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医疗自由,以及为什么我想要回我的国家
诸位爱国的兄弟姐妹们:
和你们很多人一样,我起先也计划带着标语来。我准备的那块牌子上画了一个长着——要我说出来简直要命——我们总统的脸的巫医,一根骨头从他的鼻子中间穿过,脸颊上还涂着非洲风格的油彩。在头像下面我写道:“印度尼西亚反对福利政策的暴徒,别碰我的医疗,你这个肯尼亚社会主义婴儿和老太太杀手。”我觉得效果不错,但后来还是决定拿给我的儿子托德看一看。他是我家里最有艺术细胞的。“哦,妈妈,”他对我说,“这个有点……杂乱。”
后来我们开始谈论起我的忧虑,因为我有太多忧虑了,他建议我采用散发传单的方式。我最后了解到的情况是,上帝给予我们使用油印机的权利还没有被夺走——至少奥巴马总统还给我们留下了这个——托德向我保证,这和示威标语的效果一样好。“妈妈,关键是把这些传单分发给尽可能多的人。”
他还给了我现在身上穿着的这件T恤衫,当时我把它展开,放在眼前,读着上面的文字:“大……基坝?”我有点不理解。
但托德说:“没错!”他进而向我解释说,基坝指那些抵御逐渐逼近的社会主义浪潮的人。那简直就是对我最贴切的概括!“再在前面加上‘自豪的’这三个字吧!”我补充道。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瞧啊。
我家那小子在思想上有个彻底的转变。大学时他非常自由——成天搞“布什下台”和“魔鬼/切尼2008!”那一套。但如今我们的大学就是这样,除了洗脑什么也不会。
我说:“到现实世界里来,你就能明白了!”我说:“在生活中哪怕缴一回税,你也会被活活气疯的!”
情况确实如此。托德从大学毕业后,拿着毫无用处的舞蹈历史学位,最后在我们的社区大学找到一份工作,在招生办做文员。当他亲身经历山姆大叔要从他的收入中拿走多大一部分时,我跟你们说,他马上醒悟了。同样还有他的室友,迈尔斯。他们两个是在大学里相识的,从那以后一直非常要好。我有时甚至叫迈尔斯“影子”,并非因为他的肤色,虽然他确实是个黑人,而是因为他和我儿子太亲密了。也正是他为我复印了这些传单。
迈尔斯和托德两个人对于抗议游行都很熟悉,大多是因为他们被误导的大学时光,但我儿子告诉我:“走路归走路,妈妈,不管你想表达诉求的心情多么迫切,一定要多喝水。那是第一条原则:保持水分!你还需要一双舒服的鞋子,以及一顶防止脸部晒伤的帽子。”
我有一顶墨西哥宽边帽,帽檐处垂着几个茶包,但托德说那会传达一种矛盾的信号,仿佛我支持非法移民——才不呢!他说最好戴这项圆锥形状的,他叫它“头巾”,但我觉得那更像过去学校里给差生戴的笨蛋帽。他却说:“妈妈,拜托!这绝对能给你增色不少!”
我有点不太明白:“这怎么能防止太阳晒伤我的脸呢?”于是他在帽子前面加了帽舌。从上到下的文字看上去像是“AASHOLE”(混蛋),但实际上是A.S.S.H.O.L.E.,表示:
Another(又一个)
Savvy(聪明的)
Senior(老年人)
Hopes(希望)
Obama(奥巴马)
Loses(输掉)
Everything(一切)
听上去有些恶毒,却是我真实的想法。他的牙齿、家庭、汽车钥匙——我希望他的一切都被夺走,正像他试图夺走我们的一切一样。我唯一的忧虑是这条信息有些含糊,害怕人们把我当成混蛋。
“才不会呢。”我儿子告诉我,“这是很常见的首字母缩略词,和CPAC①一样,每个人都能看懂它的含义。”于是现在我站在这里,身上穿着“自豪的大基坝”T恤衫,头上戴着圆锥形的帽子。我想说的是,我极度愤怒,我想要回我的国家。我想要一个出生在美国而不是非洲的基督徒总统,我不希望所谓的死亡审议组②决定我的生死。还有收税的问题,简直快要把我气疯了。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我中了彩票,得将更大的比例上缴政府,比布什总统当政时期要高得多。① 全称为Conservative PoliticalAction Conference,保守党政治行动会议。② 2009年由共和党政客莎拉·佩林提出,提议建立专家委员会,决定患者是否有继续接受救治的必要。
“还有什么让你受不了的事?”托德为我打印传单时问道。我告诉他我受够了总统跟我说话时的高人一等。“好像我是某种……某种……”
“什么也不懂的白痴?”
我告诉他正是如此。“我受够了被人当作什么也不懂的白痴。我觉得很多美国人都是,但等我加入了华盛顿那次将载入史册的大游行,咱们再来看看谁才是白痴吧!”
托德表示完全同意,后来他带我来到了灰狗巴士③车站,最后我登上了一辆开往西雅图的汽车。③ 美国的一种长途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