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你时很温暖
一月的雨,,把空气洗的格外清凉。天空像被红袖浸染的纸,朗润而朦胧。阳光透过树隙,流淌了一地的暖。
短暂宁静的春日,淡白的日光被迷蒙的细雨笼罩着。儿时的我总在此时,晃着脚丫,坐在青石板上,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去接屋檐上落下来的雨水。听见“滴答”,是雨顺着屋檐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悦耳的声响。“囡囡。”我慌忙跑进屋,你就在桌边烧水,端起桌边的一杯牛奶饮尽。看见你轻轻将茶叶放进热水中,与水相遇的茶叶在杯中伸展,舞蹈。我看着出了神。“囡囡,看这么认真,要不要尝尝?”我小心翼翼将粉红的舌尖探入杯中,一点苦涩,漫上心头。“外婆,这不好喝,苦。”“再回味一下,会甜的。”我轻轻抿一口,在你那期待的眼神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雨停了,仿佛世间万象终于握手言和了。阳光拨开云层,透过缝隙轻轻射下来,为老屋镀上一层淡淡的金纱。斜阳西下,橙黄的光洒进屋中,一米阳光慵懒地斜射于灶头之上,光影斑驳。水门汀板结缝中开出几朵白色小花,也凛然神气地与我相望。不知是这茶,还是这景,我竟感到如此温暖。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光的身手无比敏捷,可以走了,我的心中再难温暖。
你走后,我在老屋留宿最后一晚,暮色像头小熊笨拙漂亮的爬上天空的梯子。天渐渐黑了,我鬼使神差般泡了一杯茶,来到窗前仰望星空,月亮被星星的石头击碎,只剩下弯弯的一角,残缺不全地挂在几支稀疏地梧桐枝上,慵懒的洒下几缕清辉,几点星疏就那么懒散的缀着。我想起你的话:“囡囡,要小心,别摔了。”“囡囡,记住,一定要好好读书。”“外婆要活长些,让囡囡带着外婆享福。”泪,落下。外婆,您食言了。夜的光漫上奶白色的窗户,化作一只只雨蝶,停落在我的发梢。我就想像在深蓝色的怀抱中,静静的数着自己的心跳绳。我想起了你的笑脸,眸底似雨后晴空,笑意如片片薄云,轻软交叠,被风一吹,从眼角溢出来,我望着杯中翻转的茶叶,抬头,饮尽,眉头微皱。不只是想你,还是这茶,我心中竟如此温暖。
我看着越来越小的老屋,外婆,您又骗我,不然昨夜的茶,怎的如此苦涩?可是,每当想起你,我就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