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塞朗太太叫起来:
“你舅父应当给你的嫁妆费呢?不,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他和你断绝关系太突然了……在跳舞的时候,你们不是还一道进小客厅去过么?”
贝尔特不安起来:
“是的,一妈一妈一……在小客厅里那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就想干下流事,他抱着我和我接一吻,并且这个样子抓着我。我怕了,我把他推过去,碰着一件木器。”
她的母亲又生起气来,打断她的话说:
“他碰着一件木器,啊,不幸的姑一娘一,他碰着一件木器!”
“但是,一妈一妈一,他不肯放开我……”
“以后又怎样呢……不放开你,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把这类的蠢货送进寄宿学校去吧!你说,我们教你的是什么呀?”
一股血潮泛上了青年姑一娘一的肩头和脸上,她似乎有一种被强一奸一了的处一女的混乱心情,她的眼睛中也充满了眼泪。
“这不是我的错,他的态度是那么可恶,我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她竟问人该怎么做……喂,你那种粗野得可笑的行为,我不是告诉过你一百次么?我是要你到上流社会中生活的。如果一个男人有些粗野,那就是他一爱一上了你,我们总是有办法用一种温柔的态度叫他循规蹈矩的……在门背后,接一个吻!真的,难道你应当在我们面前,在你的父母面前说这件事么?你把男人们推去碰着木器,你把婚姻也破坏了!”
她以一种讲哲理的态度继续说:
“完了,我真失望,我的女儿,你实在愚蠢……应当把告诉过你若干次的事情,再告诉你一次,这实在叫人为难。既然你没有财产,那么你就该明白你需要采取其他的办法,要装作可一爱一,要有一副温柔的眼睛,要忘掉自己的手,允许对方作一些幼稚的事情,假装不注意。总之,我们象钓鱼一样钓丈夫……难道你以为象一个愚人一样哭,对你的眼睛就有好处么?”
贝尔特大哭起来。
“你真叫我生气,你不要再哭了吧……若塞朗先生,你叫你的女儿不要蒙着脸哭吧!如果她再变丑,那祸事就齐全了!”
“我的孩子,”父亲说,“拿点理智出来,听你母亲的话,她的意见是好的,不应当把你自己弄丑了,我的亲一爱一的。”
“最使我生气的是,当她高兴的时候,她还是并不太坏的,”若塞朗太太又说,“喂,擦干你的眼睛,‘把我当作一个正在追求你的一位先生一样望着我……你微笑一下,你故意把扇子掉在地下,以便这位先生替你拾扇子的时候,接触到你的手指……不是这样,你喉管缩得太紧,象一个生了病的母鸡……你把头仰一仰,把你的颈子亮出来。你的颈子是够年轻的,可以露给人家看。”
“喂,是这个样子么,一妈一妈一?”
“是的,这好多了……不要太挺硬,腰身要柔和。男人们是不喜欢木板的……尤其是,倘若他们的举动有过分的地方,你也不要当傻瓜。一个男人举动过分,那是他热烈到极点的表现,我的亲一爱一的。”
饭厅里的钟打两点了。这位母亲因为深夜的刺一激,因为想把女儿立刻嫁人的欲一望越来越烈,于是忘乎其形地把心里想的话都直说出来。她把她的女儿当一个纸作的玩一偶一样,转过来转过去。女儿软一绵绵的,毫无主见,任人摆一布。不过她的心中很不愉快,恐惧与羞惭梗塞了她的喉管。在被母亲强迫做出来的勉强笑容时,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简直不成一人样,而且还不清不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