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千岁赵德芳,向白芸瑞宣布他的案子已经结束,可以官复原职,继续为国家效力了。八王以为白芸瑞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谁知芸瑞不但没有高兴,反而难过起来,那么硬的汉子,出生入死眼都不眨,现在却两眼汪汪,扑簌簌滚下了泪珠,在八王面前一跪,说道:“王爷,恕为臣不能奉诏。既然我的案子已经结束,我就感激王爷,感激开封府众位英雄,但要我官复原职,我是不干了。臣要从此退居林下,再不干那些卖命的生意了。求王爷能体谅臣的苦衷,在万岁面前说明情况,明天我就离京,回金华府老家。”无论八王怎样解释,芸瑞就是不听,不答应他的请求,跪在那儿不起来。正这时候,芸瑞的夫人盖飞侠来了。草上红姑是接到了房书安的信儿,说白芸瑞已经恢复了自由,这才坐轿来到南清宫的。盖飞侠也劝了一阵儿,白芸瑞才辞别八王,在夫人的陪伴下,回到自己家中。
几天来朝中非常忙碌,刑部审讯慈光等罪犯,三法司抄拿晋王全家,并对赵吉进行审讯,再就是安葬死者。鲁世杰、柳金杰、柳玉杰、艾虎、韩天锦、卢珍等六人,都用上等棺椁成殓,为其修坑立墓,凡有后代的,世袭校尉,赏银万两;无后代的,赏银三万两。
三法司和有关衙门把晋王、梅妃、慈光等人的罪行审清后,作出了处理决定:梅贵妃赐缢;晋王赵吉被取消封爵,查封王府,全家贬往宜州安置,永不得再回京城,王府长史赵喜等六人,参预叛乱阴谋,本人凌迟,全家男女没入官府作杂役,财产充公。慈光等罪犯全部处死。另外还发出一道国书,对天竺国王企图颠覆大宋的阴谋提出严重抗议,并让其交出阴光大法师,否则,一切后果由天竺自负。
这些事情处理完了,该着给有功者授赏了。首先应为白芸瑞公开昭雪,虽然八千岁已经向白芸瑞作了说明,但那规格还不够,得由皇上亲自出面才行。因为仁宗明白,这件事处理的好坏,不是对白芸瑞一个人,而是影响到整个开封府校尉队的情绪,甚至全体功臣,日后还要依靠他们来维护江山社稷的安全哪!这一天仁宗大集文武,要为白芸瑞昭雪。连派了两个宣旨官,都是垂头丧气地回来交旨,他们说,白芸瑞讲了:我既然被皇上免职,就是个平民,无资格登上皇王金殿。宣旨官还说:白芸瑞正在打点行囊,准备回金华老家。皇上一听可急了,能让白芸瑞走吗?他要一走,说不定徐良、房书安都得辞官。但他贵为一国之君,也无法亲自去请啊,只是在那儿干着急。徐良猜透了皇上的心思,他想: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君,我们是臣,皇上能认识到错误了,并且愿意改正,就行了,还能让皇上给臣子赔礼道歉吗?我这个老兄弟也太任性了。徐良想到这儿,亲自讨了一道旨意,来请白芸瑞。白芸瑞知道徐良的来意,没等他开口便道:“三哥,你不必多说了,小弟主意已定,要回金华老家,不再为大宋卖命了。”徐良道:“你回金华也可以,该再带上几个人哪,艾虎、鲁世杰,他们都愿与你一道走,为啥不叫上他们呢?”白芸瑞的眼泪落下来了:“三哥,这几位不是为国捐躯了吗?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呀。”“他们到底是为你而死,还是为国捐躯呀?难道说不是为了保护你,被慈光打死的吗?”“是的,他们是为我而死,死得太惨了。”“那么你就不愿为他们报仇了?老兄弟,别的谁都不看,看在死者的分上,你也不能就此退隐,应该重整旗鼓,再振雄威,抓住夏遂良和古月,为死难的弟兄报仇,到那时你再退隐,哥哥陪着你,咱们一块儿辞官。”经徐良再三苦劝,白芸瑞才答应上殿见君,但他不穿朝服,而是武生衣帽。徐良没办法,只好随他。仁宗一见白芸瑞这身打扮,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白芸瑞认了错,宣布他官复原职,并让内侍取出一套二品武官的衣帽,给白芸瑞换上。白芸瑞到了这会儿,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有跪倒叩头,谢皇上恩典,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皇上又让宣白春上殿。仁宗一看,小伙子非常英俊,心里就有点喜欢,让白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自己的功劳说一遍。众人一听,原来梅贵妃和晋王的老底都是让他给捣出来的,并且一进京就棍打百寇,救了八王,哎呀,这功劳简直太大了。皇上让枢密院和兵部当场商议该给白春什么官职,最后枢密使颜查散启奏,暂给三品将军、开封府校尉队供职,等有功另加封赏。皇上照准,白春一出世就弄了个三品。
这些事情全都办完,一个月就过去了。接着互请酒,有朝官请他们的,也有自己人互相请的,热热闹闹,过了半个月。这一天皇上颁下了旨意,要蒋平、徐良、白芸瑞,领人马赶奔东海小蓬菜,捉拿夏遂良等人归案。时间不限,但要力争全部拿到。
蒋平等人接到圣旨,在一块儿进行了商议。他们知道,这东海小蓬莱可不是三教堂,也不是三仙岛啊!那是武圣人于和住的地方,要到小蓬莱捉人,必然同于和发生冲突,而我们这些人,哪一个能赢得了于和?谁能碰得了夏遂良?要捉拿这些罪犯,就得请人!除了原来帮过忙的人物都要请到之外,还应请冰山北极岛的长发道人雪竹莲和四川峨眉山的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只有这两位高人露面,才有制服于和的可能。他们当即写好书信,派专人给普渡、雪竹莲、万年古佛、陶福安等高人送信,又派出许多军兵,把信送给三山五岳各门各户的英雄好汉,约他们务必于五月初五之前赶到东海镇。一切都安排停当,已经到了四月中旬,蒋平留下展昭等人看家,他和徐良、白芸瑞带着开封府的老少英雄共有一百多人,起身赶奔小蓬菜。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一天就进了东海镇。这是个挺大的村镇,约有七八百户人家,买卖兴隆,店铺栉比。徐良等人刚走进镇子,迎面来了个伙计打扮的汉子,瞅着徐良和白芸瑞眨巴眨巴眼,问道:“阁下是不是白眉大侠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芸瑞?”两人就是一愣,徐良道:“不错,正是徐某。你是何人?”“三将军,小人名叫葛三,奉我家掌柜之命,在此迎接众位高人,你们的住处全给安排好了。诸位,请吧!”徐良等人互相瞅了瞅,有点纳闷儿,又不愿多问,跟着葛三朝镇里走去。他们来到一家店房门首,葛三高声喊道:“诸位快来呀,开封府的差官到了!”店房里跑出一群伙计,帮着他们拿行李,有人还放起了鞭炮,有一个人在院中喊道:“哎呀,诸位将军驾临小店,我等不胜荣幸。三将军,恕老朽迎接来迟,当面恕罪。”徐良、蒋平、白芸瑞一看,嗬,认识,此人乃双钩大将马保成,原是昆明府的一个镖师,过去他们常打交道,不知道啥时候改行,到这儿开起了店房。几个人寒暄已毕,伙计把众人都领进了店房,盛情招待,不必细表。
徐良吃着茶,问马保成道:“老剑客,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到这儿来呢?”“哈哈,这儿谁都知道你们迟早要来,何况老朽呢。四老爷,三将军,告诉你们吧,我把这个店房准备好了,房屋粉刷一新,被褥都作了拆洗,就等着你们来住呢。”“是吗?太感谢了。马老剑客,小蓬莱有什么动静吗?”“哎呀,可热闹了,最近来了不少的人,各式各样的人物都有,都是武林中的名家,据说是给武圣人帮兵助阵的,小蓬莱的人扬言要与开封府校尉队和上三门的人一决雌雄,你想想,我还能不知道你们要来吗?”蒋平道:“老剑客,对真人不说假话,我们确实是奔小蓬莱来的,目的就是要捉拿夏遂良、昆仑僧归案。”马保成道:“四老爷,我可不是长他人的志气,灭你们的威风,小蓬莱碧霞宫,不好闯,你们最好先别去惹他,等来的人多了,再想办法不迟,不然的话,非吃亏不可。”蒋平一听,是这么回事。今天五月初一,离五月初五还有四天,我们哪儿也别去,在这儿休息几天,养精蓄锐,等高人来了,再过海不迟。
当天下午,马保成设摆酒宴,招待开封府的官人,大家尽欢而散。蒋平、徐良当众宣布任何人不得到镇外走动,多数都能遵守,但有两个人不管这个。两人是谁呢?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笑天王白春。房书安和白春住在一个房间,白春初出茅庐,不懂军规,又自恃武艺高强,傲性十足,对蒋平的决定有点不满。仅仅过了一天,就对着房书安发牢骚:“房大哥,我看四爷爷和徐三叔的胆子也太小了,我们这么多人到了这儿,为啥就不让去小蓬莱?”“兄弟,你的毛还嫩,阅历不广,他们这个决定从稳妥出发,是对的。为啥呢?夏遂良那伙人太厉害了,我们谁也对付不了,何况他背后还有个武圣人于和?所以不能急,就得慢慢来,等请的高人到齐了,才敢登岛。”白春道:“房大哥,话虽然那么说,我这心里总有点不服气。另外呢,准备攻打小蓬莱,得知道那儿的情况啊!像这样整天睡大觉,对那边的情况不闻不问,能行吗?哎,对了,房大哥,你去给我三叔和我老叔说说,让咱们俩到小蓬莱探探消息,怎么样?”房书安一听,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去给你说,弄不好挨顿臭骂,就不合算了。兄弟,这样吧,你去请令,要能请准呢,我就陪着你一道去,怎么样?”“行啊,你不敢去说,看我的。”白春乐呵呵地走了。时候不大,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原来他挨了白芸瑞一顿臭骂,白芸瑞还说他要再不听话,想干啥干啥,就把他给赶走!房书安一听,乐得合不上嘴。白春不高兴地道:“房大哥,我挨了骂,你怎么还笑啊?”“兄弟,我笑你没有主意。好了,我且问你,你敢不敢去闯小蓬莱?有没有这个胆量?”“当然敢去,慢说小蓬莱,就是龙潭虎穴,我也敢闯!”“妥了,有这个胆子就行。你只要真想去,我给你出个主意,保准成。”“什么主意?快说说看。”“小兄弟,只要你心里有底儿,又乐意去,谁也不用请示,起来走就得了,到那儿打探到消息,或是抓个俘虏,回来以后没人问了算拉倒,有人问了就将功补过,还是啥事没有,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这样干。”“房大哥,冲你这么一说,我非去不可。只是一样,你得陪着我,咱们俩一道去。”“不行不行,你是你,我是我,这件事我可不能办。”“为什么?”“兄弟你不知道,房书安是校尉队的老资格了,经过的事情多,知道开封府校尉队最讲究军纪,我若私闯小蓬莱,就是违了军令啊,回来还有个好吗?说不定脑袋都得搬家。你就不一样了,初来乍到,还年轻,可以说不懂纪律,出了事大伙可以为你求情啊,所以说,你去得,我去不得。”“哈哈哈,房大哥,别绕圈子了,我知道你是害怕于和,害怕夏遂良,所以鼓动着让我去,你站在一旁看笑话。我问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小兄弟,我确实不能去……”“噌”,白春伸手掐住了房书安的细脖子:“说,去还是不去?”“快撒手,我去还不行嘛。哎呀兄弟,你们老白家都是一个样,说变就变哪,好吧,要我去也可以,但有一样,你得答应我个要求。”“什么要求?说吧。”“到那儿以后,无论干什么,都得听我的。你若答应了,咱就去;若不答应,就是把我掐死到这儿,房书安也不能陪你。”“好好,我答应就是,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不同意的事坚决不干。”两个人商量已定,各自带好应用之物,一前一后,越墙出了马家店,不一会儿就来到小码头。
此时也就是定更时分,码头边停着不少船只,撑船的多数回了家,还有一些在闲聊。船家一见过来两个人,都热情招呼:“客爷,你们是雇船的吗?”房书安道:“是啊,我们俩打算到小蓬莱办点事,哪位把我们送去?船价随便要。”“客爷,那地方我们不去,给多少钱都不干,您到别处雇船吧。”两个人怎么说,人家也不答应。白春没有办法,急得在河边乱转。正在这时,有一只小船靠在了岸边,小船停稳,跳下来一个老头儿,沙滩上一躺,呼呼直喘气。房书安凑了过来:“老爷子,你是使船的吗?”“对呀,你有什么事?”“我们打算到小蓬莱拜会个朋友,你能不能送我们一程?船资可以随便要。”“上哪?去小蓬莱?不行不行,那地方我可不敢去。前几天岛上仙长已经向我们宣布过,不经他们允许,谁也不准往那儿送人。弄不好我再把老命搭上,就不合算了。”“老爷子,别怕,我们俩就是岛子上那些老道请来的朋友,送我们过岛,保你平安光事。”老头儿对着他们俩仔细瞅了瞅,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真是那样,我可以送你们。不过这船费得先付。每人五两,少一点我就不去。”房书安一听,这敲竹杠啊,五两就五两呗!少了他要不去,我们还真没办法。老房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了撑船的。撑船老汉把银子在手里翻弄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这两位客官,谁知道是干什么的,也可能到那儿就把命送了。我老汉为这十两银子,也冒一趟险吧。二位,上船吧。”
房书安和白春上了小船,老者也跳上船头,撤去跳板,竹篙一点,小船调过头,直奔小蓬莱。东海这儿是无风三尺浪,小船飘飘荡荡,一会儿像爬上小山,一会又像跌入深谷,房书安和白春蹲在那儿,连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影绰绰看见了灯光,房书安问道:“老爷子,有灯的地方是哪呀?”“小蓬莱碧霞宫。我说二位,咱们三个可称风雨同舟哇,相互都要讲实话。你们是开封府校尉队的吧?”房书安就是一惊,两眼瞪着老头儿。只见这个老者哈哈一笑,道:“从你的尊容看,阁下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吧?”老房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但他嘴上向来不饶人,遂道:“不错,爷爷叫房书安。你小子是哪位?”“房老爷,这位小白脸是谁呀?是玉面小达摩?年龄不对呀!”“告诉你吧,这是笑天王白春。”“哈哈,果然是老白家的人。房书安,你不是问老朽是谁吗?我可以告诉你,某乃长寿仙翁司马行天是也!我是金灯剑客夏遂良的好朋友哇,奉老剑客所差,每天晚上在这儿巡海,遇着我们的人,就送上小蓬莱,遇着开封府的人,就把他扔到海里喂老鳖!在岸边我已经猜到你是房书安,你却瞪着眼想骗我,骗得了吗?好了,事情都给你们说清楚了,叫你们死后心里也明白。房书安,白春,是自己抹脖子,跳海淹死呢,还是让我费点劲?”
房书安和白春早气坏了,没想到坐上了贼船!两个人一伸手,各自拽出了兵刃。他们也顾不得小船摇晃了,房书安拿小片刀砍向司马行天。司马行天根本不在乎,拿船桨轻轻一拨,小片刀偏向一边。房书安连砍七八刀,一下也没砍上。白春掂大棍过来了,亮银棍一抡挂定风声,照定司马行天的脑门便砸。看着就要砸上了,司马行天喊了一声:“砸得好!”只听“喀吧”一声,船板被砸了个大窟窿,再看司马行天,踪迹不见。
房书安和白春正纳闷儿呢,司马行天由一丈开外的水里露出了半截身子:“白春,你的气力可不小哇!怎么样,你们两位是不是也下来洗个澡,喝几口汤?”房书安看着他,干着急没有办法。忽然老房想起了竹篙,顺手捡起来就戳司马行天,篙头没到,人就没影了。突然觉着小船一晃,司马行天已经抓住了左边的船帮:“二位,别在上边站着了,下来玩会儿吧。”小船忽地一下,翻了个底儿朝天,房书安和白春都落在了水中。他们俩虽然也会点水,但只能在小池塘里洗个澡,游个泳,要到大江大海里,就不行了。尤其在水里打仗,一点门儿都没有。司马行天左手抓住房书安,右手抓住白春,一会儿就把二人灌得迷糊过去了。不过他们死死抓着自己的兵器,没有松手。司马行天没费事就把两个人拎上了小蓬菜。老头儿给他们俩控了半天水,两人才明白过来,睁眼一看,自己被反手捆着,司马行天坐在对面,看着他们冷笑。房书安道:“老爷子,咱们商量点事行不行?”“你己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要商量的?”“嗳,话不能这么说,蚂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老爷子,您能不能抬抬手,把我们给放了?常言道的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只要你能把我们给放走,日后我们保证重重答报。怎么样,能行个方便吗?”“哈哈哈!房书安,实话告诉你吧,东海小蓬莱已经摆下了天罗地网,慢说是你们俩,就是长发道人雪竹莲,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胆敢硬闯小蓬莱,也休想占到半点便宜!你们俩迟早都是个死,倒不如早点死了,免得看着别人死,你们生气。今天我老人家就行个好,把你们结果这里得了,省得让岛上的人抓住,皮肉受苦。”司马行天说到这儿,撩衣服拽出一根分水蛾眉刺,手腕一抖脚步一进,奔房书安便扎。
司马行天说的话是真的吗?岛上是不是作好了埋伏?一点都不假,武圣人于和、金灯剑客夏遂良早就做好了安排,单等着开封府来人,要一网打尽。
自从夏遂良和昆仑僧在光州金石寺把飞天灵狐潘秉臣弄残废之后,拉着他回了东海小蓬莱。沿途之上,已经把各种情况都估计到了,武圣人怎么问,他们怎么答,要回答得天衣无缝,不能让老圣人查出任何马脚。这一天夏遂良他们踏上了小蓬莱,刚到碧霞宫,迎面碰上了三才道人诸葛亭。诸葛亭也是于和的八大护法之一,排行老五。他一看到金灯剑客,吓了一跳,赶忙把他拉到一边,说道:“十师兄,你好大的胆子呀,老圣人传了法牒,你竟敢抗旨不遵。他老人家这几天正发脾气呢,就打算亲自去找你。师兄,老人家脾气不好,你可要多加小心哪。”“唉!说起来话长啊!这样吧,烦你给我通报一声,就说我要见老恩师。”“好吧,你等等。”时候不大,武圣人传出话,要夏遂良进去回话。夏遂良强打精神,迈步进了碧霞宫。来到老圣人的宝座前,规规矩矩,跪地下行了参拜大礼。武圣人的两边,站着七大护法:广法天王修善、金发道人普慈、黄眉神童丁朗、三才道人诸葛亭、多臂昆仑何清雅、恶面神洪大钟,还有鬼影神魔高亮基。
夏遂良跪倒在地,磕着头说道:“恩师在上,不孝弟子夏遂良给恩师叩头。”武圣人看着夏遂良,狠狠地拍了一下莲台:“夏遂良,你好大的胆子啊!我派潘秉臣拿着法牒去找你,你为啥到现在才回来?为什么敢对抗我的法牒?”“恩师息怒,弟子有下情回禀。”“讲!”“恩师,弟子当初离开小蓬莱之时,曾经向您请过假,得到了您的恩准,老师可还记得?”“有这么回事。”“弟子离开小蓬莱之后,奔了三教堂。因为三教堂的堂主是我的朋友,我想到那儿看看他,另外也通过他们了解一下武林中发生纠纷的原因。到那儿之后,又见到了几位武林名家,他们向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峨眉派、少林派等与开封府的官人勾结起来,狠狈为奸,欺压昆仑派和莲花门的弟子,见山平山,见岛灭岛,这两派的门人,被残杀殆尽。弟子为了解决这场纠纷,提议召开八十一门英雄会,请各门各派的英雄,进行评理,论个是非曲直,日后都和平相处,不要再互相残杀。会议还没开呢,大护法潘秉臣带着您的法牒,到了三教堂。弟子一看,知道恩师误会了,但是,对恩师的法牒,我不能不遵,当时就宣布,解散八十一门英雄会,请来的人各回各处。等我把这些事处理完了,正打算回小蓬莱,谁知事情发生了变化。我那位大师兄,上三门的总门长夏侯仁,找到了三教堂。他仗着我师伯的势力,欺负我们人少,口出不逊,对恩师百般指责。弟子怎么解释他都不听,我实在忍无可忍,才同他动手。夏侯仁步步紧逼,要置我于死地。庄子勤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帮着弟子打了夏侯仁一掌,这一掌仅是点到为止,谁知夏侯仁借题发挥,又勾来了白衣神童小剑魔。白一子他们依仗人多,对弟子百般辱骂。潘秉臣也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向他们讲述了您的法牒,请他们不要再发生误会。徐良等人毫不讲理,非要看您的法牒不可。潘秉臣把法牒交给了徐良,徐良身边有个叫房书安的人,接过法牒撕了个粉碎。潘秉臣气恼不过,要与他们辩理,结果被白一子一掌打倒,徐良等人把他抓了过去。我们为了抢救潘秉臣,不得已同他们动了武。三教堂地处中原,对我们不利呀,我们把潘秉臣抢到手,便转移到了南海三仙岛。我们在三仙岛,并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把潘秉臣的伤给治好了,再回来见您。哪知道上三门和开封府的人得寸进尺,不依不饶,我们走到哪儿,他们追到哪儿,还请来了万年古佛、野人王猿、陶福安、欧阳中惠等等,双方在三仙观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他们又动用了大批军队。就这样,开封府和上三门的人依仗着人多势众,把我们的人打得大败,不少人惨死在三仙观,徒儿精疲力竭,一时不慎,也被他们拿获,一同解往京都开封。徒儿等眼见得难以活命,谁知到了开封南门外,天上掉下来一个救星,昆仑僧的朋友古月和尚正好从那儿路过。古月心中不忍,伸手帮忙,砸囚车、劈铁笼,把我等救下。我们又从虎口中夺回了潘老剑客,一看潘秉臣,竟然被割舌,剜眼、断指,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就这我们也把他给抢救回来了,为的是让师父看看,开封府的人办事多么毒辣!师父,这就是弟子没有及时回来的实情。我已经向您陈说完毕,您该怎么处理,就看着办吧。”于和听罢,双眉紧锁,问道:“潘秉臣现在何处?”“在院子里呢。”“抬进来!”随着一声传呼,有人把潘秉臣抬到了武圣人面前。武圣人由莲台上下来,掀起被单仔细看了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无量天尊,罪过,罪过,真是太惨忍了。夏遂良,这到底是谁干的?”“开封府校尉们干的。”“何人动的手?”“据说是徐良剜的眼,白芸瑞割的舌,房书安断的指。”“夏遂良,你抬起头来,再说一遍。”夏遂良怕看武圣人的眼,但又不敢不抬头,他望着于和,稳了下心神,说道:“回老师的话,是开封府校尉们干的,动手的有徐良、白芸瑞、房书安。”武圣人一看,夏遂良那眼神中露有不安的神情,于是产生了怀疑,紧盯着夏遂良的双眼,问道:“夏遂良,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在我的面前说谎话!你这套言词,有不少漏洞,不能自圆其说呀!我给你指出一点,让你也承认是在欺骗我。你刚才说什么夏侯仁以强凌弱,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于你,连我的法牒都不相信,还要逼着和你动手,这些话我根本不信!别人我不了解,对夏侯仁还能不清楚?那人有长者之风啊!一向忠厚老实,宽厚待人,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变成莽张飞了呢?再说你们是师兄弟,夏侯仁明明知道他的武艺不如你,哪会主动向你挑战?又焉能置你于死地?以你的武功对付夏侯仁,还用得着庄子勤帮忙?这些话太荒唐了。夏遂良,你不但在外边闯了大祸,回来还敢欺骗为师,这还了得,对你若不严加惩处,难以使奸人的气焰受到打击。来人,把夏遂良押起来,绑到外边的桩撅上,泼上油给烧了!”四个护法往上一闯,四马倒攒蹄把夏遂良捆了起来,拖出去绑在了碧霞宫外的桩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