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春色
那不是一片争奇斗艳的花田,只是一小块由砖头堆砌的接不了地气的沙土,一袋一袋从乡间运到我家的楼顶,几年的蕴养,如今也可以庇护一两株娇妍。
这已不是腊梅的主场,她该退去了。对面迎春的红梅缀满枝头,每朵都娇滴滴,红艳艳的。她要含笑,便是大家闺秀;她要是咧开了嘴,一定是为了迎接将至的春天。
但红梅总是不爱伴着春日,一为她办了接风宴,舞了最激烈的舞曲,便黯然退场,花瓣打蔫,一朵接一朵跌进尘土。叶子便抓着机会,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一点嫩嫩的、柔弱的绿色为了今后的长势,努力向最高处攀爬。即使只有成人手臂长的小石榴,每一个叶芽也都要争夺顶端优势。旁边放了几盆仙人掌,刺是白花花的,感觉年纪很大,如今竟顺眼许多,不再灰蒙蒙的。
有人不爱花,爱种菜。奶奶在这一片的小小土地上,生生抠出一半来,撒下了菜种。葱种在花盆里,刚冒出头来;番茄一日比一日长得高,便为它竖起高架,让它攀援而上;花椒去年是这模样,今年仍是这模样。
眼中满是黄绿,嫩绿,仅是一眼望去,便觉得春意盎然。清晨,露珠挂上枝头,好像空间变得格外湿润,一伸手,碰触到的,是春天的薄纱裙,万物都拜倒在她的温润柔软之下。我怎能例外?想抚她的脸,沐浴在她的怀中。
春,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温度时高时低,一不小心,倒春寒便把我们赶回冬天,但不能永远这样,气温阻挡不住地一日比一日高。
黄果兰是迷人的,即使没有开花,也有婀娜的身姿,但终要为开花做准备。大概是春日的最后一响礼炮,黄果兰散发出清幽宁静的香,留在我们胸前。
春将尽,夏已至,栀子羞涩的笑就要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