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伊利亚特第二章的描述,宙斯为了赐予因为和阿伽门农争吵而退出战役的阿喀琉斯以更大的光荣,决定让阿开亚人在与特洛伊人的战斗中惨败。于是托梦给阿伽门农,假装许诺他此时正是进攻特洛伊的最好时机。于是乎阿伽门农有了信心,决心“毕其功于一役”,一举击败特洛伊。
但事实上当时希腊人的形势并不好——十年间特洛伊久攻不下,已经是军心惶惶的时候。更何况主帅和重将——阿伽门农和阿喀琉斯——刚刚争吵,全军正处在动摇分裂之中,勇一猛的米尔弥多涅斯战士一旦撤出,战斗力更是锐减。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是希腊联军最困难的时期,如果说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委实难以孚众。身为身经百战的最高统帅阿伽门农,怎么能如此轻信梦中的言语呢?
所以更有可能的真实情况是:军中的内部矛盾弄得阿伽门农焦头烂额,一般舆论对他也比较不利,为了转移将领和士兵们的视线,阿伽门农不得不铤而走险,假托神谕发动攻击,以战事的成功来挽回威信,以外部矛盾掩盖内部矛盾,这也是历来国际国内政治中比较常见的做法,即便在今天的世界上都屡见不鲜。正是古今一般同。
但是一个梦中神谕的说服力毕竟有限。于是为了统一思想,共同前进,扭转不利局面,阿伽门农召开了全军代表大会。把比较拥护“阿核心”的国王们,如奥德修斯,涅斯托耳,当然也少不了墨涅拉俄斯——召集在一起共商大计。最后由阿伽门农亲自制定了一条稳定军心的良策与“陽谋”,但是需要众将领的配合方能大功告成。
“让我们现在就把阿开亚人武装起来。但我最好还是先把他们试探,要他们乘船离开战场。届时你们要尽到职责,防止他们真的这样做。”
于是阿伽门农在全军面前作了演说,痛陈九年来战事的艰辛,最后满怀感情地说道:
“九个属于宙斯的年头已经过去;如今我们船只上的木材已经腐烂,缆绳已经蚀断。我们的妻子与幼儿们还在家中翘首期盼我们的归还。但是我们还是没有取得胜利。那么现在还不如依我所言:我们干脆乘船回返家乡,因为我们永远也无法将特洛伊城池攻占。”
众士兵们听闻,纷纷信以为真,欢天喜地地把船拖下水,准备就此撤退。他们的声音响彻云端,如同狂风在大海上掀起的滔天巨一浪一。而追随“阿核心”的诸位将领们也开始了行动……
史诗中描写了奥德修斯软硬兼施的作为——“每当他遇到一位国王或领袖,他就会走到对方身边,好言相劝。‘阁下,’他说,‘临阵脱逃是懦弱而不足取的。坚守岗位罢,并劝你的人也如此。你并不理解阿伽门农的真正用心。他在试探我们,马上就会对阿开亚人表示他的愤怒……’”与此同时他还进一步维护阿伽门农的权威,“‘王者的愤怒非同小可,他们受到神的思一宠一 ;他们的荣誉得之于宙斯,享受多谋善断的大神的钟一爱一。’”
而对于普通士兵,他的态度就比较强硬。“然而,当见到喧哗的普通士兵,他便会用王杖击打,并责骂道:‘你这蠢货,还不给我老实地坐下,服从那些比你们杰出的人的命令。你这个逃兵,贪生怕死的家伙,在战场和议事会上都一无是处!阿开亚人岂能个个都是王者?王者众多可不是件好事。这里只应有一个统治者,一个大王——此王执掌着工于心计的克罗诺斯的儿子授予的权杖和评审是非的标准,统治属下的子民。’”
至于“持不同政见者”如多嘴多舌,跳出来辱骂阿伽门农,继续以“分配战利品不公”为理由来指责最高统帅的牛鬼蛇神,塞耳西忒斯,马上就遭到了清洗。奥德修斯除了痛斥他动摇军心,更“扬起权杖,狠揍他的脊背和双肩,后者佝偻起身一子,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滴淌。金铸的权杖打出一条带血的隆一起的条痕,在双脚之间;他畏缩着坐下,忍着伤痛,呆呆地睁着双眼,抬手抹去滚涌的泪珠。”
引蛇出洞,清除异己之后,奥德修斯和涅斯托耳又一唱一和,搬出了神谕,荣誉感等东西鼓动军心,也“劝说”阿伽门农。阿伽门农也就顺势“回心转意”“振作起来”,再次发表了极尽鼓舞士气之能事的演说,希腊方面军心再一次被鼓舞起来了!
于是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特洛伊城进发,所有的人都情绪激昂,渴望着终于同特洛伊人决一雌雄。没有人再提阿喀琉斯乃至分配战利品的事情。然而又多少人心里明白,其实等待着他们的正是失败和死亡呢?
1957年4月,“从来能兵观远略,于今筹划赖雄才”的一毛一主席邀请民一主 一党一 派人士“大鸣大放”,“百家争鸣,”帮助一党一 整风;一时间知识分子和民一主 一党一 派人士们无不踊跃言论。然而同年6月8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这是为什么?》,同日,一毛一主席在共|产|一党一 内部发出指示:《组织力量反击右派分子的猖狂进攻》。于是这场开始了才一个多月的“鸣放”被证明亦是“引蛇出洞”。紧接着,长达两年的反右运动如火如荼地在中国大地上展开,新中国的命运从此走上了另外的道路。
——可见英雄豪杰的手段,原是古今一般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