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果心
大龄后生大胡人如其名,不一爱一刮胡子,偏他长的是张飞式的虎须,腮颊、下巴上胡须恣意伸展,终繁衍成密密匝匝的一片,又粗又硬,就像荒原上的野草。一日,打工久归的朋友炳乍见面时,注视着他的胡须说:“为什么不刮胡子?”大胡不高兴地说:“不刮就不刮,碍着谁啦?”朋友炳见话不投机,明白多说无益,打哈哈说:“留着成材也好,日后可当避雷针用。”大胡说:“我不做坏事,干吗咒我!”
事有凑巧。第二天大胡和朋友盛外出,在野外大道上碰上电闪雷鸣,天下大雨。正走着,“轰!”一声炸雷,身边的朋友盛被炸个半死,而相傍而走的大胡却安然无恙。大胡想起朋友炳的话,心里说:莫非我的胡须是避邪驱秽的吉祥物,真可当避雷针用,真的可避雷?若不如此,为何我毫发未伤?
此后,大胡有些以胡须为荣,更舍不得将其刮掉了。他的胡子越长越粗越乱,长可垂一胸一,也越来越像荒野上的硬杆草了。
又一日,有亲戚给大胡介绍了一位对象,大胡依约与对方见面。来的姑一娘一面容姣美,看去文静而倔强。乍见大胡,姑一娘一以为遇上了什么长须怪物,怎么也不敢靠上前来。随来的亲戚劝姑一娘一,说你怎么不上去呢,你看那后生哥长得多威武呀!姑一娘一说:“胡子都这么长了,还是后生哥么,我怀疑他是古代留下的、上千年前的绿林大盗呢!”姑一娘一说着,连连后退,跟着一扭身,拂袖而走了。
大胡大为失望。当了解到姑一娘一叫“蕾蕾”后,他埋怨当媒人的亲戚说:“你怎么能给我介绍叫‘蕾蕾’的姑一娘一呢,‘蕾’字下一面是雷,读音也跟雷差不远,我的胡须正好避雷,她能不被我‘避’走么!”
亲戚见他如此,怀疑他走火人魔了,一时想不出别的话说,只好顺着他的话道:“既如此,你不会刮掉胡子么!胡子刮掉了,蕾蕾就不会被你‘避’走了,也许她……”
大胡认为亲戚的话是妇人之见,舍大求小。胡须刮掉了,要是遇上了雷怎么办?胡须如此金贵,只有傻瓜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它!
可是,那位姑一娘一实在太美了,大胡自那天见了她后,心里一直忘不了她,他决心把那位姑一娘一追到手。怎么追呢?刮掉胡须不成,可能不能把它遮盖起来?遮了盖了,也许它就再不“避”蕾蕾了!
经冥思苦索后,大胡把胡须及满头乱发染成赤黄一色一。这么一染,从头顶到脑后到鬓腮下巴,一片赤黄,颜一色一比以前鲜艳多了。他不但改变了模样,且胡须被染上的一色一彩包盖住,蕾蕾大概不会被“避”走了吧?
蕾蕾家住僻地牛上坎村。大胡选了个晴朗的日子,带着简单的礼品骑摩托到了该村,寻到蕾蕾的院门前。他停好摩托,上前敲院门。来开门的是蕾蕾的八十多岁的一奶一奶一。孱弱的老人颤巍巍地打开门,乍见大胡--长一毛一包头,腮裹乱髯,颏垂长须,赤红金黄,模样吓人。老人以为来的是鬼魅僵一尸一或什么怪兽,心一内一发一毛一,吓得朝后便倒,当场昏厥过去。
大胡见出现了这样的意外,心中大惑不解:我的胡须不是可以避雷,不是吉祥物么,怎么反把老人“避”倒了呢?
接下来……接下来蕾蕾对大胡可不客气了,她手拿扫把,把大胡撵离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