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磊和方欣欣相恋三年多了，可佟磊目前没能力买房子，方欣欣迟迟不肯和他结婚，两人为此总闹别扭。这天方欣欣约佟磊出来，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一年之内再不买房子，便与他—刀两断。
两人在饭店里边吃饭边谈，方欣欣表示她不想结了婚再为买房子奔忙。凭她的条件完全可以嫁个有钱的，之所以等佟磊是看重两人这几年的感情。佟磊的心情烦躁，好像有股火直往头上蹿。
这时，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服务员过来，指着旁边的一张桌子问：“请二位挪到那张桌子上去吃好吗？”
佟磊听出服务员的外地口音，他翻了服务员一眼，不耐烦地说：“不挪，我们就在这桌上吃！”因为他们进来时，店里所有桌子都满座，饭店老板不想放掉生意，临时加了张桌子给他们。现在旁边的顾客走了，又想让他们挪过去，他正憋着气，当然不肯“就范”。
女服务员局促不安地又对他们说，这张临时加上的桌子占了顾客出入的空间，过往人太多也影响用餐，所以还是请他们挪到其他桌上为好。那张桌子刚收拾干净，你们只用坐过去，我会把这桌上的东西都端过去的，不用你们自己动手。
正心烦意乱的佟磊见服务员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十分气愤，“啪”地一拍桌子：“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吃饭？没吃完就要赶我们走是不是？”
他这一闹，饭店老板过来了，问怎么回事0听佟磊说了原因，老板训斥那位女服务员：“你只管去端你的盘子，其他的不要管，知道吗？”
这位女服务员默默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走开了。老板对佟磊连连道歉，让他们不必换桌子，尽管在这里用餐。
佟磊余怒未消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方欣欣无意间看到那位女服务员端着一只杯子站在不远处，双眼直直地盯着这边。方欣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盯着的是被佟磊挡住的玻璃窗。这是落地的玻璃窗，用的是幕墙式的玻璃，从饭店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街上的情景，但从外面看这面玻璃却是一面镜子，根本看不到里面。
这时，从远处走过来一个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装束像是个农民工。他站到玻璃窗前扬手冲里面打招呼。那女服务员—见赶紧过来，冲外边那人连连点头，她想走到玻璃窗前，可佟磊挡着她过不去。
而外面那男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他拿出一张纸贴到玻璃窗上。那女服务员瞪大眼睛想看那上面写的字，可离得远看不清。方欣欣凑过去仔细一看，见那上面写着：玲子，你还跟十年前—样漂亮！
“你是玲子？”方欣欣问那服务员。服务员赶紧点头说是。方欣欣把那上面的字念给她。这名叫玲子的服务员告诉方欣欣，她和丈夫是外地来这里打工的农民工，今天是他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可她在这里上班，得夜里十点以后才能下班，丈夫晚上八点半还要上夜班，两人不能一起庆祝。玲子的丈夫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与她约好八点整在她打工的饭店，两人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隔窗共庆。他们早就观察好这个靠门的落地窗里面没有桌子，两人可以同时隔着玻璃“干杯”。可没想到今天顾客太多，老板又临时在这里加了一张桌子，把窗子挡了起来。眼看快到八点了，玲子觉得丈夫快来了，她就想让佟磊和方欣欣换一张桌子，把窗口腾出来。可心情不好的佟磊不肯挪，还吵闹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方欣欣听玲子说了原因，马上对佟磊说：“你还不快点让出地方来！”
佟磊答应着站起来，拉开了椅子，又把餐桌推开一些，让玲子过来。玲子感激得连声道谢，再看外面，她的丈夫把那张纸翻过来又贴到窗口上，这面写着：“为了我们的幸福干杯！”他端起一只水杯，打开盖子冲里面示意。
玲子也举着手中的杯子凑上去，隔着玻璃，两人手中的杯子碰了—下，然后各自一饮而尽。虽然他们喝的都是水，但那感觉比喝美酒还甘甜。
看到这里，方欣欣不禁眼睛湿润了，她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原来没有钱的夫妻也可以这样浪漫……”
佟磊一把挽住她，凑到她耳边说：“嫁给我吧，我们一定会比他们还浪漫！”
方欣欣把头贴到佟磊怀中，两人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这时外面的丈夫干杯后冲里面挥挥手，转身走了。
玲子赶紧把桌子椅子拉回来让佟磊和方欣欣坐下，说：“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不，我们该谢谢你！”方欣欣真诚地对玲子说：“是你们让我们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她把桌上的两只杯子都倒上啤酒，拿起一杯来递给佟磊，举起自己手中的那杯酒对佟磊说：“也为了我们的幸福，干杯！”
选自《精品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