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

【原文】

萧洒傍回汀[1]，依微过短亭[2]。

气凉先动竹，点细未开萍。

稍促高高燕，微疏的的萤[3]。

故园烟草色，仍近五门青[4]。

【注释】

[1]萧洒：凄清状。

[2]依微：隐约依稀貌。

[3]的的萤：梁建文帝诗：“胧胧月色上，的的夜萤飞。”的的，明亮貌。

[4]五门：郑玄《礼记注》：“天子五门：皋、雉、库、应、路也。”冯浩注：“句则泛言京城耳。诗为客居作，草色相连，人偏远隔。”

【译文】

凄清空濛地贴近弯曲的水边地带，隐约依稀飘过短亭。竹叶晃动之前凉气已然袭来，雨点太细无法打开浮萍。稍微催促高飞的燕子离去，明亮的草萤渐渐变少。故园的碧草如烟连绵不绝，靠近着京城。

【赏析】

诗人客居长安目睹了一场细润的春雨，因而怀着欣喜的心情，细致描绘着春雨的形态以及神韵。却又因烟雨下的草色，正如故园，而微露羁旅愁思。开篇“萧洒”二字状其空濛，“依微”貌其轻盈，描绘春雨之“细”。“傍”赋予细雨人格化特征，生动形象地写出了春雨细密无形，仅在水边地带可见雨脚之态。颔联写细雨微凉，刻画精工，以动境写静谧，富有神韵。“气凉先动竹”，竹动之前先感觉凉气袭来，乃知雨之将至，抓住了细雨来临之前的温度变化，以竹叶轻摇作为参照，凸显雨滴的轻飘，描摹细腻精准。“点细未开萍”直接点名春雨之“细”，照应诗题。“气凉”写雨前，“动竹”写雨来临前夕，“未开萍”写雨时，层层递进，雅致从容。颈联用燕飞、萤动写雨中动态，“稍促”“微疏”舒缓动作节奏，侧面烘托雨细。尾联因眼前草色连绵之景联想到故乡，草色可千里绵延，自己却与故乡两隔，愁绪如草色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