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面前,赫然倒着一具无头尸。
咣当一声,我将手中的砍刀仍在了地上。发抖的双腿想往后退,却发现动也动不了。恐惧已经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每一块皮肤,甚至每一个毛孔。还没有几秒钟,我就已经冷汗直流了。
我感到一阵恶心,看着眼前的尸体,我本能的捂上了嘴,胃里一阵翻腾。那还未消化尽的食物已经争着要冲出我的喉咙了!我强忍着,然后闭上眼睛,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回想着刚才的那一瞬间。
真的就是那一瞬间的事啊,我怎么就那么冲动?!只记得手起刀落,用力的一砍…时子头身分离……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使它不再发抖。静下心来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瞄了一眼尸体的伤口处,真他妈的恶心!我咒骂了一句。这使我原本快安静下来的胃又折腾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我内心痛苦地嘶吼着,嘴上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生怕引起邻居的注意0
我又感到一阵眩晕,眨了眨眼,然后重新环视了一下整个环境:这间卧室由于窗帘拉上,而显得异常昏暗。但还是有几丝发黄的光线,从缝隙中钻进来。却更衬托的室内气氛的诡异。此刻我仿佛闻到了空气中有一种腐败的味道,已经通过呼吸,渗透到了我的血液中,开始侵蚀着我的氧份。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真的是我干的吗!时子死了!想到这里,我眼睛发愣的死盯着尸体,等等!有什么不对劲!我回过神来,却发现……
尸体……无头的尸体竟然在动!!
啊啊啊!!!我一下子喊了出来!这……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具无头尸动了动,然后冲着我行走过来!
我头皮发麻,一时间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僵在那里,眼睛瞪得圆圆的,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我的心跳瞬间加快。那……那是刚被我杀的啊!
然而,时子的尸体就像被赋予了灵魂一样,向我扑过来。我的神经绷到了极点,然后突然断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不知这样不省人事了多久,当我走出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我之前将一切都收拾好了,然后洗了个澡,但还是感到有些头晕。离开家之前,看着镜子中的我,脸有些发绿。我感到心里没底儿,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么——不,也许……是我不想去考虑将来会发什么……
我双唇发干、泛白。四肢无力,像虚脱了一样。就这样,我一个人恍恍惚惚地独自走在大街上。没有了垂暮的夕阳,天空是灰色的,云朵反而是白的。几只乌鸦像是用小小的黑色的眼珠盯着我,接着尖叫一声,陡然向灰空刺去。
我用手狠狠地敲了敲脑袋,然后从兜里翻出一包廉价的香烟,点上。试图利用香烟来让我镇定、清醒起来。
我之前一直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走着,吐雾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熟人!我瞬间将烟掐掉,扔在一旁,心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2
我是要去雪子的公寓的,真是没想到竟然遇上了秋子。不过,其实碰上秋子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可能是我的心理在作怪吧。我本想躲过去,不跟她说话,却不料她已经看见我了。没办法,还是去打下招呼吧。不然会让她感到我有些心虚。
“嘿,秋子,好久不见。”我生硬的挤出一个微笑。
“哪里有好久不见,上个星期不是还见过吗。”秋子一抚长发,一股慑人的香味向我侵袭过来。
秋子的确是个美女,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还有红润小巧的嘴唇和高鼻梁。这一切都镶嵌在一张白里透红、洁白剔透的鹅蛋脸上。加上秋子的身材姣好,追求者不计其数。而且她的性格也是相当可爱。有时像个女强人,性格坚毅,遇事从容面对。有时也会像个小女生一样,怕老鼠虫子什么的。总之,是一个无法让人不爱上她的一个人。
“哦,呃,是吗?我好像忘了呢,呵呵。”我不安的摸了摸头。
“瞧你的记性。诶?你的脸上好象有红的……是血吗?”
什么?!糟了,难道是没洗干净吗!怎么会这样?!
“呃,没事儿,刚流鼻血了,”我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是刚从雪子那儿出来么?”
“啊,是啊,晚上不是有聚会吗,我去买点儿吃的。”
“雪子呢?”
“她还没回来。你先上去吧,我去买东西了。”秋子说着走了。
雪子和秋子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租了一间公寓住着。今天是雪子的生日,她邀请大家一起去玩儿。我也不例外,因为我是雪子的男朋友嘛。
雪子的性格比较强硬,也有些冲动。不过长的还是一等一的大美女。雪子有些洁癖,不仅我无法免于她的呵斥,就连她最好的朋友秋子也是。我有时总是在想,这也许也是她性格强硬的一种表现吧。
我在一家普通的公司上班,每天的生活是从拥挤的地铁车厢开始。其实我的性格很随和,但雪子经常说我没有长进,不懂得努力。在公司里也一样,上司也经常对我大喊大叫。我的老板是个肥腻腻的老女人,每天画着令人作呕的妆,企图掩盖她脸上的道道沟壑。我很厌恶她,却不得不在她面前点头哈腰。唉,同事之间平时会有交往,不过那也只是虚伪的客套罢了。实际上,如果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可能都没有人会发现吧。
我就是这样一个过于普通的人,但老天却给了我一个美女作伴。我真的不明白雪子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这就是女强人心理么?
但,人积压久了就会爆发。在沉默中爆发,爆发,爆发……
“对了,二阶堂——”我猛然回头,心中一惊,秋子在远处对我喊,“这次你一定要求婚成功啊!”
我笑了笑,然后走向公寓。可是,发生了那种事,我该怎么……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3
在客套的寒暄后,我就急忙从热闹的人群中剥离出来,在角落里呆着。
雪子今天穿的很漂亮,她也是很爱美的,加上本身底子好,稍微打扮一下就会与众不同。她今天穿了一件小巧的白色短袖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绿色的小背心;搭配一条细细的牛仔短裤,显得很可爱。
她总是众人的焦点,大家围在她身边,和她聊天、庆祝她的生日。雪子与我有着很明显的不同,是性格上的不同。与她那种外向又个性的性格相比,我显得十分内向。不仅是我,众人也诧异我们俩为什么会在一块儿。
我试图将注意力放在雪子身上,但却总忍不住去想那具会行走的无头尸。
不过,我将一切都收拾好了,恐怕谁也不会发现那具尸体吧。但是,路上竟然碰到了熟人……算了,就算这样又怎么了?完全不能将我和那件事联系在一起嘛。可是,我总是有些焦虑,不知为什么。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思想使人智慧,也使人变得复杂。
还有,令人头痛的不止这个,还有那具无头尸。我很清楚,这不是科幻小说,也不是什么推理小说。也不可能是什么人装的,或者是模型、机关、机器人。因为那是我亲手杀的啊!之前还是活生生的时子,在我的冲动后就变成了头身分离的恐怖无头尸啦!
不管是人还或者是什么动物,被砍下头后,身体扑腾几下,我倒还觉得是有可能的。但那也只是死前神经性的抽动几下吧。怎么会行走起来了呢?实在是匪夷所思。我分析了各种可能性,但都被一一否决,那真的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难道真是被恶魔附体了么……想到这里,我不禁看了一眼雪子家中那恶鬼的雕塑艺术品。感觉那恶鬼的嘴角正流着血看着我呢,我背后闪过一丝凉意。
“诶,健一,”健一是T大医学部的高材生。他端着杯饮料从我面前经过,我叫住他。
“嗯?怎么了?”山本健一顶了顶眼镜,对我问道。
“嗯……”我有些犹豫,“你说……有没有恶魔附身这一说?”
健一有些忍俊不禁,差点要笑出来。我赶忙制止住他。
“你别笑,如果从科学角度上来解释呢?”
“嗯,这个嘛……”
他喝了口威士忌,差点没呛着,说到底还是个小毛孩。
“我也不知道,不过可能也会有解释吧。你是说类似于本人是去意识么?”
“对对对,还有那种死后会动的。”
“这我听说过,但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你知道吧,人体细胞中有一种叫受体的细胞。当病毒进入到人体后,就会产生免疫。具体的免疫分为两种,一个是细胞免疫,一个是体液免疫。在这里就不跟你多解释了。总之,大概这种受体细胞会分泌出一种物质,咱们暂且叫它M吧。M会将人体进行免疫的整个记录下来,然后来到脑部,将这种记忆存在小脑中。
“其实M是什么都记录的,就算是人的情绪。人的各种行为由大脑控制,通过神经传导来传达命令。而实际上,传导的过程不过是一种化学反应罢了。而M能将各种行为记录下来。这样说的话,如果将所谓的恶魔附身理解为一种病的话,也许更好。”
“一种病?”
“是的。人死后,有些是心脏停跳。而现在很多医学上认为,脑死亡才能确定人是真的死亡了。所以,不放这样假设一下:如果某个人所谓的死,只是心脏停跳的话,而大脑还没有死亡。那么,在由于长时间的供氧不足,物质M相互碰撞而产生微量的电流。
“你知道人类是根据微量的电磁传导而活动的吧?”健一说。
“呃……啊,我知道。”
“对,人各种活动所产生的微量电流就是刺激M记录的原因。那么,此时如果M自身产生了电流而将所记忆的东西都释放出来,也许会发生人死后能动的情况。而人在恐怖的时候情绪是很强烈的,所以,大概M所记录的大都是那种恐怖情景下的行为。例如僵尸、恶魔、杀人等等。那么,那时候就将最强烈,记录最多的释放出来。造成了恶魔附身,如果取个名字的话,就该叫特异性异体神经传导综合症吧。”
我开始感觉越来越迷茫了。
4
我曾有几次都想直接离开这里,我已经快受不了了。这种精神压力是很沉重的,尤其夹杂着愧疚与不安,更是让人无法承受。我犹豫了一下,身体不听使唤的站了起来。但是我告诉我自己,如果就这样离开,会让别人感到很不自然的。我尽量克制住自己的不安,然后又坐了下来。此时,我已满头大汗。
“诶,怎么不去玩啊?”雪子拿着一杯酒,走过来坐到我旁边。
“噢,让他们玩去吧。我在这儿休息会儿。”我吞吞吐吐半天,才敷衍道。
“下午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也不接啊?”
“那个……我睡着了,最近公司的事儿太多了,没怎么睡,太困了。”
“这样啊,你看起来有点儿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呃,没有没有,我很好。可能是有点儿累了吧。”我又开始紧张起来。
“对了,你看见时子了吗?”
“啊……那个……没有啊,我从进门就没看见。”
“时子是不是自己出去了……”
雪子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似的眨眨眼,耸耸肩。
“好吧,我先去招呼别人了。”
“好。”说着,雪子和我吻了一下,一抹红晕爬上她的脸颊。然后她走开了。
她开始怀疑了。我很焦虑,这到底怎么办。撑不了多久,一定会被发现的……
晚上十点多,我发现雪子在和一个陌生的男子交头接耳。那个男人我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刚才却发现他在家里到处寻摸,不知在找什么。男人穿着一件棕色的风衣,戴着帽子,压低了帽檐。我看不清他是谁,但肯定他刚才没有在这里。他何时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雪子俯首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不过看起来就是那种悄悄话。说话的时候,雪子还用冰冷的眼神望向我。
怎、怎么?这……难道已经被发现了吗?他是警察吗。不会吧,我做的这么严谨,能让别人抓到把柄?!可恶,是因为血么,脸上的血。果然,是秋子。肯定是秋子察觉到了我的异常,然后告诉雪子报警了,然后追查出了线索。不,不会吧。雪子应该不会报警的!她爱我她怎么能报警?
我心中忐忑不安。可是,我再怎么想也是无济于事,那个男人已经向我走过来了,雪子还跟在后边。每走一步,就如同法官判定死刑的一记落锤。咚咚咚,一直敲在我心里。刹那间,周遭如同覆盖着皑皑白雪般沉寂,我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短短的几步路,我在心中已经想好了几十种对付方法,我只想那段路可以长一些,走上一个世纪才好。
那个男人走到我跟前,以一种冷峻的语气说:“时子就是你杀的吧!”
我一愣,还在纳闷他在说什么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是在跟坐在我后边的秋子说话。
5
我睁大了眼睛,耳朵不敢相信我所听到的。
“时子就是你杀的吧!”
“时子就是你杀的吧!”
“时子就是你杀的吧!”
……
怎么会这样,怎可能?!这句话在我心中不断回荡,像是奏响了我心灵的安魂曲。我的开始发抖,变得冰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怎么会知道?这如同尸体会行走一样让我感到匪夷所思。等等!噢,我明白了。
“是、是监视器吧。”
我咽了口唾沫,润湿干渴的喉咙。有些结巴的说出了这句话。
“呵,是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雪子,像是在炫耀一样。那表情似乎在说‘怎么样?我说的对吧!’“——那段时间只有你进出这个公寓。”
那男子摘下帽子,我才发现他是公寓的管理员。看来是雪子发现时子消失了以后就找他去了。调出监视器所拍的画面,一切就了然了。是的,时子确实是我杀的。唉,雪子一定会很生气的!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那么一刀挥了下去,没想到时子就这样死了。杀了时子后,等我醒来已经很晚了。想起还要办生日聚会,我就赶紧收拾好尸体,洗了个澡,硬撑着出门买东西去了。
没想到就碰上了二阶堂。
6
天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背着雪子偷情的事情曝光了呢。
我连忙上前去劝雪子不要生气,心里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我不明白雪子和这个男人,噢,他原来是管理员。是公寓的管理员,平常就坐在门口,一直盯着监视器。满脸胡茬,平时有些驼背。我很诧异我怎么没有认出他来。我心里时常认为,他就是个猥琐的偷窥狂。不晓得哪天就会找机会在别人家按上监视器,然后偷窥。我以前也多次告诫雪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要让他来到家里来。雪子则总是敷衍的回应一句,心里根本不当回事。为什么总不听我的话,这次还把他带进来了。
不过,雪子和他为什么对秋子说什么杀人了?等等,时子?她把时子杀了?!
天哪,时子是从小和雪子一起长大的玩伴,她们俩之间的感情恐怕比和我或者和秋子还要深。秋子为什么要杀了时子?怪不得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的,眼神黯淡无光。想必是因为这件事吧。
但总之我的事情没有曝光就行。
唉,没办法,雪子的性格有时实在是太让人无法接受了。看她一身中性的打扮,平时也是蛮横不讲理,这要是结婚了,我还不得成了奴隶么!我们俩性格不合是在我们交往后才渐渐了解到的。
她热我冷,她外向我内向。她也时常说,我的生活刻板压抑,但是我并没有觉得。除了工作上的不顺心,和其他普通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挺好的。我也问过我的朋友,是否觉得我刻板或者压抑。每个人都否定,并且问我为什么这么问。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交往是需要性格相符的。唉,当时真不应该因为她长得漂亮就和她在一块儿。还可能是因为,当时被别人嫉妒和羡慕的目光所冲昏了头脑。
相比之下,我们公司的兰子就比雪子要好多了,温柔可爱,而且长的也不差。
见面的时候,亲切的问候我。给我端茶递水,嘘寒问暖。不要误会,这不是恭维或者伺候。我是真的可以在她身上感受到温暖,一种很真挚坦诚的情感。
我被她迷住了。
昨天一晚上直到凌晨,我都和兰子在酒吧一块儿喝酒、聊天,非常开心。所以回到家后,我脑袋昏昏沉沉的,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才勉强起来。我洗了个澡,把身上的酒味洗掉,换了身干净衣服,然后出门向雪子的公寓走去了。
路上碰上了秋子。或许是兰子用的东西质量太好,我脸上被秋子看到的那个像血迹的东西,其实是兰子残留的鲜红唇印。
7
一个月前,我失业了。
那家公司的老板由于挪用公款而导致资金链短缺,使本来我做的那个项目停止了。并且事情揭发后,老总被逮捕,公司也停止了运作。据说短时间是不会重新开始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另寻出路。
说实话,我上午到很多家公司面试,每当看到我的简历后,便摆摆手表示不会录用。我虽然在大家眼中长得还算漂亮,性格也很好。但似乎老天总是与我较劲,在这一方面给了你优势、好处,在其他方面必定给你阻挠。从事业上来讲,我不是一个成功的人。
回家的路上,我站在十字路口。那时天气还很晴朗,想不到一到下午就会变化。像是嘲笑我一样,阳光明媚的有些讨厌。交错在十字路口的电线将天空切割成几块,白云霎时间变得歪曲了。
我提着包,走在充满阳光的小道上,树影在我周围婆娑。
经过路边小店的时候,借着宽大的窗户,我想看看自己。但阳光太强烈了,我看不清自己,真的,我发现我看不清自己。我有些着急,拉起衣袖擦玻璃,我将责任归咎在窗户上的灰尘。我使劲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最后还惹来了店里老板的一通训斥。
我捂着耳朵跑掉了。
我的情绪失落到了极点。这是对于世事的苦恼,而对于自己,我还有过不去的心理关。
每当和雪子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感到自己变得很内向、不自信。这种心理不知何时在慢慢地积淀,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很惊慌。我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绪,但内向的我似乎从小习惯了旁边有个为我遮挡风沙的人。只是当这个人变成我自己的朋友时,情绪才起了变化。是嫉妒?哼,我不知道。
我看不清自己。
所以,和雪子在一起时我就保持沉默,“冰美人”这个称号就不是白来的了。以至于,慢慢地,我对于雪子以及她周围的一切开始感到一丝厌恶。而这种期待萌发的种子,在下午彻底绽放。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但当我看见时子向我冲过来的时候,我心跳加速。我讨厌时子,非常讨厌。比雪子还要讨厌,我可以对雪子忍受但我受不了时子。
那时我去雪子房间找东西,时子是和雪子住在一起的。我不明白时子为什么要向我冲过来,但一瞬间我没有办法思考,脑袋里只有厌恶之情。加之上午一连串不顺的事情,我失去了理智!
假如我的精神能抽离我自己的身体,以其他视角看到我自己。我肯定能在眼中看到杂糅着愤怒、厌恶、冲动的眼神。我一把拿起旁边的刀,向时子砍去。晃过神来才发现,时子死了。
我确实是害怕时子,没办法!谁让时子向我冲过来的?!
砍死时子后,我很慌张。但就在恐惧还未有一丝消除的时候,偏偏时子的无头尸体又诡异地动了起来。搞得我差点没有精神崩溃!
蟑螂被砍下头来,还是可以活好几个星期的!那么,无头的蟑螂并没有死,向我走来也是有可能的。可能当时管它的笼子坏了,它逃了出来,所以才向我走来。
是的,时子就是雪子的宠物——蟑螂——的爱称。
后记:
这篇文章实际上是分两条线进行的,奇数节是“秋子”,偶数节是“二阶堂”。我将两条线交错叙述,给人一种“这是一个人”的感觉。这在电影里算不算“平行蒙太奇”?(笑)还有,第3节所谓的‘恶魔附身’的‘科学’解释皆为本人瞎想的,没有一点儿科学道理。切不可当真。
望诸君阅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