陔麦伦·宰曼家的仆人奉命带尔彼督去澡堂洗澡,大家动手替他擦背,洗掉满身的积垢,然后拿值千金的衣冠给他穿戴,把他打扮得整整齐齐,同富商巨贾一个模样,才前呼后拥地伺候他回家。人们见他回来,都站起来,问候他,请他坐在首席。陔麦伦·宰曼表示尊敬他,说道:“朋友!首先我祝福你,愿你安康、幸运。关于你的遭遇,我是过来人,你不必提了。如果你途中遇匪,衣服被剥光,财物被劫尽,那你幸而还留得一条生命,这就不必忧愁顾虑了。因为从前我赤身一裸一体地流落到你的家乡,蒙你供我吃喝,百般尊敬我,给我许多照顾,现在我要报答你,要象你优待我那样加倍地奉承你;你安心,快乐吧。”
他说好说歹,一直在安慰他,规劝他,不让他有说话的余地,免得他提起老婆的行为,揭穿个中秘密。因此他喋喋不休,历举诗书中的范例和谚语中的嘉言懿行劝慰他,说服他。尔彼督对他的暗示有所体会,从他举出的范例中得到慰藉,因而把满腹牢一騷一无可奈何地暂且隐忍下来,一字不提。
尔补顿·拉候曼父子把尔彼督当上宾招待,最后请他进一内一室去,避开人一群一,跟他谈真心话,说道:“在大庭广众中,当宾客的面,我们不让你开口说话,那是一来怕揭穿你的面子,二来也怕揭穿我们的面子,这会惹人耻笑,那就不好了。现在你和我们父子在一起,没有外人,你可以随便谈。你说吧!把你们夫妻之间的纠葛以及跟我儿子的关系全都告诉我吧。”
尔彼督果然把事件的经过,从头到尾,毫不掩饰,详细叙述一遍。商人听了,明白个中情形,问道:“依你说,这桩事件的发生,到底谁是祸首?是你老婆呢,还是我儿子?”
“指安拉起誓,令郎无罪;我自己的老婆——那个一奸一昧的、任意糟踏我的泼妇,才是祸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