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才感到十腿十上疼痛难忍。"福尔摩斯说,"我走不动。我的左十腿十断了,只能膝盖着地。"
然后,只听罗摩一声怒吼,他命令手下:"把他扔进海里。"四个人走上前来,他们举起福尔摩斯的四肢,站在悬崖边开始来回摇晃。这让他受伤的十腿十猛响了一下,接着,福尔摩斯就晕了过去。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我醒了,天还黑着。他们把我高高抛向空中,我被扔到了一处柔软的突出物上了,距悬崖顶大约十五英尺。我躺在那里,动弹不得,只听见身下大海的咆哮声。我能看见,在远处苏珊娜二世号上的灯光,已经起程前往埃及,正载着帕夏返回他的祖国。船消失在黑夜中,然后我听见了友好的声音。柔软的手托起我,把我拉回了悬崖。我听见了格拉夏轻柔的声音,然后又昏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身在亭可马里了,有人告诉我这一切,因为我完全不记得我怎么到这儿来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我的头很疼,十腿十上也缠着厚厚的绷带动不了。格拉夏坐在窗边,打起盹来。从他第一眼见到我时起,他始终是站在我这边的。"
福尔摩斯停了停,慢慢地喝了一口酒。他讲的经历如此惊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麦克罗夫特听故事时常常有些心不在焉,但他现在也似乎被弟弟的痛苦和出生入死的遭遇所打动了。
"两个星期后我能行走了。万幸的是,我的十腿十只伤到了肌肉,康复所花的时间比我原来想的要短。我给范西塔特写了封信,说明一切。想要中途拦截苏珊娜号也是徒劳的,因为船长也是合谋者之一。不过,我临走前,范西塔特告诉我,船到亚丁湾时,帕夏逃跑了,在阿拉伯海岸遇到了一伙他的追随者。现在,据说他躲在哈德拉玛乌特的某个地方,计划返回埃及。威尔斯利也上了船。但是航行中,他也不见了,帕夏逃跑时,不清楚他是掉进了大海还是已经上了岸。直到几年后,我才有机会对付阿瑟·威尔斯利先生。至于帕夏,他的任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此时,已经快下午五点了。福尔摩斯讲完了故事,传来了轰鸣的雷声,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不一会儿,雨停了,暑热消退,伦敦沐浴在傍晚的十陽十光里,清爽凉快多了。
麦克罗夫特看了看表。"女王的庆典活动结束了,"他说,"那么,我们大家起立,恭送陛下回威斯敏斯特。"
留在俱乐部里的几个怪人跟我们一起站了起来。全城的教堂都敲响了钟。随后,就像是有人指挥,全城的人都庄严地唱起了"上帝保佑女王",众人异口同声。甚至是迪奥金斯俱乐部那沉闷的房间里,也不例外。
只有福尔摩斯一人,慢慢地站起来,一脸无动于衷的神情,下巴僵硬。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唱。
"没有新王冠给女王,华生。"音乐结束后麦克罗夫特说,"当然,也没有珍珠。但是,这一刻,陛下穿戴华丽,衣服上的刺绣是在印度由手工制作的。"
我感谢他花时间给我讲述他在亭可马里事件中参与的那一部分。福尔摩斯轻轻地把他哥哥扶起来,并陪他走回房间。
我们离开了俱乐部,街上的人已明显少了,福尔摩斯说想一个人走走,跟我约好八点在科文特花园见面,一起观看威尔第的《纳布科》。我同意了,然后,他迅速消失在人十群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