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你是我初恋的情人。你也深深爱着我。但是,因为身份不相当,我们竟不能结合在一起!”
青年正经地说。绢子惊愕道:
“前世,是什么时候?”
“明治后半。当时你是伯爵家的千金小姐,我是一名巡查。”
“我是贵族的千金?听起来倒蛮有意思!”
“不骗你。当时不叫贵族。叫‘华族’。我在日俄战争时从军去,未立功便战死沙场。你得知消息,自杀死了。”
“讨厌!我可没那么软弱呀!”
“是纯情。不过,因为你是自杀死的,不能转世。我呢,再次出生在职业军人家中,后来又在缅甸殉职,又再次出生在和平的日本。我一直在寻找你呢!”
“你找得很辛苦嗎?”
“现在我们之间不会有问题了,结婚吧!”
青年两手紧握绢子的手。这人不讨厌,可是我又不知道他是誰。绢子不禁推开青年。
“等一下!突然来这一套,我怎么相信呢?”
“我有证据!我找了资料来,请看!”
从提包里,青年掏出两张泛黄的照片。一张是个年轻女子,身穿古风和服,腰带极美。另一张较新的,是个青年将校。
“明治时代的我很穷,所以找不到照片。这张是昭和十七年的我。”
确实有几分像眼前的青年。那千金小姐表情矜持,也有些像自己。绢子看着身旁窗上自己的脸,比对着旧照片。
“像是像,可是不能当做证据呀!我怎么知道前世的自己呢?”
绢子问道。青年点着头:
“我记起来的。在缅甸战死的瞬间,我看到自己在看守你家洋樓,是個巡查,就站在大門口。去年,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我看到未曾去过的缅甸的风景,还有人力车在街上跑的东京。我拼命地查寻,一切不会有错,这才找上你的。我们老站在这儿也不好,到那边一起吃个饭如何?”
是追求女孩的新招式吧,可是未免太霸气。绢子猛地推开对方时,醒了過来。她下了床,披上长袍,立在窗畔。远远的大门那儿,看得见守门巡查的背影。那个人爱着我呢,她想。同时,担心着:不能让他到战场去!即使私奔也得做。
伯爵的千金,镜小路绢子,踏着虛弱的脚步,顫顫地下了阶梯,开了玄关的门。明治三十七年七月的阳光,照着长长的门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