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民工,是这个城市最底层的人。 至少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们的职业和他们衣着让大众戴着有色眼镜看 他们,“不好好读书就去工地搬砖”,时不时被家长挂在口头教育孩子,他们似乎站在偏见的阴冷角落,努力汲取匮令的那一米阳光,暖暖身。
那天我在上海地铁一号线上看到了这样一对父子。满是尘灰的衣着,油腻的发型,父亲局促不安地坐在座椅上,手无处安,只好的紧紧牵着儿子的手,儿子可能刚上小学,背着书包,在车厢里张望。
从他们上车开始,周围的人自动四散开,或是走到一旁低头玩手机、或是暗地里把包摁在怀 里,警惕地朝他们瞥去几眼。 趁有人下车的空隙,他们找了个位置 坐了下来,不偏不倚,就在我正对面,车厢里灯光冷得让人不禁缩一缩脖子。儿子可能是觉得离到站还早,就从书同里掏出笔和作业,安静地写起来,父亲就在一旁看着,目光满是疼爱。
这样的场景让我不禁把目光投向他们,儿子稚嫩的童声在耳边响起:“爸爸,为什么我上的学校要在前面加农民工子弟呢?为什么别的小明友就可以上贵族学校 呢?” 这个问题让那父亲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还是摸摸儿子的头,指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钢筋水泥建筑:“儿子,爸爸的工作与别的爸爸的工作是一样的,都是在为城市做贡献,你看,那些高楼都是爸爸建的,我是不是很厉害?只是因为像爸爸一样的人太多了,国家还没有来得及一个个表扬,只能为你们建一所学校了,儿子,你要记得,民工与贵族是一样的”。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只是那父亲的那番话震憾到了我,是的,他们知道自己位于偏见的暗处,心却站在阳光洒满的地方,不因为自己是民工而自卑,也不因社会的偏见而自怜,而是与我们一样拥抱阳光,不畏惧偏见的大网。
车到站了,那对民工父子站起身,往车门边走去,门开的那个瞬间,有阳光照进 来,车厢里满是温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