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宴桃源深洞,一曲舞鸾歌凤。长记别伊时,和泪出门相送。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这里,,是一世界的洁白,被一层轻薄的雾蒙着,好像只有用手去拨开它才能清楚的看到前方。一只蝴蝶飞过,如同一滴墨,晕开了朦胧的迷雾,随它向前走去,一阵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却不是很清楚这是什么地儿,这是向前走。一路上凉凉的,沁人心脾的水气,洗净了他的眼,他的心,和他一身的沉重疲惫。
那是,江南啊!是江南的雨啊!
寒雨丝丝,细雨如帘。风轻雨掩,渲染几笔微凉;流年迷离,谁的浮华散落了谁的衣裳?透过雾帘,一位娉婷女子立于烟雨中,纤纤玉手撑起一把油纸伞,穿着素色的长衫长裙,缠绕着一丝丝静寂与寥落。女子凝视着远方,素白的裙被雨附湿,便刻出了千丝万缕的柔情与美韵。那抹淡白牵动了他的心,不禁痴痴靠近。那人儿缓缓转过身来,疑惑的望着他:“你是?”
他沉吟了许久,道:“路寻。”“寻路的路寻。”那佳人假装在思考着,调皮地露出了一抹浅笑,牵动他的心。她也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我是如梦。”“如同梦幻的如梦。”如梦...这个名字在他心中一遍遍重复着,抬眼望去,站在雨中的女子,脸上早已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忧伤与凄凉。
雨意渐消,雾亦散。终于露出了江南本色,如诗,如画,如梦。此刻望见的是一位倾城佳人,绝世而独立。虽说看似悲切空寂,但却像阳光一样包裹着他的心,暖暖的,嘴角扬起一丝久违的微笑。
一滴一滴的水珠从瓦房顶上滑落下来,巷子里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静寂的可怕,却又美得令人心醉。如梦向他小跑过去,冰玉一样细长洁白的手拉住他的手,穿过幽幽的小巷,向一片空地奔去。来到空地后,看见潮湿的雨露垂在青青鲜草的叶上,即将滑落,却又迟迟不肯落下。坐在青石阶上,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草香和花香,一缕凉风从指缝中穿过。“你看。”如梦指着天边的彩虹,天际彩虹万丈,栏杆外,泻寒玉。坐了许久,沉吟了许久,便起身来,如梦低下头去,轻眨着那烟雨般的眼,在阳夕阳下显得格外有诗意。“该回去了。”如梦不敢看路寻,怕是不舍。幽幽转身,她渐渐离去,融入了那如画的雨雾中,就像他们从未相见过。但在路寻手中的竹骨纸伞告诉他,你们是认识的,只是终究会分开,。此刻路寻的眼中不再洋溢着流光溢彩,也不再充满幸福,变得黯然失色。一只蝴蝶伴着一阵古老的寺中沉闷的响声飞来,仍是如同一滴墨,却已看不见了那位白衣女子。又下雨了,与刚才一模一样,现在,是谁的睫毛在雨中泛起水花?那时候失魂落魄的乌篷小船驶进了谁的瞳仁?问世间,谁管离别,最终为何剩下的只是梦?为何梦还会使我落泪?此刻,君心把谁来念?那头烟雨中,那女子是否还在思恋着?
烟雨满江风细。江上危楼独倚。歌罢楚云空,楼下依前流水。迢递。迢递。目送孤鸿千里。
望向远处,那女子还立在那霏霏微雨中,还是一身素白,还是那把油纸伞...眨一眨眼,才发现那一切似乎都是幻象……
如梦,如梦。原来确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