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
“我们分手吧!”惠把这句话重重地掷给了牧,电话那头,牧几乎已应不上话来。
挂断电话,倔强的惠竟也痛哭失声。
这场一爱一情马拉松已跑了整整五年,从高三时牧的语文书里夹一着的那张字条开始。字条是惠写的,一内一向的牧惶惶地读完了它,满脸臊红,从那晚起,隐隐的情愫便在牧的心里弥漫开来。
接着,守着诺言,逃离了黑一色一的七月,牧与惠在同一城市胜利“会合”,牧读师范,惠读经济。城南城北的距离割不断彼此的思念。
“毕业虽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那些缠一绵的日子过得出奇地快,一晃就要临近毕业了。
牧与惠不得不直面前行的人生,选择是人生必须历经的一场磨难。惠决意留在繁华的城市,而牧却有些不可思议地想回到那个曾脱逃的小城,执起教鞭,站在梦想的三尺讲台前,实现母校老师们的一片殷殷期盼。
对于牧的固执,惠有些不解。争执中,惠言辞激烈,而牧总是无语。
面对惠的决绝,牧很冷静地要求惠再给他三天。
第一天,牧穿过了整个城市,给惠送来了一个纸箱,里面装满了四年来牧写给惠但没有发出的信——起初,惠的“写作”兴致颇高,可渐渐地,惠觉得电话和网络来得更方便、直接。于是,牧的那些浓浓的思念被封压在了箱底。
每一封信都珍藏着牧当时的一份心情,惠不经意里所做的一切竟被牧用文字深深地铭刻了下来。
那些信惠在泪眼里看了整整一一夜。
第二天,牧送来了为惠办好的当月汽车月票和充值电话卡,还有不知何时欠下惠的一份汉堡。
匆匆地,牧又离开了。捧着月票、电话卡和汉堡,惠愣怔了良久。不禁想起了和牧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了牧无微不至的呵护与体贴。
惠一一夜无眠……
第三天,惠早早地起了床,厚重的眼袋遮不住满脸灿烂的一陽一光,可牧却没有来。
惠几乎找遍了整座城市,可依旧一无所获,惠的心里布满了失落。
傍晚,牧来了,一束火红的玫瑰扫尽了曾被惠讥笑过无数次的“不解风情”。牧有些别扭地把玫瑰递给了惠,惠的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感动。难得地,惠的手被牧紧紧拽着,小跑着来到城里唯一的一座小山下。走过一段不远的山路,惠赫然发现山顶的平地上支着一顶别致的帐篷。
牧孩子般笑了——这是他一个白天的杰作。
夜与惠满脸疑惑地对望着。
“你曾要我陪你看星星,今晚应该会有星星的——我打电话问过气象台了!”牧说得很真诚。
惠无语,抬眼望天,果真星满天际。
牧和惠静静地站着,星光撒满了天空,也盈一满了彼此的眼眶。
“流星!”惠叫着,然后闭上双眼,双手虔诚地合在了一胸一前,眼角滑一下了几滴莫名的泪水。
“你不许愿吗?”惠问牧。
“其实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牧答得很从容。
惠发现牧的眸子里闪烁着异常坚毅的光芒。
“那你能帮我完成我的愿望吗?”惠问牧。
“什么愿望?”
“陪我走走路,行吗?”
两人并肩穿过黑漆漆的夜,走了好久。牧问惠:“你要走多远?”
“永远!”惠答道。
天际,又有一颗流星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