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和指导员是邻居,连长住东,指导员住西,俩人门前各植着一簇冬青。
连长门前的那簇枝繁叶茂,翠绿欲滴,葳蕤疯长;指导员门前的那簇像身染沉疴的病人,叶黄枝瘦,蔫儿巴叽。
排长们说怪,班长们说怪,兵们也说怪。
一个仲夏之夜,月朗星稀,清风徐徐,虫儿呢喃,荧火虫挑着灯笼漫步,连长和指导员肩并肩坐在一条长椅上乘凉;间或,漫无边际地神侃。
当话头扯起人的命运时,连长半玩笑半认真地道:“看来鄙人还是前途无量的嘛。”指导员抓了半天后脑勺,问:“何以见得?”
连长指了指自己门前的那簇冬青,说:“这,不就是征兆嘛?”
几年后,二人邂逅0当年的连长已成了团长,而当年的指导员仍是指导员,只不过多转了几个连队而已。二人叙起来,指导员自惭形秽地扼腕长叹;“看来,那两簇冬青还真是咱们命运的征兆呢!”
当年的连长哈哈一通爽笑:“你说的什么呀,只不过你不喝酒我喝酒,我晚上酒醉回来后,来不及跑厕所,往冬青上多洒了几泡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