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国
女人对男人说,你有空吗,我已到了汽车站。
男人看看时间,11:40,离下班还有20分钟。
男人说,你在车站先呆会,我下班去接你,下午我请假陪你半天。
女人嗯了一声,收了线。
男人没想到女人说来就来。起初,他认为女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现在女人真的来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俩人已分别有10多年了。女人是在近期的一张报纸上看了他的事迹,才知道他所在的单位。他当保安,前几天晚上,很勇敢地救出一位被歹徒控制住的女子,结果名声就出去了。
男人和女人以前本是一对夫妻。俩人一性一格都挺倔,结婚不到二年就分道扬镳了。男人带着女儿过,女儿小时,若交给一个后一娘一,他不放心。等女儿上了初中,生活压力大,就没有再娶的欲一望。女人有没有成家他不知,也不想知道。
12点,他请好假,直奔汽车站。按规定,他要值完一天才能休息的。但他现在是个小小的名人,大块头队长给他三分薄面,点头允许了。
来到汽车站,男人在出站口扫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等他掏出手机想查号码时,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知道是女人。
10多年不见,女人苍老了许多,可在他眼里依然很美丽。女人穿着黑一色一露肩的长裙,冲他礼节一性一的笑,不冷也不热。男人见女人两条细长的手臂一裸一露在七月的一陽一光下,急忙跑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把太一陽一伞。男人撑开,为女人遮住晃眼的日光。
男人领着女人去吃水饺,这是女人的最一爱一。刚结婚那阵子,男人经常包水饺给女人吃。女人撒娇,让男人咬中间的薄皮肉馅,把饺子 “耳朵”留给她。男人不肯,女人就不吃。那段时间,女人把男人养得胖胖的。现在,女人很平静,如同公园里的湖水,波澜不惊。他叹了一口气。
吃完饭,他瞄了瞄毒辣辣的太一陽一说,到我宿舍休息一会吧,下午我带你去荷花亭看看并蒂莲,可漂亮啦。晚上等女儿补课回来,我们一家好一团一圆。
男人把“一家”两个字咬得很重。女人抬起头,盯着他的眼嗯了一声。
回到宿舍,男人有些激动,把手慢慢伸向女人。女人说,不行。女人说的很坚决,他就知道没戏了。他俩分手,就是因为有次他想要她,她不给。她要他解释他贴身背心上为什么会粘着一根长长的头发。他解释不出,但他确实被冤枉了。
她不给,他就霸王硬上弓。结果,女人就说离婚。他觉得很憋气,就离了。
男人焉了下来,女人感觉到自己的歉意。忙说,我来找你,毕竟我们夫妻一场。但现在是两家人,你要尊重我,我也尊重你。行不?
男人嗡声说,行。
那你和我并排躺下休息一会。女人说。
我…我睡不着。
把心放平静,对,尽量放平静你就睡着了。我们不年轻了,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今后还怎么过日子。男人听了女人的话,慢慢躺在了女人身边。两人身一体之间隔了一条深深的沟。
女人身上真香,男人不停地嗅着鼻子。女人说,睡不着?男人嗯了一声。那你唱首歌吧。以前,男人常唱歌给女人听,虽然唱的不好,但女人一爱一听。男人好像回到了从前。男人清清嗓子,唱:
假如我有一天,要请你到海边,你发现,在那里,有一首聚满了鲜花的小船。不要说是梦幻,我和你一共一一半,只等待你来临,我们来解一开缆,然后扬起帆。
我们倾听一浪一潮的呼唤,我们牢记大海的箴言,度过风和雨,把满船花的芬芳散布到海角天边。彩云来见见面,海鸥来聊聊天,它们问,能不能一起搭上这美丽的小船。
男人唱完,女人问,你新学的?
男人说学会几年了,没事时就唱唱,解闷。
女人又问:什么歌。
男人说,一爱一的船。
女人说,你再唱一遍。
男人又唱,女人伸出手,轻轻地打着节拍。唱完一遍又一遍,唱着唱着,男人进入了梦乡。
等男人醒来,天已快黑了。女人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在看着他。男人说,太累了,这一觉竟睡到天黑。走,我带你去吃饭。
男人起身穿鞋,弯腰系鞋带时,女人制止住了他。女人说,让我来。男人已系好一只鞋带,是那种很常见的系法,十字交叉,再挽一个环就可以了。
女人捋捋长裙,弯下腰,将男人已系好的鞋带解一开,重新系。女人系得很过细,很认真,也很好看,她系的是蝴蝶结,有翅膀,有触角,栩栩如生。一左一右,展翅欲飞。
在男人印象里,女人从来不会系这样的鞋带。女人问男人,好看不?
男人怔了好久,声音有些哽哽地回答:好——看。
文/彭永强 远远地一爱一着你
她是那样一个女子:细腻、温婉、却又满怀悲凉,一如张一爱一玲笔下的文字,美丽,却又不乏苍凉。
她身边不乏仰慕者,也不乏追求者。豪门子弟、成功人士,或暗示或直白,将情一爱一的诺言输送到她的耳孔,然而,这些承诺却从未输送到她的心灵,送来的玫瑰被她婉言拒之。她不是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真一爱一,只是相信,自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仅此而已。
后来,她遇到了他。
他很有才华,却又有些颓废,有些不羁,有些落魄。每每看到他,她心底总有些微微的痛,又有些淡淡的安慰。她一直以为,那是一颗孤苦的灵魂,和她一样,在这个貌似温暖的世界里流一浪一。
她本不想和他发生任何故事。然而,老天并不如她所愿。他走进了她的生活。她想拒绝他,又不想。
就这样,两个人有了短暂的接触。约会、聊天,楼榭阁台,花前月下。她被他的睿智吸引,却又常常被他的孤傲与偏执刺伤。
他们表面上很和谐,很快乐,似乎没有任何冲突。可在她心底,早已波澜汹涌、激流暗涌。她困惑、痛苦,可又无可奈何。因为,她心底清醒地意识到,他不可能说服自己,自己也绝不可能改变他!
后来,她提出了分手,瞎编乱造了一大堆理由。他是那么孤傲,尽管满心伤痛,却强装笑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晚,她泪雨滂沱,泪水打一湿一了整个季节,也打一湿一了她的整个青春。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主动离开他……
再后来,两人似乎成了路人。偶尔碰见,招呼一声,微笑一下,只是彼此笑得很苍凉。
其实,她时刻关注着他,包括他的事业、他认识的女子、他的婚姻以及他的离异。有时候,她满怀伤感,又有些庆幸,如果当时不那么坚决,或许,被抛弃的那些女子,大约就是自己了……
也许,只有老天和她自己知道:她是多么一爱一他,只是,这一分一爱一只适合远远地一爱一着,与生活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