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一娘一说:“本姑一娘一从无戏言!”
八王子高兴地从姑一娘一手里接过撑船的竹篙,扛在肩上,拍拍姑一娘一说:“怎么样?——我可以到府上去,喝姑一娘一亲手泡的茶了吧?”
八王子在姑一娘一家里盘桓了一日,看到姑一娘一孝敬父母,贤淑能干,更加喜不自胜,已深深一爱一上了她。便辞别姑一娘一,回到东海,向老龙王禀告:“孩儿在潇湘大一江一之畔,访到了一位美丽、聪慧、贤淑无比的好姑一娘一。请父王为孩儿前去下聘迎娶。”
老龙王怕八王子年轻孟一浪一,还 不太放心,想亲自去探访一下。
这一天,老龙王化作一位慈祥的老者,骑一匹骏马,来到湘一江一边的格塘地段。果然此地风景秀美,是一块养生长寿的宜居乐土。再一看,山坡上有处茅舍,十分清幽一精一致,门前还 挑着酒帘,想必就是八王子讲的那位姑一娘一的家了。
老龙王拴住马,进屋喊道:“有酒饭么?”
只见一位正在磨豆腐的老妇,上前招呼道:“有呵!有呵!请问客官要吃些什么?”
老龙王说:“我要你用两种谷米,煮碗‘七宝饭’,再用两样菜料,炒一盘‘什锦菜’来。”
老妇回到内屋,不禁发起愁来:“世上哪有只用两种谷米,就能煮出‘七宝饭’的?又哪有只用两种菜料,却能炒出‘什锦菜’来呵?”
老妇把女儿叫出来商量。姑一娘一说:“一娘一,你别发愁,等我来招待他。”
姑一娘一用绿豆加白糯米蒸了一钵香饭,又用韭菜拌鸡蛋炒了一碟菜,端到老人面前说:“老大人,你要的‘七宝饭’和‘什锦菜’做好了,请享用吧!”
老龙王一看,不禁暗暗吃惊,果然这姑一娘一聪慧了得,便伸出一只手掌,上面写了两个字,问道:“请问姑一娘一的芳名,是我手掌上写的这两个字么?”
姑一娘一看了,心里一惊:“老先生,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龙王呵呵大笑说:“不是有缘么?——不过,我今天高兴,还 想喝几杯贵店的米酒,请姑一娘一给我炒几个下酒菜来:一碟是‘皮包骨’,一碟是‘骨包一皮’。另一碟嘛,要是‘无皮无骨、不瘦不肥’的肉。价钱我可以从优。”
老妇听了,暗暗在室内骂道:“哪里来的野老头子,怎么这样刁筋?”
姑一娘一笑笑说:“一娘一,你莫骂人啰。这难不倒我,我给他炒去就是。”
一会儿,姑一娘一给老人端去一碟“卤猪耳朵”,一盘“腊鱼头”,和一碟“香菜炒猪肝”。
老龙王十分惊讶姑一娘一的聪慧,便亲一热地询问姑一娘一会写诗文么。
姑一娘一说:“诗文有‘小文章’和‘大文章’之别。老丈是要我写小文章还 是写大文章呢?”
老龙王“呵”了一声,忙问:“何谓‘小文章’?又何为‘大文章’呢?老夫倒要请教了。”
姑一娘一笑笑说:“世上写小文章的人,只知在书堆里寻章摘句,不懂得变通应用。写大文章么,则是能在一江一湖的惊涛骇一浪一之中,观测风云,趋吉避凶,在天地间播种芬芳。”
老龙王暗想:“这丫头口气倒不小,我倒要看看她是怎样变通的。”
老人走到那匹马前,抓住缰绳,一只脚踏住马鞍镫,另一只脚踩在地上。他问姑一娘一:“你猜老夫是上马还 是下马?”
姑一娘一一想,这问题真是刁钻。你要说他下马,他一抬脚就跨上马了。你若说他上马,他一缩脚就下马了。随你猜哪种,都输定了。
不,我得变换一种回答方法。
姑一娘一略一沉思,便将一只脚踩在门坎上,一只踩在门坎下,她对老龙王拱拱手说:“小女子也要请教老丈了:你说我是出门呢,还 是进门?”
老龙王又一惊:这孩子真乖,她在这么转瞬之间,就想出了绝妙的拆招之道。你若说她出门,她一收脚就进门了,你要说她进门,她一抬脚就出门了,同样是必赢的高招!
老龙王哈哈大笑说:“佩服!佩服!姑一娘一果然聪慧无比,难怪我那小子早就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