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像一列开往春天的火车,它本发车于鸟语花香的春天,却依旧奔赴着下一个春天。它看到过残雪消融,踏过大片的萋萋荒草,沾染夏花附着泥土香,它饱览无数柳絮纷飞,莺歌燕舞的场景,那一定是它见过的无与伦比的美丽。它在途中与谁一瞬地擦肩,继而各自远航,以南以北;它又为了谁而止步停留。它的脚步刚刚好,还来得及欣赏沿途的风景。它不可避免地遇到过滂沱大雨的漫漫黑夜,雷电与黑暗交织固然可怕,可车灯经过洗礼更加明亮,向前向前向前行,等待晴空。它的目标依然是鸟语花香的春天,它喜欢静静地看着从寒冷中渐渐苏醒过来的世界,哪怕就快要靠站,再也看不到一路上残雪荒草夏花柳絮以及与谁的遇见和离别,它收起了一切,放下了一切,忘却了一切,归零,等待下一场绚丽的旅行。
生命像一束烟花,寂然无声,平静地度过他的前小半岁月,没有人知道他,更不会提及,但他必须要忍受,忍受岁月的寂寥。时间是黄昏了,终于有人想起了这个不安分的灵魂,他暗自庆幸,在角落里笑出声来,却依旧要在黑暗中等待,但伴着开饭的喊声,推杯换盏中,他又一次被遗忘,却没有可以倾述的,没有可以抱怨的地方,夜愈发浓了,愈发静了,收拾了餐桌,人们渐觉兴味索然,此刻方才想起那束倚在角落的烟花,拿了出来,放在院子的空地上,此刻,他怀着紧张与不安,忍受了那么久的等候,终于迎来了此刻,这个让人伤心又快乐的夜晚。引火的线被点燃,一阵细小的火星串成的期待,被点燃了,一切便不可停止了,烟火被推向了顶峰,在如墨的夜色中向更高的地方飞去,只有到了那最远的地方,才会在瞬间绽放出无数的绚烂,这短暂的繁华,被烟火牢记一生,此刻的他会说话,却哽咽难以出口,生命幻化为无数火星,向下散去,便比飞起更快地消失不见,只留一道轨迹,让人去追寻,火星落在地上,安落在土里,等人们将他与泥土一同挖起,重新被制成烟花,在其他地方继续上演短暂的一生。但我不敢说来生,也不信来生。
生命想一抹云彩,总是飘浮在天空之中。当清晨的最初的阳光轻轻敲开了如镜子般的水面之后,那仿佛是被阳光净化了的水珠,被风儿举在天上,便是成了云,他雨一般地轻柔,棉一般地纯白,他遇风而动,无所定居,漂流四方。太阳在时,与阳光而舞,轻狂一世,于是有人说云很自由,切也是如此了,它是没有形体的,或困成一团,或又似乎将每一个分子分开,与夕阳共绘童话,有人说云很随性,也是不错。风停在了哪儿,它便游荡在哪儿,像蒲公英一样,拥有白绒绒的毛发。它看见花开便享受花的芬芳,它看见小溪便情不自禁地歌唱,它看见大湖便进行深邃思考。于是,雷电来了也不惧怕,暴风来了也不为所动。然而,但他看见了枯枝败叶时,却是悲伤。于是云儿便渐渐变得深沉,失去了光泽,从此他便明白了许多,或许便是真谛,于是,便像自然般静谧。直至那一刻倾泻而下,得到了真正的释放,便是归去,自然的归去,然后消失。但,当明天的第一缕晨曦飘荡而过时,可曾看见那不羁的云彩,自由的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