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明朗的阳光出乎意料的冷,相较而言,竟是窗前的银杏显得更暖些。
寒风裹紧了人们的衣裳,尽管银杏美的让人禁不住驻足,但也仅是透过窗看看,宽慰自己窗前风景同门外一般好看。终于等到天气预报说明天气温稍有回升,便想着明天出门带着相机尽情欣赏。
殊不知,叶竟是一夜间凋零的,满心期待只落得一地金黄。
遗憾的站在门口,吹着凉风,赏着落叶,可以想起无数个秋天的故事。
又可以说那是一个夏天的故事,夏是一个成长的季节。那是小学五年级,一直没心里断乳的我,对于学校组织的去澳大利亚修学旅行满心抗拒。可是直到临行前几天,母亲才告诉我她早已替我报名,不得不出第一次远门。记得那时,母亲对我说:“我带你看到的,都只是精美窗框里的一幅画,而人总要出去走走,去看看自己的风景。”
母亲让我自己推开门,走出门直到下了飞机我什么话都没说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成长的感觉。这是一种很安静的撕裂,一味忧伤,半味期待,加一味自己也不清楚的思考。下了飞机,正值澳大利亚的秋季,机场门口是一棵银杏。微风吹,落叶翩飞, 明黄着摇着秋千不紧不满的慢慢向下飘荡。我顿时就想:你也同我一般吗?离开,去往新的土地。成长时间总是不断冒出纷繁的疑问,明知意义不明却仍想去看看这问题的尽头,而于我就仅是排遣对家的依恋罢了。 在那里中文的出现太少,住的地方仅有一本拼音读物,靠着它我饶有滋味的渡过了漫长的半个月。
也许正是文字的稀缺让我稍成长了一些,人在异乡,不仅应该思念自己的亲人,更应思念自己的祖国和文化,也是从异乡深深的意识到自己是中国人。
正是去年这时秋,记得我刚升入初三,作业量一下多了起来,习惯于早睡的我,无法适应便每天十点睡,早上早点起来继续写作业,因为入秋天气转凉,母亲喊我起床成了一天中最难的事。只是有一次我提前起来了,如从前一样开灯写作业,突然发现母亲倚在沙发上 , 我便喊醒母亲:“妈,你干嘛睡在这儿啊?”妈妈揉了揉眼睛,“你醒啦?哦,我怕睡床上睡沉了,没喊你,你又要发火了。”我的心刺刺的酸,我这一次一点都不是因为母亲说我脾气差,而是深深的心酸与愧疚,居然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幼稚伤害了母亲那么多,低着头只能说:“妈我醒了,你快去床上睡吧。”“那你早饭?”“没事,我自己来吧,妈下次别这样了 。不,以后我改,不再任性只为自己,使你不能安睡。
也就这一夜,我明白了不能总依赖别人 ,要学会自我改变。
更让我知道,成长竟可只是一夜间的事。
窗外的天空刚露出一抹鱼肚白,我悄悄地带上门。 门外依旧是银杏,但我明白,它不再是窗前的它,而我也已成门外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