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局长多年如一日,还住在孟滨区一条幽深的胡同里。大家都夸他廉洁,也有人说他生活得拘谨。孟滨区也曾是这个城市的豪华区,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来的豪华被淘汰了,住在这里的居民这几年经不住建筑潮流的诱惑,纷纷在外边盖了新居。和徐局长同在一个胡同的几家也陆续搬走了,但徐局长没有感到孤寂,相反觉得清静,还有几分惬意和自得其乐。
不过这种惬意的感觉有一天被打破了。那是中秋节前的一个晚上,徐局长兴奋地送走一拨又一拨客人,总算静下来了。他插上街门,伸伸有些疲累的腰身,站在院子里欣赏着中秋前夜的高空,天空瓦蓝瓦蓝,月亮的光影把星星衬托得有点淡。想着自己在位十几年虽然有些风雨坎坷,但基本上还算顺利;想着自己依然保守地住在这条幽深的胡同里,像一处避风港一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层。然而,在他偶然抬头向左邻的房顶看去时,身子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房顶上站着一个人,正向他家的院子里看着。那房子和他家紧紧相邻,甚至一纵身就能踏上他家的房子,跳进他家的院里。他抬着头声音有些打颤地问:“你……你是谁?在房上干什么?”
房上的身影说:“没什么,明天就是中秋节,来房顶看看月亮。”徐局长这才猛然想起来:隔壁前两天住进一男一女,说是两口子,从农村来的,在城里做点小生意。
那身影弄得徐局长一夜没有睡好。老婆劝他:“真是小心眼,有什么可怕的,咱是局长,人家逢年过节弄点礼物来咱家串串这很正常。再说,隔壁的才过来,连句话都没说过,他知道什么,有什么可怕的。”
徐局长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老婆说:“你打听打听,他们到底有什么来头没有,咱得小心,这避风港要是避不了风,还不如早点去住别墅呢。”
第二天晚上,老婆告诉他:“我打听了,没啥可怕的,那男的在乡下是个泥瓦匠,在一家建筑工地打工,女的在街上做点小生意,两口子每天早早地就出门了。”这一晚徐局长睡了个踏实觉。从此对房顶的事也放松了。
一天夜里,徐局长伸着懒腰送一个高挑细嫩的女人出来,在院里还做了亲昵的动作,对那女人说:“我老婆去省城看女儿了,明天我还等你噢。”送走女人,徐局长意犹未尽无意地看看天,妈呀,隔壁的房顶又站着一个身影,他浑身一个激凌,妈呀,看来这房子真不能住了!徐局长慌张地闩上门在屋里踱着步,嘴里嘟噜着:“我不相信撵不走你个倒霉鬼。”
几天后,隔壁的两口子搬走了。房子的原主人把一串钥匙递到徐局长的手里时,徐局长冷冷地一笑,“啪”地一声把街门锁上了。
徐局长把那房子买了。
这天中午,房子的主人和那个站在房顶上的人在一家酒馆喝酒,卖房子的人说:“这招果然灵验,老家伙出手大方,多出了两万元。”说着拿出一沓钱递给那人:“这是给你的奖励。”
两个人酒喝得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