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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文森《金银岛》梗概+原文摘选+读后感

发布时间:2023-05-20 11:3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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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提要】

机智勇敢的吉姆,因偶然的机遇,得到了海盗弗林特藏在金银岛上的宝物的藏宝图。他把图交给了当地很有威望的乡绅屈利劳尼、医生李甫西。他们揣着该图,带上小吉姆,领着一个船队前往金银岛寻宝。而一伙海盗闻讯也打起了宝藏的主意。吉姆等人与这伙凶猛的海盗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最终凭借斯摩列特船长的指挥有方、李甫西医生的冷静与果断,再加上吉姆的机智勇敢,战胜了嚣张的海盗,平安返航。

【作品选录】

第五部我在海上的惊险奇遇

第二十二章我在海上的惊险奇遇是怎样开始的

反叛者们没有卷土重来,树林里也没有人再打。照船长的说法,他们已经“领到了这一天的口粮”。我们可以从容察看伤员的伤势,准备午饭。乡绅和我宁可冒险到门外去做饭,但即使如此,伤员大声呼痛的声音还是传到我们耳朵里来,令人不忍卒听。

这场战斗中倒下的八个人中只有三个还没咽气: 在眼旁中弹的一名海盗,还有亨特和斯摩列特船长。其中前两人毫无生望: 那海盗最后死在大夫的刀下;亨特则始终没有苏醒过来,尽管我们作了最大的努力。亨特拖了整整一个白天,就像住在我们店里的老海盗中了风那样大声喘气。但他的肋骨被打断了,跌倒时颅骨又被撞碎,所以到夜里就无声无息地见上帝去了。

至于船长,他的伤势虽然带来不少痛苦,但并不危险,没有损及要害。他先是被约伯·安德森开打中,子弹穿过肩胛骨,触及肺部,幸而情况不算严重;第二颗子弹只是挫伤了小上的一部分肌肉。大夫说他肯定可以复元,不过,暂时以及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他不能走路,一只胳膊不能动弹,甚至最好不要说话,如果他能够克制的话。

我自己指关节上偶然造成的刀伤算不了什么。李甫西大夫替我贴了膏,还扯了一下我的耳朵。

午饭后,乡绅和大夫在船长身边坐下来商议军情。等到他们充分谈够,时间刚过正午,大夫拿起帽子和手,腰里挂上弯刀,把地图放在口袋里,肩上挎一支滑膛,从北面翻过木栅,迅速地消失在树林里。

葛雷和我一起坐在木屋另一头听不见他们三人商量的地方。大夫的行动使葛雷大吃一惊,他把衔着的烟斗拿下来以后,甚至忘了重新放到嘴里去。

“我的海神爷!”他说,“李甫西大夫难道发疯了?”

“不可能,”我说,“我认为,我们这些人即使都发疯,也要最后一个才轮到他。”

“也许是这样,伙计,”葛雷说,“不过,要是他没有发疯,那一定是我疯了。”

“我看大夫一定有他的主意,”我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去跟本·葛恩碰头的。”

事后看来,我的料想是有道理的。但目前,木屋里闷得要命,栅栏里边的一小块沙地给正午的烈日晒得滚烫,我的头脑里开始酝酿另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可就绝对不是那么有道理了。我羡慕大夫在凉的树林里走,周围鸟声啁啾,松树散发清香;而我坐着受烤,身上的衣服汗湿后黏糊糊的,周围有那么多的血,横着那么多的体。我对这个地方的厌恶几乎同恐怖一样强烈。

我一直在洗刷屋里的血迹和午饭的盆碟,愈洗愈感到厌恶,也就愈是羡慕大夫。最后,我在一袋面包干旁边,趁别人不注意,采取了第一个步骤准备逃走: 我把外套的两只口袋都塞满面包干。

我承认我是个傻瓜,我打算做的事情当然是愚蠢的轻举妄动;但我决心尽可能谨慎地去做。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这点面包干至少在两天能使我不至于挨饿。

接下来我拿了两支手。由于我已经有一筒火和好些子弹,就觉得自己武装得挺不错了。

在我头脑里形成的设想本身并不算坏。我打算走到从东面把锚地同海洋隔开的沙尖嘴上去,找到昨天傍晚我发现的那堵白的岩壁,看看本·葛恩的小艇究竟是否藏在那里;我直到现在还相信这是值得一试的。但我肯定不可能得到离开寨子的许可,于是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别而行,乘人不备时溜出去。这种做法实在要不得,以致本身是对的事情也变成了错的。但我毕竟是个孩子,拿定了主意便不再犹豫。

我终于找到一个很好的机会。乡绅和葛雷正忙于给船长吊绷带,道路畅通无阻。我一个箭步蹿出去,翻过栅栏,钻进了树丛;在我的伙伴们发觉之前,我已经远在他们的喊声所能达到的距离之外。

这是我第二次擅自行动,这一次比前一次要轻率得多,因为我只撇下两个健康的人守卫木屋。然而,同第一次一样,这一行动却救了我们大家。

我径直朝着海岛东岸跑去,因为我决定沿着沙尖嘴靠海的那一边走,免得被锚地里的人察觉。下午的时间已经不早,不过太没有落山,还相当暖。我在高大的树林中穿行的时候,可以听到前面远处不仅有涛击岸的持续的轰鸣,还有树叶的簌簌声和树枝的飒飒声——这表明今天的海风比往日强些。不久,阵阵凉意开始向我拂来。我又走了几步,来到树林边缘的开阔地,见蓝的大海在光下伸展到水天相连的地平线上,岸边激滚滚,泡沫翻腾。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藏宝岛周围的海有宁静的日子。即使烈日当头,空气里没有一丝儿风,蔚蓝的海面波平如镜,但沿着整个海岸总是巨奔腾,日夜喧嚷。恐怕岛上很难找到一块地方听不见花飞溅的响声。

我沿着激走去,心情非常愉快,直到我估计已向南走得够远了,这才借几簇茂密的灌木作隐蔽,小心翼翼地攀向沙尖嘴的脊梁。

我的背后是海,前面是锚地。海风已趋于平静,大概刚才刮得太猛,所以风力也耗竭得比较快。取而代之的是忽而从南面、忽而从东南面飘来的轻柔气流,随带着大的浓雾。处在骷髅岛下风面的锚地水面呈铅灰,不起些微波纹,同我们刚进来时一样。伊斯班袅拉号在这平滑的镜面上,从桅顶到吃水线连同从斜桁尖头上垂下的海盗旗都映得清清楚楚。

大船旁停着一只划子,西尔弗——我随时都认得出他——在划子的尾座上,另外有两个人身子探出大船的后舷墙,其中一个戴着红的睡帽,就是几小时前我看见跨在栅栏顶上的那个坏蛋。他们显然在谈笑,不过他们谈些什么,隔得那么远——大约一英里以上——我当然一句也听不清。忽然响起了极其可怕的、简直不像这个世界上的一声怪叫,最初把我吓一大跳。后来我才想起那是名叫弗林特船长的鹦鹉在叫;根据彩鲜艳的羽这一目标,我甚至看得见它栖息在主人的手腕子上。

不一会,划子撑离大船向岸边划去,戴红睡帽的家伙和他的同伴从房舱升降口走下去了。

就在这时,太落到望远镜山后面。由于雾聚得很快,天一下子就开始变黑。我知道,如果要在今晚找到小艇,必须赶快。

露出在灌木丛高处的白岩壁还在下面大约八分之一英里的沙尖嘴上,我在矮树丛中潜行,往往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花了不少时间才挨近那里。当我的手触到粗糙的岩壁时,夜幕几乎已经降下。岩壁下面有一小块长着绿草皮的凹地,被沙汀和高仅及膝、在这一带长得特别茂密的矮树丛所掩盖。凹地中央果然有一顶用山羊皮缀成的小小帐篷,有点像吉卜赛人带着在英国到处流的帐幕。

我跳到凹地里,揭开帐篷的边沿一看,里边是本·葛恩的小艇。这是简陋得不能更简陋的一只小舟: 粗糙的硬木斜底船架用朝里的山羊皮包起来。艇身小得可怜,即使我坐在里面也很挤,很难想象它怎能载得起一个大人。一块坐板安得极低,船头装有类似踏脚的木档,还有一支双叶长桨。

在这以前我从未见过我们的祖先布立吞人用柳条和兽皮造的渔船,但后来我看到了这样的一条船。为了让读者对本·葛恩的小艇有一个概念,最确切的比方莫过于说: 它像是人类所造的这类渔船中最原始、最拙劣的一只。然而它无疑具备古代柳条兽皮船的最大优点,那就是本身极轻,搬动方便。

现在小艇既然已经找到,也许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但这时我又想到了另一个主意,而且感到得意非凡,非把它实施不可,哪怕斯摩列特船长想阻挡也阻挡不住。我决意在夜幕掩护下划着小艇靠近伊斯班袅拉号,把锚索割断,任其随波逐流,它到哪里就漂到哪里的岸上去。我敢肯定,反叛者们上午遭到了这样的迎头痛击,都想及早起锚出海。我寻思,要是能叫他们逃不了,该有多好。看到海盗们连一只划子也没有给留守在大船上的人,我估计这件事做起来风险不大。

我坐下来等待天黑,拿出面包干来饱餐了一顿。这个夜晚对于实施我的主意可说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浓雾遮蔽了整个天空。在落日的最后一点余光也隐灭消失之后,藏宝岛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我终于把原始小艇扛上肩,打着趔趄黑走出我在那里吃了晚饭的凹地,这时,整个锚地里只能看见两点火光。其一是岸上的大篝火堆,吃了败仗的海盗们在沼地里围着篝火纵酒胡闹。其二只是隐约浮在黑暗之上的些许微光,它指示着大船停泊的位置。船在落潮时转了个方向,现在是船头朝着我,船上唯一的灯光在房舱里;我所看到的仅仅是从尾窗中射出来的强光投在雾幕上的反照而已。

落潮已开始了一段时间,我得越过一条长长的沙滩,几次在泥沙中陷到脚脖子以上,才走到正在退下去的水边。在水中蹚了几步之后,我略略使出力气麻利地把小艇底朝下放到水面上。

第二十三章潮水急退

那只小艇对于像我这样身量和体重的一个人来说是很安全的,这一点我有充分体会,直到不再用它为止。它在海上既轻快、又灵活,但驾驶起来又是极其别扭和偏向一边的。无论你怎样划,它总是比任何其他船只更偏往下风方向,它的拿手好戏就是不住地打转。本·葛恩自己也承认,这小船“很不好对付,除非熟它的脾气”。

我当然不知道它的脾气。它朝任何方向都可以转移自如,就是不肯对准我要去的方向。它在大部分时间侧着一边船舷,要不是潮水帮忙,我肯定永远不可能靠近大船。总算运气好,不论我怎样划,潮水始终把我往下冲;而伊斯班袅拉号恰恰在航道上,要错过也不大可能。

大船最初呈现在我前面的是比黑暗更浓的黑糊糊的一。随后,桅杆、帆桁和船体渐渐显现轮廓。紧接着(因为愈往前,退潮的流速就愈急),小艇已经到了锚索旁边,我立刻把它抓住。

锚索像弓弦一般绷紧,可见船在用多大的力量想要把锚拔起来。泛着细的潮流在船身周围的一片漆黑中汩汩作声,喋喋不休,犹如一股小小的山洪。只要用我的水手刀一砍,伊斯班袅拉号就会被潮水冲走。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但我忽然想到,对绷紧的绳索猛砍一刀,就有被马蹄踢倒那样的危险。要是我冒冒失失去砍伊斯班袅拉号的锚索,势必连人带艇从水面上弹出去。

这个念头使我不知如何是好,要不是幸运再次对我特别照顾,我也许会干脆放弃原来的主意。但是,开始时从东南面、稍后则从南面吹来的微风,在夜幕降落后转成了西南风。我正在犹豫不决的当儿,一阵风吹来,把伊斯班袅拉号逆着潮流高高托起。我喜出望外地感觉到被我握紧的锚索松了一下,我抓住锚索的那只手有一瞬间浸入水中。

我当机立断,掏出我的折刀,用牙齿把它拉开,开始一股一股地割那条绳索,直到只剩下两股细绳重又把船身拉紧。于是我暂停片刻,静候下一阵风再次使绷紧的锚索稍有松弛,以便把那最后两股割断。

在这段时间,我一直听到从房舱里传出高声的谈话。但是,老实说,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别的念头上,所以压根儿没有去听。现在我由于没有别的事可做,便对那谈话声比较留神。

其中一个声音我听出是副水手长伊斯莱尔·汉兹的,当年他曾在弗林特手下充当炮手。另一个声音无疑属于那个戴红睡帽的家伙。两人显然都已喝得烂醉,但还在喝;因为在我侧耳谛听的时候,他们中的一个曾推开尾窗扔出一件东西来,我猜想是一只空酒瓶。但他们不光是喝醉了酒,看来还暴跳如雷。骂声像雹子一般散落,而且高潮不时如异峰突起,我总以为这下要打起来了。但对骂每次都平息下去,嗓音渐渐减低,转为嘟囔。隔一会,危机重新爆发,但再次平安度过。

在岸上,我可以看到那一大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从水边的树后透出红光。有人在唱一首老掉了牙而又单调的水手歌谣,在每一句的末尾声音都要降低、发颤,而且像是没完没了似的,除非唱的人自己不耐烦。在航行过程中我曾听到过好几次,记得其中两句是:

七十五人随船出海,

只剩一个活着回来。

我觉得,这支忧伤的曲调对于今天上午伤亡惨重的一伙海盗来说,确实再合适不过了。然而,我接下来就看到,那些海盗是同他们航行的大海一样毫无感觉的。

终于又来了一阵风,大船在黑暗中侧着船身向我挨近了些;我感觉到锚索再次一松,就使劲把最后几股纤维完全割断。

风对小艇只稍稍一推,我几乎一下子就被推着对准伊斯班袅拉号的船头撞去。与此同时,大船在潮流的带动下开始慢慢地掉转身来,首尾倒了个个儿。

我拚命划桨,随时担心被大船带翻。我发现我怎么也不能把小艇划开,就撑着它向大船尾部推去,这才摆脱了那位危险的邻居。我刚撑罢最后一桨,我的手忽然碰到从后舷墙上挂下来的一条绳子。我一下子把它抓住。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连自己也说不上来。起初这纯粹是一种无意识的动作;但我既然抓住了那条绳子,并发现它的另一头是缚牢的,好奇心便占了上风。我决意向房舱的窗子里张望一下。

我两手交替拉住绳子往大船上靠,当我估计已靠得够近时,就冒着极大的风险升高大约半个身体,看到了房舱的顶板和舱的一角。

此时,大船和它的小伙伴正在很快地顺着潮流往下滑,我们的位置已同岸上的篝火相齐。用水手的话讲,大船开腔的嗓门很大,也就是溅得哗喇喇的水声不绝于耳。但在我的眼睛高过窗口之前,我始终不明白留守的人为什么不发报。不过,我只看一眼就全明白了,我从那样不稳的小艇上也只敢看这么一眼。原来汉兹和他的伙伴互相掐住脖子扭做一,正在作殊死的搏斗。

我及时跳回到座板上,差一点儿就会掉到水里去。一时间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两张穷凶极恶的通红的脸在熏黑的灯下晃荡。我把眼睛闭上,让它们重新惯于黑暗。

没完没了的水手歌谣终于唱到了头,篝火旁剩下为数不多的海盗又齐声唱起我听得熟而又熟的那个调子:

十五个人扒着死人箱——

唷呵呵,朗姆酒一瓶,快来尝!

其余的都做了酒和魔鬼的牺牲品——

唷呵呵,朗姆酒一瓶,快来尝!

我正在寻思,酒和魔鬼此刻在伊斯班袅拉号的房舱里想必正忙得不亦乐乎,不提防小艇突然一歪。同时,小艇大幅度转弯,似乎要改变方向。这时,潮水的流速奇怪地加快了。

我立即睁开眼睛。我周围唯有伴随着刺耳的响声和微弱的磷光泛起来的细。我还没有脱出伊斯班袅拉号后面几码的旋涡,而大船自身好像也在摇摇摆摆转换方向,我看见它的桅杆在漆黑的夜幕前颠簸了一下。我愈看就愈肯定,它也在朝南拐弯。

我回头一看,吓得心几乎要跳出膛。篝火的红光恰恰就在我背后。潮水已向右拐了个弯,把高高的大船和我那不断跳舞的小艇一齐带走。水流愈来愈急,花愈溅愈高,潮声愈来愈响,一路旋转着通过那个狭隘的口子向开阔的海洋迅速退去。

骤然间,我前面的大船猛地一偏,大约转了一个二十度的弯子;几乎在这同时,从船上接连传来两声叫喊。我可以听到匆匆登上升降口梯子的脚步声,知道那两个醉鬼之间的一场殴斗终于被打断,灾难到底把他们惊醒了。

我趴在可怜的小艇底里,把我的灵魂虔诚地交给造物主安排。到了海峡的尽头,我相信我们必定被汹涌的激所吞没,那时所有的烦恼将一了百了。死对我来说也许可以忍受,可是眼睁睁等着厄运来临却叫人受不了。

我大概这样俯卧了几个小时,不断被巨抛来抛去,浑身被飞沫溅湿,每次都以为下一个头将带来死亡。我渐渐感到疲乏,甚至在恐慌万状之中昏昏沉沉地打起盹来,最后居然睡着了。我躺在惊涛骇包围中的一叶扁舟里,梦见了家乡和本葆将军老店。

(荣如德译)

【赏析】

罗伯特·斯蒂文森创作了一系列脍炙人口的历险小说,这些作品一反维多利亚时期那种浓重的道德说教风尚,专门以惊险、曲折的情节供读者消遣,给当时的文坛注入了一股新鲜的空气。《金银岛》就是其中的代表作。主人公吉姆是个活泼机灵的少年,通过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获知了在某个荒岛上埋藏着海盗头子弗林特生前的大批赃物。于是他和乡绅屈利劳尼、医生李甫西组织船员前往探险。中途船上的厨师西尔弗与其他船员串通一气叛变,吉姆获知后立刻报知乡绅和医生,并积极与叛徒们斡旋。其间,他多次单独行动,并在落难水手本·葛恩的帮助下夺回了大船。最终帮助朋友们打败了叛变的水手,乘着“伊斯班袅拉”号满载而归。

吉姆无疑是《金银岛》中最突出的人物形象。他勇敢、机智,富有冒险神。不过,他格的形成既来自生活的历练,也得自对榜样的学。在吉姆的身边,有沉着冷静的李甫西医生,正直高尚的乡绅屈利劳尼,细心机敏的船长斯摩列特,还有险狡诈却明过人的海盗西尔弗。在不断的冒险历程中,吉姆吸收了身边大人们的一些品质,到后来他身上体现出来的沉稳老练,丝毫不逊于他的大人伙伴们,他甚至还吸收了西尔弗善于分析、思维缜密的特点。所以他敢于偷偷地溜上海盗的小船;当他感到船上的朋友们不理他的时候,他一冲动就跟海盗们上了岸;而在岸上与海盗对峙的时候,他再一次离开大伙儿,历尽艰辛夺回了大船。通过磨难和历险,在故事结束之时,吉姆的成熟与开篇时候的懵懂已经截然不同。笔者认为,吉姆形象的塑造,在于作者对英雄主义理想的呼唤——不一定是呼唤古代神话中阿喀琉斯式的那种英雄,而是那种在平凡时代能够勇于探索未知世界,在巨大危险威胁下,能够克服怯懦、勇敢无畏的英雄主义神。在拜金主义横行、英雄逐步退隐的19世纪后期,这种神尤为可贵。

西尔弗是小说中另一个比较成功的形象。他格复杂,既有严重的道德缺陷,也有还未泯灭的良心。他诡计多端、老巨猾。他的真实身份就是“船长”日夜为之胆战心惊的“独水手”。他假扮成船上的厨师,取得了医生、乡绅等人的信任,同时笼络其他水手进行叛变。在形势急转直下的时候,他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出面保护吉姆,不让其他海盗加害于他。最后西尔弗抛弃了发狂的海盗们,加入了吉姆的阵营,帮他们打败了叛徒。在返航途中,他显然害怕回国后受到惩罚,偷了一笔钱逃之夭夭。西尔弗从个人利益出发,在两个阵营中不断摇摆,前后五次倒戈,这个人物的善与恶、优点与缺点随着他的生活轨迹此起彼伏,代表了一种极端个人主义意识。

小说中的其他人物形象,如李甫西医生、乡绅屈利劳尼、船长斯摩列特等,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医生和乡绅都是传统的英国绅士,他们举止得体,谈吐优雅,一举一动都凭理事,代表了世俗和权威,这与癫狂的叛乱水手形成了鲜明对比。船长斯摩列特久经沙场,沉稳老练,在危急之际,成为医生和乡绅最可靠的帮手。

斯蒂文森称自己的作品为“漫史”,他继承了狄更斯的传统,按照生活的本来面目描写,但他侧重的是富有戏剧的故事,即把现实生活中最奇异、最罕见的一面展示出来。斯蒂文森认为人的真实生命存在于“某种受珍的、也许是幻想的欢愉”之中,“不是人物,而是事件和情节,才使我们为之入迷”。所以,幻想、冒险、神奇成了他最喜欢的题材;追求情节的曲折离奇,在整个真实的大环境下天马行空、自由驰骋成为他创作小说的信条。《金银岛》的情节很强,一是将人物置于未知的神秘空间中去活动(金银岛就是作者杜撰的地点): 海上冒险、战场厮杀、挖掘宝藏,都是当时大众在闲暇之余津津乐道的题材。二是离奇曲折: 由于海盗“船长”的偶然入住,才引发了吉姆对探险的渴望;吉姆在航行开始后踌躇满志,并与厨师西尔弗交上朋友,可他有一次钻进桶中找苹果吃时,却在桶中偷听到了西尔弗的叛变计划;吉姆跟着海盗上岸时,又碰巧遇到了宝藏的唯一知情者——曾为弗林特手下海盗但被同伴流放、在荒岛生活了三年的本·葛恩;船上剩下的亡命之徒因为烂醉,给吉姆重夺大船提供了机会;回到岛上又是一系列的折磨,吉姆和朋友们才得以全身而退。斯蒂文森的小说里并没有超自然的或魔幻的事迹,只不过他在客观的生活描述中加入了些许变形,这里,偶然压倒了必然,他的故事不是神话,却也是“非凡”的。这些戏剧的场景显然把他笔下的人物放在了不断的“运动”当中——据研究,“动作强”正是斯蒂文森小说的最大特。不断“运动”着的人物和极其娴熟的悬念技巧把情节环环相扣,转瞬即逝、飞速发展的“动作情节”消解了小说的景描写,造成了“背景虚化”。热奈特有一个理论: 情节乘以人物必须是一个常数,情节出则人物必遭削弱,反之亦然。吉姆、西尔弗这些人物相对于连、苔丝这些经典的“圆形人物”来说并不出,至于李甫西医生、乡绅屈利劳尼则还构不成成熟的形象,然而《金银岛》之所以让人百读不厌,恰恰就在于它那彩纷呈的故事。纵观整部《金银岛》,结构完整,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沓之处,读起来扣人心弦。由于斯蒂文森过分强调“故事”的娱乐,其作品被一些评论家斥责为肤浅,与他同时代的著名作家亨利·詹姆斯不止一次地对斯蒂文森的小说冷嘲热讽。时间证明他们对斯蒂文森是太过苛刻了。历经几个世纪的淘洗,斯蒂文森仍然拥有着广大的读者,《金银岛》也被搬上银幕,还被改编为大量的动画片、连环画,产生广泛的影响。

(沈一瀚、左巍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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