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铺好被头时,我仍坐在沙发上发呆。
“你怎么啦?还不睡。”
我便“唉”地叹了一口气,身体挪动了一下,又恢复原状了。
妻便坐到我的身边,关切地问:“有什么事想不开的,你说嘛,或许我也能想点办法。”
我这才无奈地说:“你也是知道的,张主任将阳性血采来入库了。这是一种犯罪行为啊!可他对我们做下属的善意批评置之不理。无奈中,我写了好几封信给卫生局的陈局长,请局里尽快来处理此事。谁知这些信竟先后回到了张主任的手里。你说气不气人?今天下午,他在会上大骂了一通,说如果再有人多管闲事,非开除不可!好在那封信我都是通过电脑打印的。他还不知道是谁写的。”
妻这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便握住我冷冰冰的手安慰着说:“你也别着急,这事又不是你干的。既然是张主任采收的,那责任在他。”
“你说得倒轻松!”我愤愤地打断了妻的话,“如果那阳性血用在谁的身上,谁就得病,而且是一辈子的大事啊!我能不着急能袖手旁观吗?”
妻沉默了,她明白这个理。去年郊县某医院的住院病人由于输进了阳性血浆,致使20多人染上乙型肝炎的严重事件。
此时,妻用手在我的背脊上轻轻地来回抚着,我却捧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想着心事。忽然,我撇下妻抓起电话,并快速又重重地拨着电话号码,稍后,就对着话筒说:“喂,您是纪委吗?我是——”
电话却被妻切断了。我顿时怒目横对着妻,并严厉地责问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让你这样做!”妻严正地迎着我的目光。
“如果我不抓紧时间阻止,很可能明后天,那阳性血浆就要输进病人的身体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让你暴露自己!”妻死命地按住电话机不松手。
“可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啊!”我沮丧着脸哭诉道。
妻却很镇静地说:“我有一个办法,你不妨试一试,如果不行,你再打电话给纪委吧。”
我想了想后只好说:“你说吧。”
妻便踮起脚尖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我那张阴沉沉的脸逐渐有了笑容,“行,听你的。”
第二天下班回家,我满脸喜悦地抱住妻子好一顿乱啃胡吻,“真有你的,陈局长下午带队来中心血库调查了,张主任停职检查。”
此时,妻显得格外的娇美,“我说嘛一定行的。这是当官者最怕的事。”
今天一大早,我将打印好的一张字条悄悄地塞进了陈局长的办公室——
“据消息有新闻单位在暗暗调查中心血库阳性血入库的事了。”
仅此一句话而已,就把难题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