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雄马天宝想到马小跳他们班来上学的事,经过一毛一超添油加醋一渲染,很快传到秦老师那里,从秦老师那里又很快传到欧一陽一校长那里。欧一陽一校长和秦老师十分高兴。小英雄愿意到他们学校来读书,是学校的荣耀。她们一道去医院看望了小英雄马天宝,只等着小英雄在医院里养好伤,就可以把他接到他们学校上课了。
这期间,马小跳他们已经把小非洲当成他们的同班同学了,他们每天下午放学后都到医院去陪伴小非洲,夏林果和路曼曼也经常去。
夏林果发现,每次她去小非洲的病房时,对面病房的一个女孩总盯着她看。
“她也足跳芭蕾舞的。”小非洲悄悄告诉夏林果,“现在,她的一条腿没有了,跟我的这只手一样,截掉了。”
跳芭蕾舞的失去了一条腿,夏林果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为这个女孩感到难过。
“她叫什么名字?我过去看看她。”
小非洲却对夏林果说:“你别去!她不会理你的。”“为什么?”
“她谁都不理。”
“唉!”一毛一超在一旁感叹,“一性一格问题。”
“以前,她的一性一格不是这样的。”小非洲说,“她被埋在废墟里差不多七十个小时,才被救出来,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一直在唱歌。”
路曼曼想起来了:“她莫非就是报纸上写的那个‘废墟上的百灵乌,?”
“正是她!”小非洲说,“可是自从她的一条腿被截掉后,她就再也不唱歌、不说话了。”
夏林果再扭头看那女孩,和女孩的目光碰在一起。她情不自禁地向对面的病房走去。
站在女孩的病一床一前,尽管有薄薄的白被子盖在女孩的身上,夏林果以跳芭蕾的专业眼光,隐隐约约能看出女孩的左腿从膝盖以下便没有了,而白被子裹一着的右腿,修长笔直;再看她的脖子和两条手臂,细长细长的。即便是躺在病一床一上,夏林果也能想象出她背部的优雅线条。这样的身一体条件,天生
就是跳芭蕾舞的料!
女孩的眼睛会说话。她一句话不说,夏林果也能从她的眼睛里,读懂她的哀伤、她的梦想。她们没有一点陌生感,仿佛已经认识很久很久。
夏林果坐在女孩病一床一边,女孩正在输液,她的手指细长柔软,白皙透明的皮肤下,能清晰地看见蓝色的血管。
“你也是跳芭蕾舞的?”
女孩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是她截肢以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夏林果轻轻地握住女孩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女孩说,“你的腿,你的脖子,你的背,还 有你走路的姿势,我以前走路也是你那样的……”
女孩眼里的光暗淡下去,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一毛一在微微颤一抖。
‘夏林果问女孩:“你还 想跳芭蕾舞吗?”
女孩点头,睫一毛一尖上两颗亮晶晶的泪珠儿掉了下来。
“你学了几年芭蕾?”
“两年。你呢?”
“五年。”夏林果说,“我会跳《一胡一桃夹子》,会跳《天鹅之死》,你会跳什么?”
女孩说:“我只会跳《四只小天鹅》。”
“你想跟我学吗?”
“想,可是,我的腿……”
“你还 有手啊!”夏林果想起平时上芭蕾课,老师l经常说的话,“很多人以为跳芭蕾舞就是用足尖立在地上跳,他们不知道,其实在芭蕾舞中,手比脚更富有表现力,还 有颈部、肩部和背部,都能体现芭蕾舞的美感。你看……”
夏林果坐在椅子上,用一个枕头压在她双一腿上,她挺一直了背,双肩下沉,颈部的线条是那么优美。她抬起手臂,舒缓地做波一浪一形的舞动。
“啊!”女孩羡慕地,“真美!”
“你也可以的。”夏林果问女孩,“怎么样,你想试试吗?”
正好这时,输液瓶里的药水快输完了,夏林果摁响一床一头的铃唤来护一士,护一士从女孩的手背上拔下了输液的针头。
夏林果抱女孩背后的两个枕头拿开,又把女孩披散的长发在她的脑后绾了个髻,女孩顿时一精一神多了。她挺一直了背,双肩下沉,两只手臂缓缓地抬起来。
“我们先来手位的组合练一习一。”夏林果一边作示范,一边喊口令,“一嗒嗒,二嗒嗒,三嗒嗒……”
随着夏林果的口令,女孩认真地做着每一个手位的动作,她的脸上带着沉醉的微笑,仿佛又回到了明亮宽敞的、墙上有大镜子、有扶杆的排练厅。
这时,对面病房的人都跑过来了,连小非洲也从病一床一上下来,被马小跳和张达一边一个架着过来看热闹了。
“好!”唐飞把两只巴掌都拍红了,“相当的好,不是一般化的好!”
这么闹,女孩不得不停下来,问夏林果:“他们是……”
夏林果说:“我们班的男生。”
“啧啧啧!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一毛一超两眼盯着女孩直晃脑袋,“原来我以为只有夏林果的芭蕾舞跳得好,没想到还 有跟夏林果跳得一样好的。”
女孩不相信一毛一超的话:她才学了两年,人家夏林果学了五年,怎么可能跟夏林果跳得一样好呢?
路曼曼说:“你才学了两年就这样,如果像夏林果那样学五年,肯定比夏林果还 跳得好!”
夏林果顺着路曼曼的话说:“以前,他们都叫我‘芭蕾公主’,从今以后,我把这称号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