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好久,哈梅西就搬回到他从前的住处来了。笼罩在他和汉娜丽妮的关系上的误解的乌云,现在已消散无遗。他现在几乎已像是这家子的一个儿子,随时参加他们家庭里的纵情的谈笑,遇有任何宴会的时候,他也总在场。 长时间专心一志的学习,已使汉娜丽妮的身体显得非常瘦弱,她纤细的腰肢使人几乎担心会被一阵狂风吹折。她一向是沉默寡言的,她的朋友们因为怕招她不高兴,也总不大敢轻易和她谈话。
现在,几天的时光已使她的外表和举止发生了令人惊奇的变化。在她的双颊上,一种娇艳的红晕代替了旧日苍白的颜色,现在她每讲一句话的时候,眼中都流露出无限的喜悦。过去曾有一个时候,她认为过分讲究服饰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或甚至是一件罪恶。现在却完全不同了,但究竟是什么使她改变了她的看法,她却从不肯告诉人,因为她不愿意让任何人参与她的心事。
哈梅西这个人过去也差不多是和她一样严肃古板的。一种沉重的责任感似乎永远压在他的心灵和肉体上。天上的星星虽然是自由自在地在它们各自的轨道上运行,但天文家的观察台和他的全部仪器却必须牢固地装设在固定的基础上。就这样,不管人世生活如何令人目眩神迷地千变万化,哈梅西却仍一直埋身在他的书本和书本上的哲学理论中。但现在一种新的前所未有的活泼气质代替了他从前的那种阴暗的神情。他虽然仍不善于对别人的俏皮话随口加以反击,但他已可以报以一阵表示自己胸襟开阔的大笑。现在,如果他的头发还仍是和发油无缘,他的穿着至少已不像过去那样显得寒伧了。无论在思想或举止方面,他都似乎比过去显得更活泼、更灵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