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地游玩,总避不开纷繁的琐事缠身。
眼看着澳门之行即将踏入尾声了,我无暇再心生留恋,取而代之的是伫立在超市中央,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寻思着带些什么回去,分给亲朋好友。
恍惚间,目不暇接。
东挑西拣了一个多小时,疲惫的,拽着两个大购物袋走了出来。那夜的我,真是狼狈不堪。费了吃奶的劲儿,把大号袋子挪到拐角,头埋在包里,搜寻着刚收银员找的零钱,借着昏黄的路灯,细细分辨着。
真是繁琐!
其中夹杂着三种货币,硬币的外形差异也只在分毫。良久,终是不耐烦了,随意留下几个澳币,以做公交车用。
漫步,走向车站。纵使再繁荣的地方,总有那么一刻,是宁静的。夜深了,只有一位老人独自坐在站台边的长椅上,他倚着广告牌,微卷的长发有些蓬松,消瘦的脸庞阻挡了路灯的直射,侧颜棱角分明。鹰钩鼻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那背后的神情迷离,宽大的米白衬衣,挽起角的阔腿裤,不像是位流浪者,倒像是个不羁的艺术家。
缓缓走去,或是因为他特立独行的衣着,抑或是他远远散发着的气质,注视了许久,我仍不敢靠近。待他转头的刹那,虽目光交汇,我却急忙避开。
他似乎察觉了我的畏怯,起身,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我无意推脱,垂下头,用连我都不怎么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句“谢谢”便坐了下来。
“你是游客?”他首先打破了沉默。
“恩对,来这好几天了。”我有些惊讶他的洞察力,他的阅历。
“这里有很多小细节初次来的游客一般都发现不了,你待会坐车的时候,到哪一站下之前一定要按铃,不然它不停。”
“是的呢,前几天就因此坐过了好几站呢。”我愤愤的倾诉着,因为产生共鸣,我的话语里难掩着激动。
“你坐什么车?”
“T138”
“我想很快就会来了,很久前有一辆路过。”他张望着远方,若有若无的回应着。
后来,他一直介绍着澳门出名的景点。字字句句渗透着他的自豪,他对生活的地方的热爱,那掺杂着缕缕血丝的瞳孔,时常不受控制的扩大。
远远看见,一辆巴士渐近了,“T138,快上车吧。”说着,他拎起了袋子,搭了把手。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隔着搬开的窗户,听见他奋力喊着“玩的开心”,我没说什么,只是感激的使劲点头。
摇曳的灯光扑朔迷离,一闪而过。巴士上静悄悄的,没有几个人。我靠着窗,炽热的心散发的温情笼罩着四周的寂静,那位可敬的老人的模样,仿佛已篆刻在心头。正因有了他,我的澳门之行才是真正的画上了一个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