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艾皮·勾经常听到人们议论澡堂。人们总是向对方说:“澡堂是人间最大的享受。安拉在上,明天咱们朋友一起上澡堂洗澡去吧。”
听了这些谈论,艾皮·勾心想:“我就不信。我倒要去看看那迷人的澡堂是什么样子的。”于是他穿上最华丽的服装,骑着骡子,由八个一奴一仆簇拥着,上澡堂去了。刚到澡堂门前,就闻到了沉香的芬芳气味,看见人们进进出出,里面挤满了官宦和老百姓。
他走进澡堂。
艾皮·绥一见他,便高兴地起身招待。
“你这样做,难道算是正人君子吗?”艾皮·勾突然对艾皮·绥说:“我开了一所染坊,成为有名的染师,还 结识了国王。我经营染坊,一奴一婢成群,不愁吃穿,大家都巴结我,而你却不来看我,也不打听一下好朋友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去找你,我打发一奴一仆上旅店和别的地方到处找,可是他们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你杳无音讯。”
“我没有找过你?你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把我当贼一样打了一顿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艾皮·勾装出惊惶的样子,“莫非被我打骂的那个人就是你吗?”
“不错!你打骂侮辱的就是我本人。”
艾皮·勾唉声叹气,赌咒发誓,一个劲儿地推说是误会,是因为他没有把艾皮·绥认出来。他还 强辩道:“有一个相貌像你的人,常溜进我的染坊偷洗染的布帛,因此我才会把你错当小偷了。”他拍着手,一副悔恨的样子,“没办法,只愿安拉救助我了!我亏待你,但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呢?这件事啊,你也有责任,因为你没有对我说清楚,当时我正忙昏了头嘛。”
“兄弟,安拉宽恕你了。这是前生注定的。来呀!脱掉衣服,洗个澡,舒舒服服吧。”
“向安拉起誓,老兄!你原谅我吗?”
“唉,真是前世注定该我倒霉,愿安拉宽恕你,把我们的积怨一笔勾销吧。”
“你是怎么经营起这桩生意的呢?”
“这还 得归功于你开染房的办法,你提醒了我呀。我学你的办法求见国王,讲了修设澡堂的必要,是他替一我建筑起这座澡堂的哩。”
“哦,我也是求国王帮助起家的。安拉保佑,我会请求国王看我的面子恩惠你的,可能他还 不知道你是我伙伴吧?我会告诉他这一切,还 要把你引见他呢。”
“不用了。我同国王和大臣们的关系都很好,他们给过我许多赏赐。请吧,请将衣服脱一下,挂在柜台后面,到澡堂洗澡吧。我陪你一起去洗,给你擦背。”
艾皮·勾脱了衣服,艾皮·绥陪他一起进浴一室去,他尽心伺候这位洗染匠,替他擦背、冲洗。洗完,又招待茶水、饭菜。他对朋友如此谦恭,使得顾客惊讶。临走,艾皮·勾要给洗澡费,他坚决不收,说道:
“这点小事情,你也要认真。别这样,我们是朋友,彼此之间应不分你我嘛。”
“兄弟!向安拉起誓,这澡堂美极了,可还 美中不足呢。”
“哦?”
“你如果拿砒霜和石灰配制药剂,那可是最好的拔一毛一剂。你制成这种药剂,等国王来洗澡时献给他。国王得到那样的享受,对你将更加一爱一护和尊敬。”
“你说得对。若是安拉的意愿,我将感谢你。”
艾皮·勾出了澡堂后,径直骑骡前往王宫,晋见国王。他对国王说:“陛下,一奴一婢进忠言来了。”
“有什么忠言可进的?”国王问。
“陛下建了一所澡堂吗?”
“不错!有位异乡人来见我,他的情况与你相似,于是,我也帮他建了一所澡堂。那澡堂建得富丽堂皇,使我的城市也添了不少光彩呢。”他叙述了澡堂的种种好处。
“陛下上澡堂去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