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匠街的一角,摆着个白布幌子,上面写着“泥人丁”。我不由得心生疑惑:繁华的兴义市街心花园,什么时候搬来了个泥人丁?好奇心驱使我走上前去,一是想看个究竟,二来也想买个泥人。
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进人群中,只见一位短小但精悍的老爷爷坐在摊位上,他左手托着个“武松打虎”的半成品,右手捋着他闪亮的银须。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用右手拿起了一点紫泥搓成线状,放到武松的手背上,轻压一下,便成了暴裸的青筋,人们掩饰不住对他的赞美之词:“好厉害呀!”“我出10元!”“我出20元!”泥人丁不慌不忙,把武松打虎给了一个来得较早的人。可是那人还兴致勃勃地站在旁边观看,一定是想多欣赏欣赏泥人丁的手艺吧。
他捏的“太白醉酒”也是件精巧的艺术品。李白身着青衣,坐在石凳上,上身斜倚着石桌似睡非睡。如此景象已经十分栩栩如生,可泥人丁还要再往上面添点儿东西。他拿了一块儿指甲大小的白泥,用微型雕刻刀在上面刻出一些纹路,粘在李白的下巴上,便成了李白的胡须。他又取来一块米粒大小的棕泥,捏成半球形,再用雕刻刀镂空中心,便成了一个木酒碗,他把木酒碗放在石桌上。周围的人正要对泥人丁说一番溢美之词,一个油光满面的青年走过来,他潇洒地把三张百元大钞拍到摊位上说:“这些泥人,10元一个,我全包了!”说着就要去拿摊位上的泥人。泥人丁用双手护住泥人:“你全包了,那他们呢?你以为俺缺钱吗?告诉你去年俺家收入五万八,家里什么没有?俺之所以来这儿卖泥人,是因为俺要让人记住,中国还有这门手艺!”
泥人丁的话掷地有声,令我敬佩。试问一下,有谁能像他一样有一颗发扬传统文化的心呢?又有谁能像他一样坚守原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