那年遇到车祸去世的,一辆长途汽车翻下了悬崖,那年的报纸都登了的。按道理说,五岁的事我应该都有印象的,可我就是什么也记不起了。还有,我经常都遇到一些事,但总觉得自己在哪里曾经遇到过的。你有这样的印象吗?说实话,我做梦都想把自己五岁前的记忆找回来,哪怕只是再看看我爸爸妈妈的样子我都会高兴得睡不着觉的。勇哥,你能帮我吗?”
黄勇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对我说:“可以,我可以帮你找回失去的童年的记忆。”
我高兴地看着黄勇的眼睛,说:“真的?你真的可以帮我找回失去的记忆?”
他斩钉截铁地回答:“对!我可以帮你!我保证!”
黄勇把我引进了一间小房间,房间里满是红色天鹅绒的落地窗帘,屋里氤氲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我问黄勇:“这里是哪里呀?”黄勇回答:“这是我的治疗室,你不要怕,就当在这里睡一觉好了。”
睡一觉?虽然我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可我真的不敢睡呀。我怕我一闭上眼就又会碰到那个恐怖的梦。我怕自己又在梦里杀死那个陌生人。
我躺在一张皮制的长沙发上,黄勇手里拿着一个用长线吊着的金属小圆球站在我的面前。
他手提着长线的一端,金属球自然地垂在空中,有节奏地左右摇摆着。我的眼睛盯着金属球,我觉得自己的眼皮开始发酸,上下的眼皮互相打着架。一股浓浓的睡意涌上了心头。
朦胧中,我听到黄勇的声音:
“准备好了吗?我们一起去找回你那消失了的童年记忆。”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5、在晦暗里漆黑中那个美梦
黑暗中,一辆长途汽车在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上缓慢地行进着。车厢里挤满了人,汗臭、香烟的味道,还有个别的人脱掉了鞋散发出的臭脚丫的令人窒息的味道,充满了整个车厢。
在倒数第二排,是一对夫妇带着他们五岁的儿子,坐在他们后面的是丈夫的父亲,小男孩的祖父。
因为黑夜的关系,长途汽车除了车前的大灯亮着耀眼的光芒外,车厢里的所有灯光都熄灭了。随着汽车有节奏的抖动,车上的人都陷入了昏睡中。
妻子抱着她的儿子,双眼不停地打着架,她合上了眼睛,准备好好睡上一会。哦!等我睡醒的时候,我们也该到家了。
突然,小男孩哇哇地哭了起来。突然爆发出来的哭声回荡在安静的车厢里,打破了已久发沉寂。
“幺儿,莫哭了,妈妈给你买嘎嘎(川语:肉的意思)吃。”
小男孩依然不停地哭着,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我要下车!”
周围的乘客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妻子继续哄着自己的儿子,可小男孩就是停不住哭泣,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坐在后座的祖父慈祥地说:“让我来抱抱幺儿吧。”他伸出了双手,接过了哭泣的小男孩。
小男孩钻进了祖父的怀抱,看了看祖父的脸,停住了哭泣,可嘴里依然嘟囔着:“爷爷,我们下车嘛。”
祖父拍了拍小男孩的屁股,说:“现在在这老林子里,外面有麻老虎,专门吃小孩子的,下去干什么呀?”
小男孩依然倔强地说:“我要下车!我们一起下车。”
司机不满地转过头来,冲着老人吼:“我日!你们把这个小娃儿哄睡着撒,你们还让不让我安心开车呀?要哭下去哭去。”
老人对司机说:“什么?小娃哭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还不信你小时候没哭过。”
司机的火来了,他一脚刹车,整个车厢里的乘客的身体都往前冲了一下,长途汽车停在了山路上。
“你!把小娃儿弄下去,老子被你们吵得开不了车了!”司机指着老人说。
夫妻两个可不干了,对着司机大嚷:“这么个晚上,你怎么能让我们下车呀?”
司机说:“这又有什么?反正我们这车半小时一班,你们在路上哄他半个小时还不够呀?等会下一班车来了你们再搭就是了撒。他这么吵我,我不能安心开车,出了事谁负得起这个责任呀?”
车上的乘客也附和着司机的说法。
“你们下去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讨厌!司机叫你们下去你们就下去嘛!”
“就是,你看,你们不下去,司机就不开车了!”
“下去,下去……”
老人全家无助地站了起来,准备下车。老人抱着小孩对着夫妻两个说:“你们累了,就坐这个车嘛。我带着小娃等下一班车。”
妻子看了看丈夫疲惫的双眼,点了点头。
老人抱着自己的孙子下了长途汽车。说也奇怪,小孩一下车就不哭了,一张笑脸对着自己的祖父。
“你这小娃,把你爷爷整惨了呀。”老人无奈地对着小孩苦笑着。
祖孙两人坐在路边,等着下一半车。时间过得真慢,就像是停顿了一样。过了很久,他们看到了盘山公路的下方出现了一团光亮,慢慢地移动着。下一班车来了!
小孩上了这班车,一点也没哭,安安静静的,好乖!
长途汽车在颠簸中慢慢冲出了密林,城市的灯火渐渐清晰。重庆城到了。
下了车,老人努力地用他并不好的视力寻找着他的儿子和儿媳妇,可他老是找不到。只看到车站里的人来来往往,每个人走路都像是在跑一样,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找到了车站的工作人员,问出了什么事,上一半车的乘客现在在哪里。
“什么?你儿子和儿媳妇在上一班车上?刚才,就是半个小时前打电话来说,上一班车在下山的时候冲下了悬崖,现在正在组织救援呢。可是估计救不回来了,那悬崖我知道,有80多米呢。”
老人的脸庞滑落两行清泪。
小男孩拉了拉老人的衣角,说:“爷爷,爸爸妈妈是不是死了呀?”
老人呆住了,他冲着小男孩说:“别瞎说,你爸爸妈妈不会有事的!”
小男孩勾着头,双眼望着漆黑肮脏的地面,声音细细地说:“我知道,爸爸妈妈都死了,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老人问:“你怎么知道?”
小男孩抬起了头,对祖父说:“我在车上的时候看到了的,整个车上,除了我和你,其他的人都没有脑袋的!”
6、左手,右手
我坐在皮沙发上,在我的面前是一张长长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个微型的录音机。录音机正放着我睡着后说的话。
黄勇坐在对面望着我,我一看到他那眼白超过眼仁的眼睛,就有了种想吐的感觉。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记得吗?”黄勇问我。
我想了很久后,说:“我只记得我五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然后之前的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黄勇顿了一下说:“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后来你还有过这样的幻觉吗? 就是说,还见过没有头的人吗?”
我一下就站了起来:“什么没有头的人,我从来就没见过什么没有头的人。刚才是我说的梦话,你也信?切……毛病!”
黄勇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说:“刚才我对你进行了催眠,在睡眠状态说出的话都是在你潜意识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都是真的!你瞒得了别人,但瞒不了你自己呀。”
我可不想再听他瞎扯了,我对他说:“对不起,我还有事,不陪你了。”
“嘿,别忙呀,我请你吃饭,庄秦,我们好好再聊一下。”
我把他的声音远远地抛在了他的治疗室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心理诊所。
坐在车上,我无聊地翻着自己的口袋。咦,里面怎么多出了一卷录音带?我日!肯定是那个变态医生黄勇放在我口袋里的。
我的脑袋里顿时又想起了我从录音机里听到的那个恐怖的故事,发生在山路悬崖边的那个没有头的故事。我晃了晃脑袋,想尽力不去想这些东西,可我无法做到。我的整个大脑都充斥着这个故事。
说句实话,我都有点相信那个故事是真的了,因为我总觉得好象真发生过什么事。虽然我不敢肯定,但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里徘徊。
我常常都有这种感觉的,每当我做什么事的时候,都会有种感觉。这件事我以前好象是不是做过的呀。可以前什么时候做过的我却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已经在我的心里存在了很久很久了。我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坐在601路车上,车厢有节奏地抖动着。我的身体起伏着,这让我觉得很舒服。
车厢里的自动报站说:“乘客朋友们,下一站本线路将停靠站点是罗汉寺,要到解放碑购物广场的朋友请做好下车准备……”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罗汉寺?我是不是应该到罗汉寺去烧一注香,去平静一下自己的心绪?
我站了起来,下了车。
我花了二十块钱买了香蜡纸烛,来到后面的殿上。在香炉中好好地烧了一番。在香气袭人的烟雾中,我也觉得自己的心绪渐渐地平静。
走出罗汉寺,外面是一条石板路。走在青石板上,听到自己的皮鞋发出的蹋蹋的声音,我觉得很好听。
我看到不远的地方围着很多人,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这个人满喜欢看热闹的,也跟着围了过去。
一个中年妇女,长得满丑的那种,钻出了人群,嘴里还念念有词。“真准呀!这个大师可是真有功夫的哦!”
日!是算命的呀!我没兴趣了。
我正想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嘿,小伙子,等一下,我送你几句话,不要钱的。”我转过身来,是个老人在对我说。
这个老人穿着一件兰色的中式对襟长衣,鹤发童颜,正满面严肃地盯着我。
“你要说什么?”我问他。
老人慢慢地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别强求。命中早已经注定的事,你千万不要刻意去改变,不然会给别人带来痛苦的!”
“什么意思?”
老人说:“你和别人不一样的,你自己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可我为什么觉得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我走到老人面前的算命桌边,扔了张一百的人民币,说:“看你像个高人的样子,就给我算上一命吧。”
老人把钱推了回来,说:“你的命,我不算!算了我会倒霉的!”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别故弄玄虚好不好?为什么算了我的命会倒霉?”
老人把他右手的食指放在了他的嘴唇上。“小伙子,天机不可泄露呀。泄露了就会遭天谴的。”
我连忙说:“别这样呀,我多出点钱好不好?两百?三百?”
老人收拾起他的算命摊子,合上了桌上的易经和八卦图。他挤出了人群,沿着石板路走了。临走前,他对着我说:“小伙子,你看看你的掌纹吧,左手和右手上一定各有一条斜线沿小指下行。你的命天已注定,不可更改了!哎……”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只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青石板路上,看着自己的掌纹。
7、凭着游玩来代替闷
我站在青石板路上发着呆,这个时候我的腰间突然一麻,有电话打进来。我的手机通常都调整到了振动的状态,虽然我不是一个很为他人着想的人,但是在公共场所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公德的。
“秦哥,别忘了,今天晚上9:00在钱柜歌城的包房哦,我们好好乐一乐。”靠!是夏天这个家伙。
我没好气地说:“知道了,我不会忘记的。”
来到得意广场,我看了看手表,才八点多。我知道夏天这个人,约的九点,如果他九点半来了都是属于意外。我得先找个清吧消磨一点时间再说。我钻进了老树咖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杯黑咖啡。
我坐在座位上,无聊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得意广场位于重庆的中心,放射着耀眼光芒的射灯把窗外的道路照射得宛如白天一样。看着外面的红男绿女穿梭而过,我的头脑里却一片茫然,老是在想我手掌上沿着小拇指的那两条红色的细纹。
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我的手上还有这样的纹路呀?究竟是一直都有的,还是最近才出现的呀?我搞不清了,我只觉得这两条纹路就像是两道伤口一般,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里。我仔细地凝视着这伤口,红得是那样的美丽,无疑,这是两道绝色的伤口。一道在我的左手,一道在我的右手。
我不想再去想这个东西了,可这些东西却始终萦绕在我的心里。日!我用力甩了甩头,想清醒一下自己。
算了,我还是喝一口苦咖啡来提提神吧。恩!真的很苦!我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因为没有睡眠好的充满血丝的眼睛也有了一点神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美女走到了我的面前,对直坐到了我对面的座位上,对我柔柔地说:“先生,你可以请我喝杯卡布其诺吗?”
哼哼!又是一个流莺。(咦?!为什么我要说又?)但是这个美女的确是个真正的美女,身材是属于极品的那种,最让我觉得心脏砰砰乱跳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有一种带着穿透力的神采,但看起来又是那么清澈,我觉得她的眼睛可以一直看到我心里最隐私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就算她是个流莺,也一定是把种最高雅,最有档次的流莺。或许,她还有可能不是流莺呢。
对于美女我是从来不会拒绝的。我敲了个响指,对WAITER说:“来,给我的朋友来一被卡布其诺!”
“叫我阿CAT就行了。”对面的美女轻轻地说。
“OK!阿CAT。你叫我秦哥。”
喝着咖啡,话题自然就来了。阿CAT的谈吐还真有点档次的,不过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不一会就用我的谈吐逗得她呵呵直乐。
“秦哥,我还没吃晚饭呢,你可不可以再请我吃一份这里的黑胡椒牛扒呀?”阿CAT问。
请美女吃饭一向都是我的强项啊,呵呵。我欣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叫了两份黑椒牛扒。老树的黑椒牛扒做得的确是美味,我也想来一份的。
我拿着刀熟练地在四成熟的肉块上划着,随着我的手起刀落,牛扒在几秒种内就被我分成若干块,香浓的带着血水的肉汁从肉块里渗了出来,流在了白色的瓷盘上。
“秦哥,你以前是医生吧?还是外科的那种?”看着我的动作,阿CAT问我。
我的心脏咯愣一声,我又想起了我的哪个梦魇。右边的那个声音问我的话。“秦哥,你以前是医生吧?还是外科的那种?”
我考虑了几秒种,说:“不是!我以前在肉联厂上过一个月的班。”
然后对阿CAT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而阿CAT也被我逗得笑得花枝招展。
我知道今天晚上一定有戏了,趁着上厕所的时候,给夏天发了个短消息:“今天我开始咳嗽,并伴有发烧现象,怀疑有可能是非典型肺炎,不来陪你玩了,有事明天再说。”然后我就关掉了手机。
接着我带着阿CAT到零点的吧,疯狂地舞动。她喝了不少酒,我因为戒酒的关系,没有喝。跟女人一起玩,而且我还有欲望的时候,保持清醒是必须的!
凌晨两点,我们出了零点,上了一辆黄色的羚羊出租车。
阿CAT顺势挽住了我的手,说:“秦哥,到你的家还是我的家?”
我冲她望了一眼,说:“到我的家吧。”
黄色的羚羊驶向了无边的黑夜。
8、最美丽的泡沫
在黄色的羚羊出租车上,阿CAT的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上,我觉得自己快要醉了,虽然我并没有喝酒。
一走进公寓大厦的电梯,阿CAT就像蛇一样缠住了我的腰。她长得并不矮,我只需要埋下头就可以亲吻到她那滴血般红艳的嘴唇。她的舌尖轻易地钻到我的嘴里,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猛烈地回应着她的吻,我知道我的吻足以令她无法自如地呼吸。果然,我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可却没有停止继续和我接吻。呵呵,我知道,她是一个热情的女人。即使她是个流莺,也一定是一个最敬业的流莺!
电梯停住了,我和阿CAT相拥着走进了我的公寓。
我把门重重地关上,还没来得及开灯,阿CAT就像一只刚刚从笼里放出来的野兽一样,使劲把我推在了地上。我只觉得自己的后脑跟地板进行了一次最亲密的接触,但一点也不觉得疼痛。
我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阿CAT就扑在了我的身上,狂烈地亲吻起我的嘴唇。她的唇真的很柔软,还很温暖!我虽然不是一个猎艳高手,但我接触过的女人也不算少了,可阿CAT给了我一种特别的感觉。——她,像是一只猫!时而温柔,时而狂烈!
她的手摸索着解着我的皮带,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在她的乳房上揉搓着。她的身材真的称得上极品,我只觉得今天晚上我一点会度过一个与众不同的夜晚。
等我缓过了这口气,我的嘴唇离开她的时候,我说:“CAT,我们上床吧,再来点音乐,好吗?”
我站了起来,皮带已经被她解开了,我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狼狈。还好屋里没开灯。
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走到了窗边的音响旁。按了一下POWER键,CD机顿时在屋里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圆点,就像是一滴血一样。
我又按了一下PLAY,一阵短暂的沙沙声后,屋里回响起了一首好听的歌。
红 像蔷薇任性的结局 红 像唇上滴血般怨毒
在晦暗里漆黑中那个美梦 从镜头看不到的一份阵痛
你像 红尘掠过一样 沉重 HA 心花正乱坠
HA 猛火里睡 若染上了未尝便醉 那份热度从来未退
你是 最绝色的伤口 或许 红 像年华盛放的气焰
红 像斜阳渐远的纪念 是你与我纷飞的那副笑脸
如你与我掌心的生命伏线 也像 红尘泛过一样 明艳
这是我最喜欢的张国荣的《红》,我一直都把这张CD放在音响里,几乎从来都没有取出来过。
我回头向地板望去,阿CAT已经不在地上了。我借着月光努力地寻找着她。哦,她的玉体已经横陈在了我宽大的床上了。
在这充满了欲望的音乐中,我迫不及待地跳到了阿CAT的身上。阿CAT把她的食指放在了她的嘴唇上,轻声说:“来吧,轻一点。”
我朝她笑了一下,手里的劲却一点也没有减,我粗暴地拉开了她的衬衣。她的白色的带着蕾丝花边的内衣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她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意,好象十分舒服的样子。哼哼,这个荡妇,我会给你好看的!
她的手指顺着我的胸膛向下滑落着,慢慢向我最隐秘的地方探去。呵呵,我享受着这一切。当她的手指触摸到我的肚子的时候,动作却停住了。
我轻声说:“CAT,别停……”
她的手指继续游移,当却没有继续向下,而是往两旁伸去。她的手指停在了我的腰上,然后轻轻地颤动着,这给了我一种怪怪的感觉。就像是我平时挂在腰间的手机在振动一样。
不错,的确是我腰间的手机在振动。我取下了手机放在了耳朵边上。靠!他妈的在咖啡店里我居然还会睡着,他妈的睡着了还会做梦,他妈的做梦居然还是一个春梦。真是他妈的见了鬼!
幸好我醒得还算快,还没梦到最关键的地方,不然在咖啡店里我一定会出糗的。不过,就算是出糗了,但是是和这么一个美女一起度过的美梦,我想也没有什么不值得的。
电话里是夏天的声音:“秦哥,我已经到钱柜大门了,你在哪里呀?”
我没好气地说:“我在老树呢,一分钟就到。”
我放了一张二十元的钞票在桌上,站起身走出了老树,左拐向钱柜的大门方向走去。
坐在包房的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夏天对我说:“秦哥,来两个小姐吧,今天台费算我的!”
我瞧了瞧他,呵呵,今天这个业务一定不错的,我从来没见过夏天这么大方的。我本想拒绝的,可刚才那个春梦却让我有一种欲望在我的心里跃动。我点了点头。
两个穿着黑衣的美丽女郎移动着娥娜的步伐走了进来,在昏暗的灯光里我看不清她们的模样。
一个女郎走到了我的面前坐在了我的旁边,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脖子。我身后的射灯照在了她年轻的脸上,我看清了她的脸。我愣住了!
她、她、她、、、、、
她竟然是刚才出现在我梦中的那个美丽的女人,她的模样就和我梦里的阿CAT一模一样。
我的心里咯楞了一下,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害怕这种具有强烈穿透力的眼神!
我把我的视线转移到了她那红艳的嘴唇上。我看到她的嘴唇一开一合,一串好听的话语从那滴血般的嘴唇钻出,窜进了我的耳朵。
“先生,你叫我阿CAT就行了!”
9、我扑向你,似扑向悬崖
我的眼皮抬了一下,冷冷地说:“你叫我秦哥就可以了。”当我的眼光落到她的眼睛的时候。我分明到地看到她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夏天冲我扔了一包烟过来,我看了看,是成都出的红娇子。我吞了口唾沫,对他说:“你晓得呀,我已经戒烟了。”
夏天叹了口气说:“秦哥,唐丝不喜欢你吸烟和喝酒。可她已经死了呀,你不要老是沉溺在往事里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呀。”
我一下就站起来了,冲着夏天大声地喊:“谁说唐丝死了,她只是失踪了而已!她是不会死的!”
夏天摇了摇头,说:“对,对,对!唐丝是失踪了。她在的时候你倒是又吸烟又喝酒,她没在的时候你就全都戒了。”
我不想理夏天了,一个人闷着走到电脑点歌台前操作着。阿CAT和另一个叫ALICE的小姐愣愣地看着我。我听到夏天对她们说:“别管他,他就是这个样。”
音箱里放出了鬼魅般的前奏,我抓起了话筒,对着电视大声地唱了起来。
“红 像蔷薇任性的结局 红 像唇上滴血般怨毒 在晦暗里漆黑中那个美梦 从镜头看不到的一份阵痛……”
等我坐回座位的时候,阿CAT对我说:“秦哥,你唱得可真好呀!”
我撩起了我额头前落下的头发,对着她的眼睛说:“阿CAT,你喜欢喝卡布其诺吗?”
她的眼睛中闪出了美妙的光芒,说:“我喜欢,我最喜欢卡布其诺了!你怎么知道呀?”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接着问她:“你喜欢吃黑椒牛扒吗?”
阿CAT愣了一下,说:“喜欢呀,我最喜欢吃老树那里的黑椒牛扒了。”
我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说:“走吧,我带你去老树喝卡布其诺,吃黑椒牛扒。”
我不顾夏天和ALICE奇怪的眼神,拉着阿CAT就往外面走。
当我走在包房外的走廊时,夏天赶了出来,拉住了我说:“秦哥,我知道你真的该放纵一下你自己了。喏!这是剧本的小说原稿,你先看看。明天我带你去见台湾来的投资商。”然后他掏了几张大钞塞进了阿CAT的手里,说:“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把秦哥服侍好,听见没有?”阿CAT很懂事地点着头。
走进老树,就和我心里想的一样,里面虽然坐满了人,但靠窗的地方却有个好位置空着,就像是特地为我们留着一样。
我用刀划着白色瓷盘里的四成熟的牛扒,我耐心地等着阿CAT说那句话。果然,我听到她说:“秦哥,你以前是医生吧?还是外科的那种?”
越来越有意思了,什么事情都和我梦里发生的一样。
我划拉着手里的刀,埋着头说:“不是!我以前在肉联厂上过一个月的班。”
吃完了西餐,我又带着她到零点的吧玩。我倒想看看,我梦里发生的事情是怎么样一点一点变成真的。
凌晨两点的时候,我们疲倦地相拥着上了一辆黄色的羚羊,没过多久就回到了我在南纪门的公寓。在电梯里,她就开始热烈地吻起了我。
进了门,阿CAT使劲把我推在了地板上,我的后脑又和地板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咦?!为什么我要说又?)可这次我感觉到了疼痛,大概是因为这次不是做梦的原因吧。
她费力地解着我的皮带,我轻轻地推开了她。走到了窗边的音响旁,打开了CD机。音箱立刻回荡起了《红》的诡异的音乐。
红 像蔷薇任性的结局 红 像唇上滴血般怨毒
在晦暗里漆黑中那个美梦 从镜头看不到的一份阵痛
我转过头来,阿CAT已经浑身赤裸地躺在了我宽大的柔软的床上了。我向着她扑了过去,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向悬崖扑去……
我听见她说:“秦哥,轻一点。”她的手轻轻地抚摩着我的身体,慢慢向我的下身探去……
这个时候,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了我的大脑。如果我不让梦中的一切发生,又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想到这里,我用力地把怀里的美女一推,离开了她柔软的充满诱惑的身体。
在她诧异的眼神中,我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打开了吊灯。我看到我的床上一团白白的肉。阿CAT就像是只受了惊吓的猫一样,眼睛里满是恐惧的神情。
“你疯了呀?!”她大声地喊到,声音充满了害怕。
她拉过了床单,遮住了她雪一般白皙的皮肤。她站了起来,拉过了我房间里落地窗上的窗帘。“你疯了呀?开什么灯?外面看得见的呀!”
我摸出了我的皮夹,抽了几张一百的钞票扔到她面前,说:“今天我没什么兴趣,不玩了!”
这个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种奇怪的神色。
她用最快地速度转过了身,拉开了窗帘,打开了上面的一扇窗户。就连她身上披着的床单掉下来也不管,我看到了她美丽的充满魅力的光滑的背和臀部。
阿CAT没有管这么多,一跃而起,跨上了窗台,一只脚还在屋里,另一只脚已经跨出了窗户。干什么?她要跳出去?
10、如毒蛇狠狠箍紧彼此关系
我看到这一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阿CAT的另一只腿也已经跨了出去,两只脚都在窗外,她却坐在了窗台上。
我惊呆了!“你要干什么?你要自杀也不要在我这里自杀呀,小姐,你不要害我呀!”
阿CAT慢慢地转过了头,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发觉她的眼睛里满是怨毒!除了怨毒以外,更多的竟然是一种迷茫。
“你要干什么?”我大声地问。“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看到她的腰身在微微战抖,她似乎是想要站起来,莫非她真的想要从我这在24楼上的窗台跳下去?
她的头转了回去,望着无边无际地黑夜。
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我的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则紧紧抱住了她的颈子。
其实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已经离开了窗台,整个悬空在了窗外,是我的双手承担起了她全身的力量。还好,我的速度还是够快!
但是我觉得她的身体还在往下坠,虽然她的体重不超过50公斤,可为什么我竟然觉得自己很难将她拖回来呢?
窗外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激灵。与此同时,我觉得阿CAT的身体陡然轻了许多,那股往下坠的力量在忽然之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而我抱在空中的女人也发出了大叫:“咦?!为什么我在这里?救命呀!救命呀!”
我毫不费力地把阿CAT拖回了我的卧室,阿CAT惊魂未定地拍着自己的丰满的胸脯。我拉过了一张床单遮住了她的身体。
我问她:“刚才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当我拉过了窗帘,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就像是被鬼附了身一样。我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托了起来,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情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悬在了空中!”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脑袋像是空了一样。我想起了在罗汉寺外的那个怪异的老人对我说的话:“命中早已经注定的事,你千万不要刻意去改变,不然会给别人带来痛苦的!”
难道说我梦到的东西会变成真的就是说明命中早已经注定?而我想要改变这一切,别人就会得到痛苦?天啊?!这次是阿CAT,下次又会是谁?
难道说,我曾经做过无数次的那个噩梦也会变成现实?难道说我真的会在某个晦暗的夜里杀死一个陌生的男人?我不敢再想了!
我对阿CAT说:“你穿上衣服吧,我就在一旁看着你睡。你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我合上衣服,找出了夏天给我的小说原稿翻了起来。我日!这是什么爱情小说呀?妈的全是什么这里湿了,那里又硬了的玩意。我看了看标题,是个标明用身体写作的女作家写的。怪说不得这么恶心呀!这个故事的题目倒是满煽情的,叫《绝色的伤口》。说实话,除了这个题目,我不喜欢故事里的任何一句话。
不过,干我们这一行的,妈的和妓女没什么两样,不喜欢的也要接!哎……我继续看着小说,仔细地揣摩着应该怎样才能改编成剧本。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我却一点也没有睡意,倒是床上的阿CAT轻轻地打着酣。我不忍心把她叫醒,可我必须出门了,我还要到夏天的办公室跟他谈谈剧本的事,还要去见那个台湾来的投资商。
叫醒了阿CAT,打的把她送回了钱柜,我直接去了夏天的办公室。还好一切顺利,和那个台湾来的傻B谈得满愉快的。他说他不介意我把剧本写得淫秽,大陆演不了就在国外发行。呵呵,看来他是被钱烧的呀!我不禁佩服夏天的本事,这样的好业务他也能抢到!
好不容易推掉中午的饭局,我走出夏天的办公室。我想再到罗汉寺外的那条石板路去找找那个神秘的老人,让他再为我指点一下迷津。
我刚刚坐上一辆黄色的羚羊,我腰间的手机又开始了振动。我打开了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
“请问是庄秦先生吗?我是公安局的李未探员!您的女朋友唐丝失踪的案子有了一点进展。我希望您能到公安局来一趟!”
唐丝?她找到了?我的心里不禁一阵激动。知道吗?她失踪的这两个星期,我真的好难受!为了她,我戒了烟,也戒了酒。为了她,我天天做噩梦。终于有了她的消息!我立刻给司机说:“麻烦你到市公安局!”
坐在公安局的办公室里,看着面前这个胖胖的老头递给我了一杯水。我迫不及待地问:“李探长,请问你们是不是找到了唐丝?”
李未坐在了我的面前,不紧不慢地说:“庄先生,你不要着急。我们找到的可能是唐小姐,也可能不是她。这需要您的协助。”
我觉得有了点不好的预感,问:“您这是什么意思?找到了就是找到了,没找到就是没找到。为什么还需要我的协助?”
李未回答:“今天早上,就在离你在南纪门的家的不远的长滨路下面的河滩上。水退了之后,我们发现了一个用麻袋包裹好了的尸体。麻袋里除了尸体还装满了石块。我们怀疑这具尸体就是你的女朋友唐丝。但是我们还不能确定,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什么?我觉得天旋地转!唐丝死了?
11、没一点衿贵
走出了停尸房,我手扶着楼梯口的扶手,腰弯了下来。我不停地呕吐着,我感觉到李未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我一闭上眼睛就想到我刚刚看到那张曾经美丽,但现在却被水泡得变形而又浮肿的脸。果然是唐丝!她真的离开了我!
“人死不能复生。庄先生,节哀。”李未在我身后对我说。可我忍不住抽泣起来,接着是放声地大哭。我再没有必要掩饰我的痛苦!
我拽住了李未的衣领,对他说:“你一定要抓到凶手!给唐丝报仇!”
李未说:“那你一定要协助我们的工作才可以。”
“根据尸检,唐丝小姐是三个星期以前遇害的。可庄先生,你是两个星期以前向我们警方报的失踪。这是为什么?”李未在我对面问我。
我抬起了头,说:“我上个月到成都去和一个投资商带来的小说作者一起修改剧本,在玉林宾馆里足足呆了一个月,门都没有出。两个星期前才和我的经纪人夏天一起回来的。”
我好象想起了什么,不禁睁大了眼睛大声对李未怒吼:“怎么?你们怀疑我?”
李未笑了笑,说:“庄先生,你也知道,在我们国家就是这样的。老婆死了,就最先怀疑老公。你也不要多心,最起码就算是支持我们的工作,先来排除你吧。”
我生气地说:“那你们去调查吧,看看我是不是一个月的时间一直在成都写剧本!”
李未捏了捏他脸上的肥肉,不紧不慢地说:“我们会调查的,你能告诉我们你们在成都写的剧本的名字吗?”
我说:“是一部关于在云南探险的惊险故事,叫《我十八岁的那个夏天》。现在摄制组已经在云南开拍了,你们可以到当地去取证。”
李未冷冷地说:“我们会去的。庄先生,我不得不告诉你,你不能随意离开重庆市。我们会随时找你了解情况的!”
出了公安局,我心里满是愤怒!他们怎么能怀疑我呢?我很不爽!过马路的时候,我往后瞟了一眼,哼!竟然还有两个警察在跟踪我!我日!
这帮吃干饭的家伙,不去找真正的凶手,倒来跟踪我?我真的无法理解这些人!
我带着这两个跟着我的人四处走着。我去了罗汉寺,可我没看到那个神秘的老人。我回了家,泡了一碗方便面。在我津津有味地吃着面的时候,我透过窗帘,看到了那两个在寒风中发着抖的小警察。
我打了个电话给楼下便利店的老板,让他给两个警察送点吃的过去。过了一会,那两个警察吃起了便利店送去的盒饭没,其中一个还向我这边做了个OK的手势。
我笑了一下,就坐到了电脑旁,写起了我的剧本。
在我的电脑边,放着一张纸,这是两个星期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唐丝给我留在桌子上的。上面写着:“秦哥,我已经受不了啦。如果你这次真的能戒掉烟,戒掉酒。我才会回来的!”
我觉得自己的头好痛!我没有一点写东西的想法。
唐丝呀,唐丝!我已经戒掉了烟,戒掉了酒,可你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呀?为什么回来的是一具尸体呀?是谁杀了你?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我在屋里日以继夜地写着剧本。就这么一篇小说,台湾傻B竟然要我写上20集。我不停地为里面加入新的内容,还加上我的想法。这是个再创作的过程,我写累了就泡碗方便面,困了就谁一觉。我关掉了所有的通讯工具,当我休息的时候就从窗户看一看下面的那两个小警察。呵呵,这也算是一个很不错的休息方法呀。
第五天,我终于写完了!我给我的电话插上了线。就在我插好线的同时,电话铃响了。
是李未探长打来的。
“庄先生吗?你好,你的嫌疑已经排除了。我可以跟你谈谈吗?我就在你楼下的。”
我答应了他的要求。
只过了两分钟,我的门铃响了,我把这个胖胖的警察老头让进了房间。
“庄先生,我们到云南了解了情况,的确你一直在成都呆了一个月,连宾馆大门都没出。你的嫌疑排除了。”
我说:“对这个我一点也不惊奇。我本来就是无辜的!你们应该把更多的时间用来找真正的凶手,而不是来调查我!”
李未尴尬地笑着,说:“我们也不是只在调查你一个,同时我们也在调查唐丝小姐所有的社会关系。而且我们有了重大的发现。”
“什么发现?”
李未问到:“庄先生,你认识一个叫黄勇的心理医生吗?”
“认识!他是我一个大学同学的堂兄。怎么了?”
李未说:“哦,还有这样的关系呀?这个我们还没想到哦。是这样的,我们查了唐丝小姐的电话记录的银行往来记录。三个星期前,她和黄勇打过很多电话,而且,在唐丝的银行帐户上少了两万块钱,而同时黄勇的帐户上多了两万块钱。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的头都大了!怎么回事呀?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李未接着说:“黄勇已经失踪了。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黄勇和唐丝有着不正常的关系,不过,你还没有和唐丝小姐结婚,他们之间所有的往来都算不上有什么错误。我们现在正在尽力寻找黄勇,所以当你发现黄勇的时候请立刻通知我们,千万不要冲动!”
我把李未送出了门口。当李未消失在电梯里后,我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妈的!黄勇!老子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的脑袋狠狠地敲一个洞,再拿刀子剖了你的腹!还要拿斧头砍下你的四肢!
我日!我一定说到做到!
12、知不知我是噩梦,从没受控
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尽量让自己冷静。我要怎么才能找到黄勇在哪里?这才是我现在需要做的事。
我拨通了在龙溪镇黄勇心理诊所的电话号码,可响了若干声后还是没有人接。靠!他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我又翻出了黄秋的名片,当我摸出他的名片的时候,同时,一盘录音带从我的口袋里落了出来。哦,是我上次到黄勇的诊所时,他给我的。我到想听一听他给我的录音带里到底留了些什么。
这年头,想要找一个老式的录音机可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哦。我东翻西翻,居然在我大学时的背包里翻出来了一个随身听,这可是古董级的玩意了啊。
我把录音带放进了随身听的放音仓里,按下了PLAY键。
一阵令人窒息的宁静后,是沙沙的交流声,接着响起了一段话,是黄勇的声音。他的声音深深地刺痛了我的耳膜!
“庄秦,你好!我对你那个五岁时的噩梦很有兴趣,希望有机会跟你好好探讨一下。但是我最近要离开重庆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希望你能在QQ上和我联系。我的QQ号码是:199812610。我一般上午在线上的。”
话音嘎然而止。
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对着镜子笑了笑。哼哼!黄勇,你知不知道,我是噩梦!从没受控!你会尝到苦果的!我保证!!!
我打开了电脑,连上了互联网,登上了QQ。我没有理会好友栏里不断闪动着的头像。我径直向199812610这个号码发出了认证请求。我在附加消息里只写了几个字:想知道我五岁时的噩梦吗?
我冷笑了一声,哼哼,黄勇,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噩梦的。但是,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没有过多久,系统有了回应。我顺利地加上了黄勇。他的ID居然叫心理医生,我靠!顺便说一句,我的ID叫伤口。
不等我说话,黄勇就发来了消息。
心理医生“我知道你就是庄秦,我等了你好久了。”
伤口:“你在哪里?”
心理医生:“我在老家,就是綦江。”
綦江是重庆南边的一个县,听到他说他在綦江,我的心里不禁一阵刺痛!唐丝也是綦江的呀,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莫非还是那种青梅竹马的关系?
我在QQ里尽量发挥着我写剧本的本事,绕着弯给他说着最好我们见个面再详谈。可他老说他现在不方便和我见面。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是在跑路。
我最后给他发了一句话:“我现在就到綦江去,我会找个网吧跟你联系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真的想要知道我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看到对话框消失,就关掉了QQ,下了线。
我披上了一件外衣,就准备到南坪的长途车站买票到綦江去。
我埋着头就出了公寓的大门。当我刚刚冲出门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脑袋一阵疼痛!我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体。我抬起头来一看,惊呆了!我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罗汉寺外赠了我几句话的神秘的老头!
“怎么是你呀?”我惊奇地问。
老人一把抓起了我的右手看了起来。接着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哎~~~~~~~~~~~~”
“怎么了?”我问。
老人把眼皮翻了起来冲着我看。然后冷冷地说:“哎~~~~~~~世事难违呀!”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声地问他。
老人说:“你知道吗?你手里的这两道纹路不是先天就有的!这是两道血线!你的命是早就注定了的。你为什么要去刻意改变呀?哎~~~~~~~”
“改变?我改变了什么?”我惊讶了。
“我为你算了一命的,你应该在五天前遇到一个猫女的。猫有九条命,如果猫能为你死掉一条命,那你就可以躲过这一劫!哎~~~~~~~你为什么要去改变命运呀?那个猫女没有为你送掉一条命,你会遭殃的呀!”老人叹着气说到。
天啊!那天那个叫CAT的美女是命中注定要为我送掉一命为我挡灾的猫女?难怪她要叫CAT!
我抱住了老人,对他说:“要怎么样才能躲过这一劫呀?求求你,大师,给我指点一下吧!再多的钱我也给!”
老人摇了摇头,说:“顺其自然吧,看还能不能找到猫女,让她为你送掉一条命吧。”
老人转过了身,慢慢地走了。在他离去的时候,留了一句话:“哎,我今天说得太多了,我会遭天谴的!哎,我想我也活不了几天了……”
老人慢慢走出了我的视线,在我所住的公寓的拐角处往另一个方向走了。留下了我在公寓大门呆呆地站着。
正当我傻傻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红色血线的时候,我听到远处传来了“当”的一声巨响,然后是一阵尖叫!
我慌忙地跑到了传来尖叫的地方,拨开了人群,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事。
天啊!在一团血泊中,我看到那个送我吉言的老人正躺在地上。他的头顶有一个大大的血洞,离他脑袋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残缺不全的花盆。
一个长舌头的女人在旁边唧唧歪歪地说着:“好吓人呀!刚才好大的风,楼上的花盆被风刮了下来,正好打中了这个过路的老头!哎呀,真是吓人呀!”
我退出了人群,默默不语。难道真的是他对我说了太多的话,遭到了天谴?
我觉得自己的头好痛!
13、无需要太多
看着手掌上的红色的细纹,它已经越来越深,就像是蔷薇一样的红。我摇了摇头,哎,算了,不去想它了。
我叫了一辆出租车,本想去南坪的长途车站,我想了想,还是给司机说,先到夏天在棉花街的办公室去一趟再说。
夏天在棉花街的办公室装修得很是豪华,就像是宾馆一样,但是我却觉得他装修得很没品位。傻B,TMD就像是暴发户一样!
我把拷贝好了的剧本磁盘交给了夏天,夏天很是高兴。他爽快地写了一张支票给我,我随意地晃了一眼,呵呵,上面的数字满对我胃口的。
我对夏天说:“哥们,我准备要休息几天,想好好放放假。我准备到綦江去一趟,去看看唐丝的家。”
夏天诧异地问:“唐丝她不是孤儿吗?你到哪里去看她的家呀?”
我说:“她的确是孤儿,我想到她老家去看看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顺便帮她找一块合适的墓地,叶落了还是应该归根的嘛。”
夏天看起来满感动的,他打开了他的抽屉,取了一串钥匙出来递给我。“我在綦江有一套房,平时都没人住的,你只管去就是了。地址是……”
我感激地对夏天说:“谢谢你啦!”
夏天摆了摆手,说:“ 不用谢,秦哥!”
我听到夏天对我说“不用谢,秦哥”的时候,我的心里咯楞了一下。我的眼皮抬了一下,望着夏天。
我想起了那个晦暗的夜里的那个噩梦,我对右手边上的人说谢谢的时候,那个人也是用和夏天一样的语气对我说:“不用谢,秦哥”。难道说当我的那个噩梦变成真的时候,夏天也应该在我的旁边?
我的念头转得飞快,我眨着眼睛问夏天:“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到綦江去?就像是度假一样。”
夏天笑着说:“我的老家就是綦江,我可想不出来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不过,如果你希望我和你一起去的话,我一定会陪你的,谁让我们是黄金组合,最佳拍挡呢。”
我呵呵地笑起来了。噩梦中的人找到一个了!还有谁会来呢?
夏天抓起桌上的电话,笑着说:“我们好是找两个小姐一起去玩吧,怎么样?”
我埋着头说:“你找就是了,我不要。我是去凭吊唐丝的,怎么可以再找个小姐呢?”
夏天呵呵地笑起来。他说:“其实那天我们在钱柜找的那两个小妞满不错的。嘿嘿,我打个电话给那天的那个ALICE。”
他对着电话唧唧咕咕地低声和对方说着什么,过了一会,他郁闷地放下了电话。“妈的,ALICE回老家农忙去了,我靠!我问你,那天你找的那个阿CAT功夫怎么样?”
我说:“还行吧。”
夏天露出了他的色狼本色。“嘿嘿嘿,刚才妈咪说给我介绍阿CAT过来,你不会介意吧?”
我摇了摇头,说:“当然不会,女人是衣服啊,兄弟才是手足哦。”
“哈哈哈哈哈哈……”夏天暧昧地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笑着,但我笑的却是,噩梦里的人凑齐了!只差来赴晚宴的贵宾了。
我到夏天办公室的楼下的家乐福超市买了点东西,装了大大的一包。等我采购好了,来到停车场的时候,我看到在夏天的桑塔那2000旁,阿CAT已经挽着夏天的手臂等着我了。
阿CAT故作娇嗔地问:“秦哥,你都买了些什么呀?这么大一包。”
我笑了笑,说:“我买了几块牛扒,我要到綦江给你们做一顿黑椒牛扒。”
上了夏天的桑塔那2000,车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往着綦江开去……
14、绝色的伤口 或许
綦江是重庆南边的一座不算小的县城,还是挺有名的。几年前,有一座叫彩虹桥的大桥在剪彩的那一天突然垮了,死了不少人,从此綦江就出名了。那件事还挖了一个贪官出来,那个姓张的贪官后来被查出来,他在鸡公山修了一幢豪华的别墅。
而夏天的那间房就在那个姓张的贪官的别墅旁边,也是豪华之极。
走进大门,我就看到在大厅里放着一个欧洲中世纪的铁面人雕塑,在铁面人的手上,居然还拿着一把斧头!
我细细地观察着这把斧头,嘿嘿,就和我噩梦里那把用来分尸的斧头一模一样!
“喜欢吧?”夏天笑着说。“我最喜欢搜集兵器了,来看看这个。我搜集的手术刀,呵呵!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还带着手柄的手术刀!”
我抚摩着这把手术刀,真的好锋利!我喜欢这把刀,因为这把刀在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了!
我走到屋里的电脑旁,连上了互联网。很快我就找到了黄勇,他也在线上的。
伤口:我已经到了綦江,在鸡公山的。
心理医生:哦,你真的来了?
伤口:你过来吧,我很想见你。
心理医生:在鸡公山哪里?
伤口:张家别墅左手边的红砖楼。
心理医生:我晚上8:00到。
伤口:好,我等你。
回到大厅,夏天和阿CAT已经进了卧室。妈的!这对狗男女!
我在厨房里弄着黑椒牛排。
我将牛肉熟练地切成了几块,然后用刀背使劲地拍了几下。接着我在牛排上敷上了鸡蛋清、老抽、胡椒粉、盐、味精、糖、嫩肉粉、食粉、生粉。
我在锅里倒进了色拉油,等油热了,我把牛扒平反在了锅中。
看着油里的牛肉慢慢变着颜色,我的心里也是一阵惬意。
当我把淋上了黑胡椒汤汁的牛扒端到桌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看了看时间,7:45。
夏天和阿CAT浑身湿漉漉地走出了卧室。阿CAT一看到桌上的牛扒就大惊小怪地叫着:“哇塞!”
我笑着说:“别着急,等一会还有一个客人会来的。”
夏天问:“谁?”
我呵呵地笑着:“是一个心理医生,一个有趣的人!”
我一盘一盘地端上了菜,接着像变魔术一样提了几瓶葡萄酒放在桌上。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黄勇诧异地看着屋里的另两个人。“我还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呢。”
我说:“没关系的,它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们先吃饭吧。”
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盘黑椒牛扒我熟练地用餐刀切着牛肉。夏天惊异地看着我娴熟的动作,问:“秦哥,你以前是医生吧?还是外科的那种?”
我乐呵呵地回答:“不是,我以前在肉联厂上过一个月的班。”
阿CAT递了一瓶胡椒给我,我说了一声谢谢,她羞羞地回答:“不用谢,秦哥。”
真有意思!
我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葡萄酒。“我先干为敬!”我一饮而尽。
看着他们喝下了酒,我高兴地笑了。因为我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好事发生了。
我慢慢得蕴着味,看着阿CAT和夏天喝着酒。而黄勇显然很拘谨,他的眼神总是游移不定。
我看了看手表,说:“哈哈,差不多了。”
黄勇诧异地看着我。
这个时候,“砰砰”两声,夏天和阿CAT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怎么了?”黄勇问。
我说:“你觉得我们的谈话应该当着他们的面吗?嘿嘿!”
黄勇又一次听我讲述了我的那个噩梦,然后他靠着椅子说:
“庄秦,你知道吗?人的一生中,总会有两个藏在心里的梦的。一个是SEX,一个是DEAD!SEX就是性,这个我们不谈也罢。DEAD就是死亡,每个人的内心都有死亡的渴望。而杀死自己的勇气可能没有,杀死别人的勇气也没有。所以只有在梦里才能杀人……”
我接过了他的话说:“谁说我没有杀死别人的勇气?我有!”
黄勇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满是诧异。
我顺手提起了什么东西就往他的头上砸去。“砰!”他的头上一股鲜血溅了出来。我一看自己的手上,怎么是盏台灯?
“怎么了?你要干什么?”黄勇恐惧地问。
“哼哼!知道唐丝吗?他是我的未婚妻!”我狰狞地说。
“唐丝?天啊!我早就该想到是你!”黄勇用战抖的声音说。“妈的,她老说是阿秦,我还以为是个姓秦的,没想到她说的是你!”
“我要为她报仇!”我狠狠地说。我手里的台灯又狠狠地砸了下去。
黄勇头上的鲜血像蔷薇的花瓣一样四处散开。时间好象凝固了,我的眼前一片血红。我的动作像是机械的一般,一下又一下地砸了下去。
黄勇的头盖骨慢慢地出现了一个凹洞。他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直至没有。
我手里的台灯落到了地上,我木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黄勇的鲜血慢慢地流到地上,渗进了红色的地毯,我颓然地坐在了地毯上。
我恐惧地看着这一切,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用力地蹬着地毯,我整个身体快速地后退着。我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冰凉,我已经退到了墙边。我朝黄勇望去,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死死地看着我。
“妈的!我让你看!我让你看!”我站了起来,摸出了夏天刚才给我看的手术刀,在他肥肥的肚子上使劲地切了下去!血一下子就射了出来,溅了我一身。
靠!我转身走到铁面人旁边,取下了那把中世纪的斧头。
我回到黄勇的身旁,抡起了斧头狠狠地砍了下去。我的眼睛红了!
黄勇的身体被我一块一块放进了一个大大的口袋中。妈的!我要让你知道杀了唐丝的后果!
在夜色中,我拖着口袋来到院子里的池塘边。我在口袋里装进了很多石头,然后慢慢把口袋浸进了池塘……
等我在浴室里冲洗完身体,又把屋里好好地做了个清洁。等我确定在屋里再没有一丝血腥的气味后,我叫醒了夏天和阿CAT。
“咦?!你那个心理医生朋友呢?”
“嘿嘿,你两个呀,才喝那么点酒就不行了。我那个朋友早就走了。”我笑着说。
15、 怪你过分美丽
我早就知道,我有异于常人的本事。我知道,我所做过的梦都往往会变成现实,这种本事是我从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了的。
我五岁的那次车祸时,就做了梦知道车上的所有人,除了我和祖父以外,他们都会死。从此以后,我的梦境都格外准确。
一个月前,我开始反复到做一个梦,梦到在一个早晨,唐丝在她的家门口送别一个男人。可每次我都看不清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只知道他们分离的时候都会亲密地拥抱一下。
我知道,我的梦都会是真的!我开始恨唐丝!
三个星期前,我和夏天在成都写剧本,还有一个剧组的。我们三个人在那个晦暗的晚上喝着酒。
我把那瓶我放进了安眠药的啤酒提了出来。看着他们如我愿地躺在了地上,我心里一阵悸动。
我把他们两个放在了床上,然后在夏天的裤袋里拿出了他的车钥匙。
我开着夏天的桑塔那2000,一阵狂奔。只用了两个半小时,我就站在了唐丝的家门口。我用我自己的那把钥匙打开了她家的门。
唐丝还在床上睡着,睡得好甜。
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醒了过来。
“秦哥,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呀。”唐丝倒在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傻姑娘,哭什么哭?我不是回来了吗?”我抚摩着她的脸说。
在被窝里,我吻着她。唐丝像是一条蛇一样缠在我的身上。
我抚摩着她的全身,我能感觉到她的兴奋。
我以最好的状态进入了她的身体。我知道我怎样才能够让她兴奋。
我一步一步地带着她往快乐的颠峰冲去。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她的眼神变得迷离。从她的喉头里传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我知道,她要到颠峰了。
我的手抚摩着她,手掌已经接触到了她的粉嫩的颈子。
我叹了一口气。我的手上加上了巨大的力量……
看着唐丝的身体不停地扭动着,我手里的力量更大了。唐丝的反抗已经没有用了,她的眼睛从她的眼眶里慢慢地凸了出来,似乎在问我,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我冷冷地说:“不要怪我!我无法忍受被欺骗的感觉!”
我提着装着尸体的麻袋,来到了长江边。我知道,我不能随便把她的尸体抛进水中,这样的话,不到明天,就会在唐家沱的回水湾里发现她的尸体。
我在麻袋里装进了石块,这样最起码回在一个星期后水退了之后才会被发现。
我开着桑塔那2000,用上了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成都。呵呵,还不到5:00。夏天和那个剧组的家伙还在呼呼大睡。
我也倒在了床上。恩……就像一个晦暗里漆黑中的那个美梦。我笑了,在黑夜里。
16、 是错永不对 真永是真
一个月后,安然无事。
我在綦江唐丝的老家给唐丝选了一块最好的墓地。我托夏天在綦江的朋友帮我为她办了一个最豪华的葬礼。
今天是唐丝的生日,我决定到她的坟前去为她祭拜一下。
风好大!
我走在山间弯弯曲曲的小路上,我手里捧着血一样红艳的蔷薇。
还没走拢唐丝的坟前,我已经听到了一阵哭声。是谁会来祭拜她呢?她不是孤儿吗?
我转过了山头,我已经能看到唐丝的坟了,一个中年的女人在唐丝的坟前呜呜地哽咽着。在唐丝的坟前,摆着一个诺大的生日蛋糕。
我放下了手里的蔷薇,问她:“请问,您是……?”
这个女人回过头来,说:“你一定是庄秦吧?我听唐丝说过很多次了。我是丝丝的妈妈。”
“你是唐丝的妈妈?她不是说她是孤儿吗?”我惊异地问。
这个女人抹了摸抹面颊上的眼泪,细细地说:“哎……这个孩子,她的仇恨到现在都还没有平息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不是丝丝的亲生妈妈,我是她的后妈。可她一直都不愿意接受我,其实我是真心为她好的。”她说。
“哦,是这样子呀?”
“哎……我10年前嫁给他爸爸,我也是二婚,还带了我自己的小孩过来的。虽然丝丝不接受我,还好,她对她哥哥还是满不错的。她刚刚出来的时候,还找她哥哥借了两万块钱,没过多久就还给她哥哥了。哎……可是我现在也和我儿子失去联系了,不知道他在哪里。”这个女人,唐丝的后妈,栩栩叨叨地说着。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我问:“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呀?”
女人抬起了头,说:“他叫黄勇,是个心理医生。”
什么?黄勇是唐丝的哥哥?
天!我都干了些什么呀?
我无助地抬起了头,望着天空。
天空是那么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