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暮色四合,我自题海缓缓靠岸,疲惫地边伸懒腰边向餐厅走去,却发现黑漆漆的走廊里,一线光亮从餐厅门缝中笔直射出!
我惊呆了,眼睛紧紧盯住餐厅窄窄的门缝——谁?
透过窄窄的门缝,我看到了一个苍老的身影——是父亲。
下午,与无数习题“鏖战”了五个钟点后,酷热难当,每个毛孔都聒噪得抗议起来了,我只得到餐厅找冰棍吃。每个夏天都是这样,餐厅如蒸笼一般。拉开冷冻柜的门,空空如也,冰棍都哪去了?打开垃圾箱,里面安然躺着三个冰棍包装袋。又是父亲!母亲向来不吃冷食的。父亲为什么总是这样不顾别人,他热,我就不热吗?
浑身的不快无处释放,我再次扎入题海。不久,燥热便驱使我到餐厅去找冰袋……(直到燥热再次驱使我来到餐厅门口……)
我屏气凝神,悄悄将耳朵贴在餐厅门上——
“公司这个业务确实很难办,我也在尽力想办法……”
那是无比熟悉的,父亲的声音。他为什么要在餐厅打电话?
我从未仔细端详过父亲,凝望着此时门缝里的他,他的身躯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佝偻的?他的头发是什么时候变得斑驳了?那灼目的白发无论如何都难以替代我记忆深处,父亲挺直腰杆把我扛在肩上时,那茂密蓬勃的黑发。
良久,我伫立在那里。是的,父亲知道这个电话要打很长,于是到离我房间最远的餐厅去打,餐厅里的闷热我早已领教,他究竟在这儿待了多久……他向来是个那么贪凉、怕热的人,而他把自己关在燥热的餐厅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不打扰自己的女儿学那一会儿!
细看,父亲背上的衬衣早已被汗浸湿一片。我不禁泪流满面。(好夸张哦,不如“泪光盈盈”或“感慨良多”更自然)
父爱,就是这样,他不会抚着你的头说,孩子我爱你,也不会在你生日那天买来气球和玩具,他只是以这样一种无言的方式,将深埋在心底的爱静静挥洒。如果不是偶然经过,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一刻,我读懂了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