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我从睡梦中醒来,欠了欠身子,想从床上起来。没想到,起了几次竟然没有起来,手脚发软、浑身乏力。我急忙拉开床边的抽屉,看到一盒藿香正气水,就喝了一小瓶,平躺在床上静等身体恢复知觉。
过了十来分钟,动动身子,依旧全身瘫软。我心里一惊:莫非平时的高血压真堵塞了吧!
一想到现在越来越多的脑血栓导致瘫痪麻木的例子,我的心一凉,急忙在屋里喊叫起来:“老婆,快点,我手脚不听使唤了!”
老婆一听也蓦地放下手里的碗筷,三两步窜到我身边,鼓励我:“快坐起来试试。”我遵命地侧着身子慢慢爬了起来。老婆这才表现出“好在病得不重”的表情。但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抓起电话就给在医院当大夫的哥哥打,哥听了她的简单汇报后,立即指示:只要能动,语言清晰,头脑清楚,暂时不应该是大问题。但必须立即来医院检查检查。
我的心啊,此刻才稍微放低了点。在老婆的搀扶下,颤颤微微地穿上了衣裤,空着肚子到医院检查去。
一出小区门口,就碰上了同学老王晨练归来,他上下看了看我,说:“呀,这是携夫人出游呢!”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出游你个头,只怕是快瘫痪了。”他一看我脸上严肃的表情,急忙凑过来扶住我,问:“要不我送你到医院吧?”我感激地向他致谢,连忙说不用不用,也许不是大问题。老王就松了手,准备离去。忽然,老王问我:“昨晚和谁喝了?”我纳闷:“没有啊,都多少天没喝了。”老王狡猾地望望我又望望我老婆,心有灵犀地说:“没喝就好没喝就好。”
老婆看着老王怪怪的表情,忍不住也把头凑过来,“哎呀”,她扁扁嘴:“还说没喝,一嘴的酒气,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吧0”我生气地说:“真的没有喝,不信你闻闻。”我大张开嘴向老婆呵气,以示清白。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自己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浓浓的酒气从嘴里飘洒出来。可我真的没有喝酒啊。我也知道自从老婆发现我血压高以来就一直严格控制我喝酒,可我真的已经一个多月滴酒不沾了呀。
出租车来了,老婆一边把我往车上推一边数落:“说你多少次了,血压高不能喝,你就是不听。看看,今天幸好病犯的不重,你说万一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可怎么办?”说着说着还掉下几滴酸泪来。
我看着车窗外慈眉善目的老王,恨不得刮他几个耳光,都是他多嘴惹的祸!恨归恨,可我还是纳闷,哪里来的酒气呢?
车子飞快地向医院奔去,一路上我尽量保持沉默,一语不发。可老婆的唠叨还是不断,中心思想就一点:你不该瞒着我偷喝酒!
司机不断地喷香水,我心想:他估计是想诱惑老婆少说几句话。车内的温度调整的很恰当,可我还是如坐针毡。作为一个男人,我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面这样挨训,可我又实在找不出好的调理办法。
十分钟后,医院到了。
大跌眼镜的是,临下车,老婆给了司机钱后,司机说了一句话,差点把我鼻子气歪,老兄,虽然嫂子骂的厉害了点,可你的酒味也太浓了。说完扬长而去,把我晾在医院门口发呆。
我喝酒了?我自己问自己。
一进医院,老婆陪着我抽血、化验、拍片,好不忙活。我也急匆匆地在各个病区奔走,希望立即检查出结果。
等结果的空当,我和老婆坐在她哥的办公室里。她哥笑着说:“根据我观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把心放宽吧。”
一听这样说,老婆插话了:“就这么高的血压,他还偷喝酒呢。”
哥哥看了我一眼,我立即抗议:“没有喝,真的没有喝。”
“没喝?那你张开嘴,让咱哥闻闻。”
我真的张开嘴,傻呆呆地呵气。
她哥说:“小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显有酒气啊。”
我一脸无辜地说:“我真的没有喝,冤枉啊。”
“哦?”她哥忽然问,“那你喝什么药了么?”
我仔细地想了想,说:“还是在床上,我喝了一小瓶藿香正气水。别的没有喝什么。”
她哥忽然笑了:“就是这药水惹的祸,那里面含有药用乙醇。怪不得你老是一口酒精味儿呢!”
天啊!终于证明我没喝酒了!身体一下灵活了,我在医院里跳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