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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赏花日

发布时间:2020-09-05 09:5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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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赏花日

上野先生是东京帝国大学农学系教授,专门研究农业土木。除了教学外,还到日本各地做农业技术指导。

他也曾在农商务省和务省工作,得过好几枚勋章,也去过皇居(日本天皇居住的宫殿),可说是日本很具代表、非常了不起的教授。

上野先生的学生每个人都很喜欢他,不只是学生,连与他在工作上有接触的人、邻居,当然还有我爸爸,大家都很喜欢他。上野先生绝不骄傲自大,不管对谁都一视同仁。亲切、开朗、值得信赖的上野先生,受到许多人的喜

樱花季来临。

上野先生家有一棵大樱花树,每年都会办赏花会。上野先生教过的学生大学毕业后,皆在日本各县市做农业技术指导,这些学生来上野先生家,就像是开同学会一样。

「星期天正好是花开得最漂亮的时候。」

八重夫人站在檐廊,开心地仰望开满树的粉樱花。

「去年正好下雨,不过今年的天气很不错。」

上野先生也来到檐廊,眯眼看着即将盛开的樱花。

「因为有很多人会来,要多准备一点食物。」

听到上野先生的话,八重夫人微笑点头。上野先生坐在檐廊的坐垫上,拿出纸,开始写菜单。

「白子、红子、子串,这些跟『子坂』订购。」

上野先生很清楚哪家店的子好吃。

「咸煎饼的话买『今户』的吧。然后还有关东煮、寿司、橘子、鱼板、煎蛋卷。赏花便当就买日本桥的『弁松』,还有樱饼。」

纸上写满了各式美食。

「是不是也要准备一些下酒菜呢?」八重夫人轻声提出建议。

「没错,准备一些热食吧。叫两国的秋津岛来,烤一些鸡肉串,如何?」

「大家一定会很开心。」八重夫人微笑说。

上野先生点头称是。

「啊,对了,也有人不喝酒吧。所以也要准备些汽水。」

「好。」

八重夫人两手接过写满菜单的纸绦。

在赏花的前一天,我爸爸在庭院里干劲十足地工作。

来帮忙赏花会的爸爸,打扫庭院、搬出大桌子和椅子并摆放好。有这类劳力工作时,正是爸爸大显身手的时候。

「大致都准备好了啊。」

上野先生看到庭院里摆放许多桌子和椅子,露出微笑。这些可能会不够,因为明天会来许多人。

上野先生确认准备工作,突然对着小八说:「明天很多人会来。」在这之前都没人理小八,因此它非常开心地摇着尾巴,跟上野先生嬉戏。

「小八这也是你第一次赏花喔。明天会有许多客人来,所以我来帮你洗澡吧。」

他说完后,抱起小八,往浴室去。

上野先生快速脱下衣服,也将小八的护腹带拿下来。肠胃弱的小八一直都围着小孩子用的护腹带。

「来洗罗。」

上野先生在大澡盆里蓄满热水,将小八放进去。对还小的小八来说正好适合,它也很听话。

他帮小八淋热水,抹肥皂,仔细洗。小八浅褐被水弄湿,贴黏在身上,小八看起来好像又小了一号。

#插图

不知是因为小八心情好,还是因为只要跟上野先生在一起,所以就很开心,它一直乖乖地让上野先生帮它洗澡。

「小八,你要快点长大喔。」上野先生一边帮它洗澡一边对它说。

「等到天气再暖一点,就可以带你去代代木之原、多摩川,很多地方都可以去了喔。」

听到这些话的小八用鼻子发出呜呜声,向上野先生撒娇。

上野先生帮小八淋上热水,小心地不要淋到它的脸。小八身体蹲低,想要躲掉水,上野先生即时压制住它。

「小八,等一下喔。喂,才助,帮我拿一下巾。」

才助抓了条巾,赶忙过来。上野先生用巾包住小八,赶快将水擦干。

「好了好了,这样就洗干净了。才助,等一下你再小心帮它吹干。」

「是。」才助接过被巾包住的小八。

小八看到才助的脸,然后朝上野先生那边看,伸长鼻尖,仿佛不想要离开上野先生般。

「身体湿湿的跑出去,又会感冒的,今天就不要让它出去了。」

「是。」

帮小八洗干净后,上野先生满足地坐进浴缸里。

刚洗好澡就去外面睡觉,可是会感冒的,因此那天晚上小八终于又再度睡在上野先生的床上了。

小八真的是上野先生家倍受疼的孩子。

「早安!」

隔天早上,在厨房旁的后门传来爸爸的声音。

「啊,菊大哥,真早啊。」

八重夫人笑脸相迎。

「菊三郎,昨天谢谢祢了。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今天不用那么早来啊。」

「不,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我来做。」

今天会有许多敬仰上野先生的人来赏花,爸爸希望自己可以帮上忙,让大家能玩得尽兴。

「你好,我是酒铺的!」

在传来朝气蓬勃的声音后,没多久酒铺的人送啤酒和汽水进来。

「麻烦放在这里。」

正好站在后门的爸爸,请酒铺的人将东西放到厨房复方。

「菊大哥真是干劲十足呢。」

八重夫人看着爸爸的背影,觉得他很可靠。

上野先生也面带笑容看着爸爸。

之后不断有人送食物来,赏花便当、子、煎饼、橘子……当时小八才出生四个半月,正是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的年纪,对于许多来访的人和第一次闻到的食物味道,都兴味盎然,不愿离开厨房。

负责带小八去散步的学生才助呼唤它,「小八,来这边!」

才助怕小八在厨房里会妨碍到大家而叫它,结果小八连头都不回。

「好了,小八,现在大家正忙,你去别的地方。」

就算帮佣的阿丰拍了一下小八的头,它还是完全不在意地在厨房里晃来晃去。

在小八前面出现一位圆滚滚、身驱庞大的人。

「早安!」

小八吓得向后退。

「喔,秋津岛先生。」

「上野先生,承蒙您长期关照。」

「今天应该会有很多客人来,麻烦你多烤些鸡肉串。」

「是,我知道了。」

秋津岛先生灵巧地活动着庞大的身躯,动作俐落地准备。

「菊大哥,秋津岛先生真是个庞然大物啊。」

八重夫人悄悄地对爸爸说。

「听说秋津岛先生开串烤店前是相扑选手。」

「啊,这就难怪了。」八重夫人豁然开朗地点点头。

小八虽然一开始被庞大的秋津岛先生吓到,但没多久就注意到秋津岛先生手中传出的香味。

被炭火烤出香味的鸡肉串的味道……小八走到秋津岛先生的脚边,然后坐下来,安静地看着秋津岛先生,每次秋津岛先生的手往右边、往左边移动时,小八的视线就跟着移动。

秋津岛先生转动着鸡肉串,偶尔看小八一眼,便露出微笑。

「小八!」

终于小八被阿丰带出厨房。

不知道那一天小八到底有没有吃到鸡肉串……在盛开的樱花下真的聚集许多人来赏花。上野先生的学生也有从北海道、九州来的。

「谢谢你们远道而来。」

「不,谢谢您的邀请。」

「可以见到以前的朋友,这种机会难得,大家都很期待呢。」

「尽量吃,尽量玩。」

「好,我就不客气了。」

宽广的庭院聚集了超过五十人,挤得满满的。大家开心地聊着学生时代的回忆和现在的工作。

小八则一直霸在上野先生的膝盖上,一脸开心的模样。

我想,对于一脸聪明、乖乖在他膝盖上的小八,上野先生是感到骄傲的。他不时摸摸小八的头,像是在跟它说话般地看着它的脸。

#插图

赏花会的最后,所有来的人大声地说:「跟上野先生干杯」,一起举起玻璃杯。

小八被这个大声的声音吓到,四下张望,但又躺回上野先生的膝上,一脸幸福地休憩。

这时在小八的身旁有樱花瓣飘散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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