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刮着风,后来又下起了小雪。何悄悄问我:“出去走走吗?”我犹豫:“风这么大,还出去?”可是,一会儿他还是来叫我了。我说,把滨鸿也叫上吧。他说,已经叫了。在坏天气,总是我们三人出去。
我们向南。有两个选择:去南海岸,或登山。天色灰蒙蒙,能见度低,到了海边也看不见什么,我们决定登山。这座山海拔150余米,是乔治王岛上的第二峰,离长城站不远,被中国人命名为山海关。海中那个岛叫鼓浪屿,后边那个湖叫西湖,诸如此类,可见思乡之心切,也可见想象力之贫乏。
到了半坡,风更大,直不起腰。脚下是积雪或碎石。风从东面吹来,眼看着东边黑压压的云在向我们逼近。漫天皆乌云,刚才露出的一小块青天已经消隐。
继续朝上爬。真正是爬,坡越来越陡,踩在脚下的碎石很容易滑落,必须手脚并用。
终于到了顶端。一只贼鸥立在最高处,飞出去,又飞回来。那里是它的窝。几尺见方的山顶还有两个废弃了的贼鸥窝,是凹下的碎石坑,里面的石头已被贼鸥的分泌物染成了褐色。我用碎石垒了一个纪念碑,在旁边躺下。一躺下,风就没了,被挡在了我背后的那块大石之外。
为了躲风,换了一个方向下山。举目四望,山丘起伏,到处积雪,一片白茫茫。我已不辨方向,但何始终胸有成竹地走在前面。平时常见他神情恍惚,想不到他会有这么好的方位感。1-19
回到住地,雪下得更大了。回头看那座我们刚攀登过的山,山顶已隐在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