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静止的光芒把我淹没,使我目眩,
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空洞的圆圈,
因为它的光线排斥同样的光线。
我闭上眼睛,把这抓住的光辉,
这一分钟,托付给我的影子,
把我同它那贪婪的永恒连在一起。
我心中跳动着花和果实,
被监禁的光线,烧毁的废墟,
未燃尽的煤炭:烧红的东西已变暗。
颤动的内脏,它的钻石,
烧焦的白昼在我身上销熔,
体内的火炭,垂死的珊瑚虫。
世界的光芒在我的眼帘上
刺人地跳动,它的刺
使我失明,似天堂关闭。
世界的阴影,炽热的废墟,
在我皮下做梦,它的跳动
静静地淹没我荒凉的矿井。
缓慢、顽强、下沉的白昼
是颤抖的炎热的阴影,
一片无声无息前进的黑海。
盲目转动的眼睛,预感到
再也看不见的形式,只有
凭融入我的血液中的触摸
才知道的形式。
肉体内的血液把我们淹没
已经没有肉体,只有解冻,
波动,解体的振动。
肉体的半夜,整个天空,
搏动的浓密的树林,
地底下黑夜似的中午。
在黑暗的内脏上投射的
就是中午的光线吗?
正是它竖立了雕塑似的东西。
——躯体是无限和旋律。
(朱景东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