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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8

发布时间:2021-07-02 14:5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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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隔壁的房间里去了,让荷尔丹丝自己去叹息:谢谢老天,她并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意,有的是趋炎附势的人,当人们有一天看见她结婚比别人更美满的时候。不过,  她依然去伺候着医生的到来。

现在乐队又奏起圆舞曲来了,贝尔特正同她丈夫的一个小表弟跳舞,她要轮番同家庭的每一个成员都跳一次。杜维利埃太太也不能拒绝同巴什拉舅父跳舞,尽管他在她脸上喷酒气,使她感到异常不舒服。热度增高了,先生们一面揩着额头,一面都集中在食橱的周围。小姑们在一个角落里乱蹦乱跳,母亲们都坐在一旁沉思,她们老想到她们的闺女们未完成的婚事。大家对两家的父亲,瓦勃尔老先生和若塞朗先生,表示热烈的祝贺。他们俩虽然没有交谈一句话,却一直没有离开。所有的人都有愉快的表情,在他们面前大大地称赞舞会的欢乐,照冈巴尔东的话来说,是一种质量很高的欢乐。

这位建筑师,由于一种多情的流露,对瓦勒丽的情况表示十分焦心,尽管他没有一场舞缺过席。他打发他的女儿安吉儿代表他在探听消息,这个小姑虽然才十四岁,但对于这位引起众人如此谈论的太太,却非常好奇地想到她旁边去看一看,她对于能进入隔壁房间感到十分满意。她没有转来,建筑师竟不客气地把门推开一条缝,而把头伸了进去。他看见他的女儿站在长沙发前,聚会神地在看瓦勒丽。瓦勒丽呢,由于痉挛症的发作,膊紧张得还在颤动,暗扣脱开了的衣处的肌肉,赤地露在外面。大家在抗议,高声叫他不要进去。他走开了,发誓说他的目的无非是想知道这件事情转变到怎样了。

“不行,不行,”他忧郁地对着门口附近的那些人说,“她们是四个人才能维持着她……一个女人这样乱蹦乱跳而不感觉痛苦,她的身体一定很好吧!”

那里的人简直成堆了,那神经病只要略有一丝儿变化,都成了众人谈论的资料。女士们是完全明白情的,在集体对舞的休息时间,她们总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态度走进小客厅来,把详细情况告诉男人们,然后才又转去跳舞,这完全是一种神秘:在不断增长的喧嚣声中,有耳边的细语,有互相示意的目光。只有德奥菲尔一个人被人遗弃了,他站在门口独自徘徊,他想到人们在讥笑他,想到他不该忍受这种痛苦,他似乎病了。

这时,茹伊拉医生由荷尔丹丝陪伴着迅速地穿过了舞厅,荷尔丹丝已把一切都向他说过了。杜维利埃太太也随着他们一道去。有几个人对这现象感到惊奇,于是流言传播开了。医生刚刚走进去,若塞朗太太便陪同丹布勒维尔夫人从那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的怒气更高涨了,她已经淋了两瓶冷水在瓦勒丽头上,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发神经病发到这种程度的女人。她决计在舞场四周走一圈,因为她一出场,可以使人少发生一些猜疑。只是她的脚步却那么可怕,她给与来宾的微笑又是那么辛酸,以致所有的人从她经过以后,就深知幕了。

丹布勒维尔夫人一直没有离开她,从一大清早起,她都在向她谈雷昂,谈时还不免发出一些怨言,她希望她能够出面干涉她的儿子,以便重新接上他们的关系。她使她明白她儿子的行为,她说他如何带了一个毫无情趣的大姑回来,如何故意装作对这个姑非常亲热……

“他遗弃了我们,”她带着轻盈的笑容说,其实,她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责备他一下吧,他甚至于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了!”

“雷昂!”若塞朗太太叫道。

当雷昂走过来的时候,心中有一点事情就不能容忍的她,便粗暴地加上说:

“为什么你同夫人闹翻了?她并不恨你呀!你说说你的理由吧!情这样坏,一切事情都办不好的。”

她让他们彼此对面,互相解释。丹布勒维尔夫人挽着雷昂的胳膊,两个人走到一个窗口前去说了一会,随后,他们情致殷殷地一起离开舞会。她已经对他发誓,到秋天,一定能够使他结婚。

这时,若塞朗太太正在对每一个人微笑。当她走到贝尔特面前的时候,她真有无限的感动。贝尔特跳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她的白长袍已逐渐在起皱了,脸也绯红了。若塞朗太太把她抱在怀中,想起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无疑的,想到那个面上正起着可怕的痉挛的女人。

“我的可怜的女儿,我的可怜的女儿!”她一面重重地吻了她两下,一面叹息说。

贝尔特安详地问道:

“她怎么样了?”

这一下,若塞朗太太觉得非常难处了,怎么?贝尔特也知道这件事?无疑的,既然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当然也会知道。只有她的丈夫还不知道这件事,她指给她的母亲看,他这时正带着一位老太太到食橱那里去。但她甚至于还在设法叫人告诉他,因为他老是这个样子,什么事都比别人落后,一切都不怀疑,未免显得太蠢了。

“我呢,我为了想把这件不幸的事隐瞒起来,弄得疲力尽。”若塞朗太太大为生气地说,“好吧,我也用不着有什么顾忌了,这件事也应当有个收场了。我不能容忍的是,他们会把你弄成一个可笑的女子。”

果然什么人都知道了,只是为了不使舞会扫兴,大家都不说。乐声一响,那些悲天悯人的情绪全不见了。在这一小时,人们还是在微笑,舞侣们做最自由的拥抱。天气很热,夜也深了,有一些佣人已经跑去乘凉了。有两个小女孩战胜不过疲倦,躺在长沙发上,互相拥抱着,脸靠脸地睡着了。在乐队的旁边,瓦勃尔老先生决计和若塞朗先生谈他的伟大的工作,谈的题目是他最近遭遇到的一个疑难问题。因为这种疑难,十五天以来,他对于两位同名同姓的画家的作品,始终决定不下来。离他们不远的是杜维利埃先生,他在一小人中激烈地责备皇帝,说他不该允许法兰西喜剧院上演一出攻击社会的剧本。但是,当乐队一奏起圆舞曲或波尔加舞曲的时候,男人们还是都把座位让了出来,一对对舞侣扩大了跳舞的场面,裙子扫着地板,在蜡烛的热力之下,扬起了极细微的灰尘,散放出脂粉的气味。

“她好一点了,”重新去看了一眼的冈巴尔东跑来说,“我们可以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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