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写字楼的那一扇门的时候,刘明知道,命运中很多扇门里的一扇也随之打开了。
“开了。”刘明对着在楼道口放风的刀疤嘘了一声。刀疤听到声音后像猴子一样窜过来,用力地拍了拍刘明的肩膀,“老刘啊!我就知道你最行,你就是这一行里的超级明星。”
写字楼里的装饰非常奢华,在一个角落里,刀疤两眼放光地盯着银色的箭鱼牌的保险箱。“老刘,”刀疤招呼身后的刘明。
刘明走上前去,放下身上的挎包,取出雷管,倒出一小半的炸药,然后用剩下的那根雷管插入到保险箱下,慢慢地导入电子引线,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旁边的刀疤看得赞叹地连连点头,“刘明你真他妈的是个天才,007估计也没你这水平。”刀疤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叮的一下打火点上。
“脑子有病啊,在这抽烟?这房间有防火警报的热能监控器,有那么点热就会发出警报。”刘明愤怒地说。
刀疤不悦地掐掉了手里的烟,跑到了门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继续看着刘明摆弄雷管。“刘明,做完这笔我们就发了,老子回乡下隐退,回去睡女人去,老子想抽多少烟就多少烟……”刀疤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了烟。
“你丫闭嘴!”刘明回了一句,这一次的买卖实在是太重要了,弄开这个保险箱,刀疤和刘明都可以一夜暴富而成功隐退了0刘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起头看了看,墙壁上挂着一个漂亮女人的大幅照片,里面的女人似乎在对着他笑。刘明的脸色铁青。
刘明已经有六年的时间没做这种事了,今晚是六年后的再一次。刘明的洗手和重操旧业,都和现在的这两个“人”有关。刀疤和刘明合伙做过很多次,但刘明心里清楚,刀疤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伙伴,六年前在一个小企业里,刀疤刘明一伙人成功弄开了保险柜,但是分赃前,刀疤耍了个诡计,抱走了所有的钱,还喊来了警察,结果除了警惕性高的刘明侥幸逃脱外,一伙人全部落网。
刘明就是在逃走的时候遇见林晓的。惊恐的刘明躲进一家足浴店里,林晓若无其事地给宛如惊弓之鸟的刘明做脚底按摩,警察走后,满身是汗的刘明看着笑盈盈的林晓,觉得她笑起来的嘴角简直就像天使一样,美极了。
刘明在超市里里找了份搬运工的活,隐姓埋名,跟过去彻底地划清了界线。后来林晓和刘明同居的时候,林晓的姐妹们都说是一只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林晓咬着刘明的耳朵说,“你知道你什么地方吸引我吗?”
刘明不解地摇了摇头。
林晓刮了刘明的鼻子:“笨!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特老实,我知道,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一定特有安全感。”
如果不是该死的“企业家”孙良横刀夺爱,现在他们应该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了吧。刘明将目光从从墙上林晓的照片中收回,重重地叹了口气。
“企业家”孙良用慷慨的钱财、潇洒的做派追到了林晓后,在工厂区将林晓金屋藏娇。但事情很快被孙良的老婆发现。后来林晓离奇地自杀了,林晓的姐妹们都在流传着一种说法:林晓是被孙良的老婆逼死的。
“哎,老刘!”刀疤在门口看着愣得出神的刘明喊道。刘明回过头看靠在门口的刀疤,突然间,走廊上铃声大作,尖锐的铃声在沉寂的黑夜中特别地刺耳。
“糟糕……”刀疤慌慌忙忙地往楼梯口跑,“我上去切断电闸!”刀疤终于稳定了心神,猴子一样窜上楼去。
两分钟后,刺耳的警铃声停了,刀疤满头大汗地走下来靠在门口看着刘明在继续装引线,“老刘,我们要快点了。”刘明很快弄好电子引线,走出了房间,扣上门,然后按下了遥控按钮。几秒钟后,低沉的爆炸声响起。这房间的隔音效果确实不错。
刀疤风一样的冲进房间里,拉开已经掉了半边的保险箱的门。刀疤突然直愣愣地站住了。保险箱里是空的。
“妈的!”刀疤恶狠狠地踢了一脚保险箱,刘明看见了别在刀疤腰间的枪。“妈的!”刀疤重复骂了一句,脸色已经气得铁青。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里面有百万现金的吗?”刘明气急败坏地说。
刀疤和刘明沮丧地踢掉了保险箱的门,然后灰头土脸地溜出了工厂。在巷子后,一辆小车打着一闪一闪的灯,果然有车在接应刀疤。如果此时刘明和刀疤拿着百万钞票出来,恐怕早已遇害了。
刀疤也不问刘明去哪,径自上车走了。刘明背着他鼓鼓的装着雷管等作案工具的挎包,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刘明就搭乘最早的一班长途车离开了这城市。刘明只带了很简单的行李,就是那鼓鼓的挎包。没有人知道,里面装着将近百万的钞票。
刘明知道孙良很喜欢抽烟,办公室里是没有防烟火的热感警铃的,办公室外的员工走廊才有,刘明故意支刀疤到走廊抽烟,然后热感报警铃响起,刀疤跑去楼上关掉电闸的时候,刘明就在保险箱中输入密码。记密码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很多人会以老婆、子女、情人的各种相关的数字来当做密码。刘明第一次输入林晓的生日,密码显示不正确;刘明第二次输入林晓的三维936594,保险箱应声而开。刘明将挎包里的作案工具等杂物扔到桌子下,将保险箱里的钱全部塞进挎包里,然后关上保险箱的门。此时关掉了电闸的刀疤下来,刘明和刀疤以爆破的方式弄开了保险箱,保险箱里空无一物。
坐在长途车的座位上,抚摸着鼓鼓的挎包,想到刀疤看到新闻后那暴跳如雷的表情,刘明就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