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烟斗叫永恒】
遥望窗外,见得一缕炊烟,在我眼前飘过,再定睛一看,窗前又有一烟斗,刹那间,我竟无法分辨这烟是从何处飘出的了。
它确实很普通。青蓝色的外形,中间夹杂着丝丝黑线。它底部呈壶状,向右延伸出一个管,越往上越细,最尖端有两个小孔,和一般的烟斗没什么差别。是老了,它身上已有了锈迹,一摸,已有一层灰了。平凡的它牵连到一个人,我的爷爷。
爷爷有块田,那田中种的花样还蛮多,生机勃勃的。我小时候,爷爷经常带我去田里玩。他叼着烟斗,眼睛微眯,时不时陪我玩会儿,然后让我坐在田埂上,看他耕田。
一个阴天。雨不一会便砸了下来,那可真叫个猛!那些大雨点拍在脸上,都生疼生疼的。雨下了一个早上,爷爷抽烟抽了一个早上,奶奶愁眉皱了一个早上。到下午,雨停了,爷爷带我去田里。我看到了一眼的颓败,花是大都谢了、落了;昨天还昂着头的,绿得要滴油的叶子,也躺在地上,独自落泪。
“天哪!怎么会这样?”爷爷喃喃自语。我看向他,经常笑弯的眉,也皱了;眼中无神,仅有的,是悲哀;曾经一直挺直的背,弯了。他看见我在看他,便朝我苦笑了一下,说了句,还好,便让我坐在这儿,他自己下去打理田了。我知道这田是他的心血,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工作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到很长。
“好了,这一切还算好,所以就别和奶奶说了。”他一边和我回家,一边说。回到家,一进门,奶奶就来问,田怎么样。爷爷轻描淡写地说了声,不算差,就点了烟,抽了起来。他见奶奶还是放心不下,他连吐了三个烟圈,它们飞到了奶奶脸上。奶奶越躲,爷爷就吐得越多,最后逗得我和奶奶都笑了,自然,我也将田的事抛在了脑后。
还记得那天晚上,爷爷和我说了一句话,坏了的,丢了的,我们不管,因为一切可以快乐地从头再来!我也在这句话中入睡了。
烟斗啊,你为什么那么令我怀念呢?哦,是你,是爷爷,他倚仗功德无量的你,为家人撑起一方晴空。我坐在田埂上,爷爷举着你,我笑着向我挥手,这幅画,这个笑脸,这段童年,这个精神,让我无法忘却!烟斗,你看似平凡普通,可你蕴含着的,是那段岁月,是爷爷对家人的关心与爱,是爷爷乐观的生活态度!
那老烟斗,穿过空间,穿过时空,穿过人世间的冷暖,伴着青烟袅袅,却又清澈无比的爱,在我心中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