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他们不要我。”
“因为离了婚,我想?”
“因为离婚,也为别的事。根本不必再管这了。我们俩什么志气都一风吹了。他没病的时候,我们的日子那么快乐,真是前所未有啊!”
“你们住在哪儿?”
“这我不想说。”
“住在肯尼桥吧,我看就是。”
阿拉贝拉从苏的态度看出来,她这一瞎蒙真蒙对了。
“孩子回来啦。”阿拉贝拉继续说。“是我跟裘德的孩子。”
苏眼里爆出火星。“你别当着我面来这一套!”她大声叫道。
“好,好——我真没一点意思想把他弄过来跟着我!……不过,唉,我可没打主意从你这儿弄走他——我怎么说出那样的混话呀!——就算我认为你自个儿的孩子已经够了,也不该说啊!这孩子真是遇见好人啦!这我明白;我可不是那种女人,连老天爷规定下来的事儿,也要找岔子。我这会儿跟以前比,放得开啦!”
“真是这回事儿吗?我倒希望也做得到哪。”
“那你就学学吧。”寡妇回答说,口气居然露出不但精神境界,连社会地位也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只因看破红尘,这会儿才不惜纤尊俯就。“我也用不着自吹如何如何四大皆空,不过这会儿比从前的确大不一样啦。卡特莱死了之后,我路过那条街礼拜堂,瓢泼大雨下起来了,我就躲了进去,心想着他没了,得找个东西把我撑住呀,以后就按规矩上那个礼拜堂,可比喝金酒强多啦,觉着这才是大大的安慰哪。不过我已经离开伦敦啦,你知道,这会儿住在阿尔夫瑞顿,跟朋友安妮住一块儿,这么着挨我老家近点。我今儿个不是上这儿赶庙会。下午有个很出名的布道师给新造的礼拜堂主持奠基礼,我就跟安妮一块儿坐车来了。我这会儿该回去找她啦。”
阿拉贝拉对苏说了声“再见”,就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