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地愿为马铃薯
出场人物：惜诚、兔子、阿呆、肥仔、咪咪
过客人物：佳男、李丽、陈月
搞笑指数：JJJJJJ:
今天是在多媒体教室上ENGLISH，兴许是新鲜，上课前教室里分外热闹，每个人似乎都十分兴奋。
我的同桌、一贯不甘寂寞的惜城，却一声不吭，在埋头苦赶昨天的ENGLISH作业，我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们的ENGLISH课代表朝这边走来。
“惜城——”课代表美眉拉长了声音，一温一 柔又好听。
大约过了两秒钟时间，惜城不慌不忙地抬头，对课代表美眉礼貌地一笑，说：
“此时，你距离我只有四分之一公分，我知道四分之一柱香后，你将彻底追上我，但我……”
“……已身中剧毒将不久于人世！”我插嘴道。
我为自己的歹毒而感到得意。
惜城看了我一眼，甩了一下头发，然后继续对课代表美眉说，“……但我已痛失让你追的理由。”他把作业本用食指和中指捻起来，递给课代表美眉。
一副张国荣式的表情。
真的令人作呕！
课代表属于那种盲目崇拜惜城的长发美眉，在我的冷眼中，她竟笑得花枝乱颤。
惜城目送课代表美眉走之后，又把眼光转向了我，我装做没看见，抓起英语书，大声念了起来，耳朵却警惕地竖着。
我听见惜城在找前座的咪咪和阿呆说话：“喂，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呵呵~~有点意思。”
咪咪热切地问：“是什么是什么？快说说快说说！”
我怀疑有一架隐形复印机复印了她说出的每句话。
我继续读书，耳朵竖得更直了。
“我梦见有一只兔子跳进了一家店铺，问老板：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红萝卜卖？老板客气地说：没有。然后兔子就走了。过了几分钟，兔子又跳进了这家店铺，问老板：老板，你们有没有红萝卜卖？老板客气地说：没有。然后兔子就走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悄悄捏了一下大一腿，原来不是在做梦！
奇怪的是，今天为什么每个人说话都像是被复印了呢？
“……过了几分钟，兔子又跳进了这家店铺，问老板：老板，有没有红萝卜卖？老板大声吓唬兔子：我们没有卖！你再进来问我就剪掉你的耳朵！”兔子就走了。过了几分钟，兔子跳进来问：老板，你们有没有剪刀卖？老板说：没有！兔子接着问：那你们有没有红萝卜卖？”
然后，三个人——惜城、咪咪和肥仔——的笑声小合唱就传进了我竖一起的耳朵里。
我板着脸，没笑，冷不防把手里的英语书啪地打到惜城头上。
然后，我继续读书：“Unit 9 ，A visit to a factory……”
咪咪笑得直哈气：“惜城……你不要气死兔子啦！”
他们平时都喊我“兔子罗洁”，或是“兔子”。
我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郑重地告诉咪咪：“不要乱讲，兔子哪里会被一个拙劣而且是COPY的笑话气死？”
惜城含笑不语，却用圆珠笔头不停地敲着课桌。
阿呆回头，呆呆看着惜城的圆珠笔。
“怎么啦？是你的笔？”惜城停下动作，有点纳闷地问阿呆。
“可不！怎么就落在了你的爪子里？”我很多事，信口就污蔑他。
惜城把笔撂在桌上：“破笔，我刚才就看见在这里了。还 你！”
那支蓝色的圆珠笔从惜城手里滚出来，在桌上晃来晃去地打滚。
阿呆摇摇头：“不是。我不是说笔的事儿，我是说……你们看！”
阿呆伸出手指头，往惜城面前的桌面上一指，结果，我、惜城还 有咪咪，三个近视眼的脑袋一齐朝前凑，“砰”地一声，撞在了一起。
三个脑袋又分开，各自摸一着额头上的伤，痛苦不已。
这时，上课铃凄厉地响起来，我们的ENGLISH SRI李丽小一姐踏着铃声冷艳地走了进来。
李丽教了我们三年英语，从未给过我们班好脸色看（有人看见她给2班上课时曾笑语鄢鄢），这大概与我们以前上初一时不懂事捉弄过她有关。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李丽点惜城读英语句型——“Where’s lili ?”
惜城大声念道：“我儿子李丽！”
李丽有点愣，陰沉下脸来，对着惜城说：“你再读一遍。”
惜城一脸坦然的样子，又大声念了一遍：“我儿子李丽！”
全班大笑，男生笑得又是跺脚又是捶桌子。
惜城摸一着脑袋朝大家瞪眼睛，其实我知道他是在装无辜。
结果，李丽“啪”地把手里的英语课本砸在讲台上，转身就冲出了教室。
班主任陈月过来收拾了残局，她把惜城叫去了办公室谈话，然后又叫英语课代表去请李丽回来给我们上课。从那以后，李丽一踏进我们教室面部表情就急速冷冻。
至于陈月和惜城谈了什么，惜城死也不肯说。
还 有一次，李丽又点人念课文，是一段对话，她叫的是阿呆和咪咪这一对同桌。
阿呆：What time is it?
咪咪：It’s nine.
阿呆：Let’s go to bed.
咪咪：We go to bed at nine.
读得熟练又流畅，李丽还 没来得及让他俩 sit down，惜城就“扑哧”笑出了声，接着，全班绝倒！
李丽看着一片混乱的场面，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们这个班，简直就是流一氓 班！”
……
李丽让我们stand up，然后又sit down之后，就转身在黑板上写字。
我趁机把脑袋再次凑到惜城的桌上，看见平一滑的桌面上，居然有一行淡淡的圆珠笔字——在天愿作比翼鸟。
惜城也和我同时看到了，只见他嘴角一牵，坏笑了一下，然后拿起那只没有主人的圆珠笔，在后面添了一句话——
在地愿为……
我有点嗤之以鼻——俗！
下课之后，大家都收拾着书包准备撤，阿呆回过头来看惜城的桌子，叫了起来：
“咦？怎么多了一行字？哦，我知道了，是惜城你……”
惜城捂住阿呆的嘴巴：“再叫！把你舌头割下来！”说着，还 紧张地看看讲台那边，李丽还 没走呢，她正在收拾东西，幸好教室里很吵，不然她要是听见，惜城就惨了！
咪咪就比较聪明，她看了之后，只是嘻嘻地笑，什么也没多嘴。
我把文具盒装进书包后，眼光再次落到那鸭蛋青色的桌面上，发现惜城写的是“在地愿为马铃薯”。
我忍俊不住也笑起来，惜城看见我笑了，就露出很得意的浅薄样子来。
这时，讲台上已不见了李丽的倩影。惜城愈发胆大妄为起来，他又拿起笔，在桌面上写了第三行字——“两个黄鹂鸣翠柳”。
咪咪歪着脑袋，看着桌上的字：“这是谁的字呢？哎，阿呆，很像你的字哎。”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去端详那“在天愿作比翼鸟”，笔迹纤细秀气，和阿呆的字体是有点像——陈月早就笑过阿呆，说他的字体像是女生写的。
阿呆嘀咕说；“不是我。”
咪咪说：“废话，当然不是你。这肯定是哪个不守校规的女生干的！”
惜城也赶紧撅一起屁一股凑近了看，然后，惜城拿着那只又细又长的淡蓝色圆珠笔思忖着：“哦，怪不得我感到这支笔有点眼熟，好象是2班的那个……那个佳男的哎。”
说完，瞟了阿呆一眼。
阿呆的反应很令人可疑，只见他张着嘴巴，像个泥塑一般呆在那里。
“喂！你怎么知道这支笔是佳男的？”咪咪问惜城。
惜城把书包往右肩一搭：“很简单，上星期在学生会开体育委员会，佳男正好坐我旁边，我看见她用一模一样的圆珠笔记录。”
咪咪做出恍然的样子，像个小福尔摩斯似的分析道：“哎！上节课不正是2班在这里上的外语吗？！”
这期间阿呆一直在发呆。
佳男是2班的短发女生，全校唯一的体育委员。据说她出生于体育世家，她也是全校唯一的一年四季都穿运动服的女生。
其实佳男在学校是很引人注目的，她身材颀长而挺拔，走起路来虽有点外八字，却给人一种健美的感觉。最要命的是，佳男长着一张极其秀丽的面容，无论是脸型还 是五官，都像雕塑一般长得恰倒好处。
佳男平日里总是独来独往，从不和女生厮混在一起说长道短，也不和男生做异一性一好友，听2班人说，佳男对人都挺友好，但我们都很少见她笑，不过有人见过佳男笑，据说是笑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春一光 灿烂白骨一精一”（脱胎于“春一光 灿烂猪八戒”）。
那个见过佳男笑的人，就是阿呆。
阿呆说国庆节他和一妈一妈一一同去医院看一个远房亲戚，按照辈分，他是应该喊那个亲戚“爷爷”的。在路上，一妈一妈一就告诉他，“爷爷”大概得了癌，刚动过手术，她怕阿呆到了医院后一胡一 言乱语，刺激了绝症病人，就反复叮嘱阿呆不要乱讲话。
到了医院后，阿呆才知道，原来，他“爷爷”竟然是个20多岁的小伙子，阿呆大惊。更叫阿呆吃惊的是，他居然在密密麻麻的亲友一团一 队伍中，看见了佳男！
他这才知道，原来，他和佳男是亲戚。
这时，医生走进病房，满脸笑容地告诉阿呆“爷爷”，“你的切片化验了，是良一性一瘤！没事。”
整个亲友一团一 都高兴起来，阿呆呆呆看着佳男的脸上绽开了鲜花一般灿烂的笑容，她拽着阿呆爷爷的手臂，竟高兴得跳起来，不过她说出的话却差点让阿呆晕过去——
她说的是——“太好了，表哥！万岁！！”
表哥！HO，上帝，原来这丫头片子竟然是阿呆他“一奶一奶一”！
当我们知道佳男是阿呆一奶一奶一之后，都笑得要死。不过，奇怪的是，一贯很随和憨厚的阿呆，却极其反感我们对他称呼佳男为“你一奶一奶一”，为了这个，他数次和肥仔翻脸，最终两人打了一架，阿呆表现得异常勇一猛，从此，我们再也不敢提“你一奶一奶一”三个字。
而且，据我们观察，阿呆在校园里碰见佳男的时候，一定躲到老远。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后来惜城偷偷和我们分析：阿呆一定是一爱一上了“他一奶一奶一”！
惜城还 振振有辞地说：“我觉得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的发展是正常而且是水到渠成的。米放在锅里，加热后就要变成饭；猪养大了，就会变成肉；男生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对女孩子产生情趣和好感！”
“可佳男是他一奶一奶一耶！”肥仔不相信地说。
惜城一副“商务通”的嘴脸，他不屑地说肥仔：“懂什么？那是出了五服的亲戚！没有关系的！understand?”
“哦！”肥仔被惜城的气势所压倒，只有乖乖点头称是。
回到教室后刚坐下，上课铃就响了，历史老师抱着一卷可疑的东西走了进来。
教室里一下子变得出奇地安静，每一双眼睛都紧张地盯着历史老师怀里的物什，我的心忽然打了个激灵——历史老师似乎是在上上上节课的时候，曾经宣布过，“我们要举行一次小小的历史小测验。”
可惜，这句“小小的话”，很快就被我们遗忘了。
难道说，今天……
只见历史老师把那卷东西摊开放在讲台上，前排的同学像鸭子一样伸长了脖子竭力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落腮一胡一 子的历史老师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今天，我们举行小测验。”
教室里响起一阵抗议声：“天哪！我一点都没背啊。”
“怎么不提前打招呼啊！”
“打倒考试！”
“完蛋啦！”
历史老师依然微笑着从第一组开始分发试卷。
拿到试卷后，大家已顾不得抗议了，拿起笔就在卷子上埋头写起来。
我糊里糊涂地挨着题目写下去，竟然大部分都给我答了出来，至于答不出来的，也不能让它空着，一胡一 诌几句，说不定也能得点分——这是惜城平时喋喋不休挂在嘴边的“良策”。
我答完所有的题目后，又检查了一遍，这时，下课了。
历史课代表就像地主收租一般，恶狠狠地狂叫；“拿来拿来，不许再写啦！我看谁再写一个字……”
我环视四周，满意地听着周围的一片哀叹声。
咪咪的卷子刚被课代表一抽一走，就回头大声问我：“兔子，清政一府派出五大臣到欧美考察是哪一年？”
我把手一摊：“这道我也没答出来！”
惜城说：“我知道。”
大家都看着他，他不慌不忙地说，“改革开放那一年。”
“切！”大家一起臭他。
惜城不管我们怎样臭他，他走上前去打开阿呆笔盒借三角板：“阿呆，你的三角裤借我用一下……”
他总是把三角板叫做三角裤。
“哈哈~~”惜城盯着阿呆的笔盒，发出周星弛般的冷笑声，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原来，你、把、她、的、笔、私、吞、了！”
我们齐声说：“啊——”，然后个个探头去看阿呆的笔盒，只见那支纤细、淡蓝色的圆珠笔，静静地躺在阿呆胖胖的笔盒里。
再次去多媒体教室上英语课，是两天后了。
我和咪咪，还 有惜城和阿呆去得都很早，因为上节体育课提前下的课。
我刚把书包放下，就猫着腰看桌面，“咦？怎么没人写字了？”
桌面上还 是那三行字，惜城上次写上去的“两个黄鹂鸣翠柳”，无依无靠地吊在那里。
“咳！我还 以为那个佳男会对下联呢。”我失望。
“她会吗？”惜城在摆一弄他的圆珠笔，他“唰”地把笔芯一抽一了出来，油汪汪的——好恶心！
我看看他，心想，是啊——佳男会是那种在桌上写什么“在天愿做比翼鸟”的人吗？
虽然，佳男在运动会跨栏比赛中，会哇哇乱叫像发狂一样，但，一般来说，她还 算是个文静又冰清玉洁的女子，她怎么会……
咪咪插嘴道：“哎，你们还 不知道吧？那个佳男听说要被学校推选为省级优秀一团一 员咧！”
“这个厉害！高考会加分。”惜城说。
我歪着头想了一会，是，佳男的确很出色，不过，然而……
我哼了一声，然后酸酸地说：“她在桌上写来写去的，是破坏公物，没有道德……”
“耶！”惜城甩着右手，忽然发出一阵怪叫，我也惊叫一声，闪躲开来，然后警告他：“喂！你离我远点。”
惜城伸着右手，上面沾了很多深蓝色的圆珠笔油墨，他一脸倒霉相。
咪咪咯咯地笑起来：“惜城你像个黑手一党一 ！”
惜城求我：“兔子，把你书包里的卷筒纸给我点！”
我警觉：“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书包里有……哦，怪不得，我老是感到纸少了，原来都被你偷了！”
惜城嘿嘿地笑，代表承认。
我虽然有点气愤，却蛮同情他现在的样子，就从书包扯出一把卷筒纸递给他。
惜城一边擦手一边嘀咕着：“不就是几张手纸么，大不了用完还 给你。”
咪咪大叫：“耶！惜城你好恶心哦！”
阿呆没笑，他只是盯着惜城的桌子。
惜城一边擦手，一边笑，顺带着偷看了阿呆一眼，然后就数落起阿呆来了：
“阿呆你怎么历史才考了32分？拿佳男的圆珠笔写的吧，嘿嘿~~，偷来的东西就是不吉利。”
阿呆认真地说：“我又不是偷的！”
咪咪也看不过去帮腔说；“对啊，顶多只算拣。对吧兔子？”
我但笑不语。
“再说了，”阿呆又对惜城说，“告诉你，我历史测验不是32分。”
惜城擦完了右手，把一一团一 纸哗地扔进角落，“不是32是多少？不要死要面子活……”
“我是42分！”阿呆气愤地打断了惜城的讥讽。
阿呆怎么就这么呆呢！
惜城狡黠地一笑，冲着阿呆伸出那只依然肮脏的右手：“拿来看看！”
“什么？”阿呆再次发呆。
“卷子啊！”惜城那副恶狠狠的神情，似乎阿呆欠了他的钱。
阿呆一气之下，伸手在书包里猛掏一气，只见他掏出一个白色的纸一团一 ，哗地扔到惜城桌上：“你看！”
惜城把阿呆的卷子展开，我们都没兴趣看，便各自在座位上坐好。
这时班里的人陆续都来了。
英语课代表跑过来叫阿呆的名字，阿呆问她：“做什么？”
课代表美眉娇滴滴地说：“有两套作业本呢，你去帮我抱一套好吧？”
阿呆什么也没说，就起身随她去了。
咪咪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忽然回过头来咬我耳朵：“她好刁！玩的时候就找惜城，干活的时候就找阿呆。”
我撇撇嘴，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我又看见惜城独自一人在嘿嘿地笑，我见他在看阿呆的卷子，就问他：“你发痴啊？”
他打开我的笔盒，拿了一支圆珠笔，在“两个黄鹂鸣翠柳”下边，添了一行字——
“一日夫妻百日恩”。
“怎么尽是这样的破句子！”我笑，夺过自己的圆珠笔。
惜城热情地递来阿呆的卷子：“你看看！”
顺着他的手指，我和咪咪一边看，一边笑得死去活来——实在是太好笑了！
第一道简答题：抗战期间我一党一 的三大政策是什么？
阿呆答：溶共、限共、反共。
咪咪说；“我的一妈一呀，他到底还 知道我一党一 是哪个一党一 哪！”
第三道简答题：简述李鸿章其人其事。
阿呆答：李鸿章率我奥运代表一团一 夺取了我国奥运史上的第一枚金牌。
我说：“我倒！”
惜城在旁边体贴地发表议论说：“李中堂当可含笑九泉。”
我和咪咪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猛捶惜城，捶得他嗷嗷乱叫。
坐我后边的的同学在猛捣我后背，这时，我和咪咪、惜城不约而同地看见了铁青着面孔站在我们桌边的李丽。
大家都安静地看着我们三个在闹。
阿呆和英语课代表在发大家的作业本。
我很惊慌——难道已经上课了？
奇怪，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见铃响呢？
李丽“唰”地一抽一走阿呆的考卷，我希望她看一看，然后也和我们一样笑起来——这样大概我们就有救了。
李丽果真看了一眼考卷，她居然没笑，我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又有点沮丧，所以心情很复杂。
我担心地看看李丽，发现她两眼发直地盯着惜城的桌子。
“这是你干的？”李丽伸出右手食指，点着桌上的字，我觉得她的问话里透露出隐隐的兴奋出来。
啊，是该兴奋的——她终于逮住惜城的把一柄一了。
这时，阿呆已经发完作业本回到了座位，他回头看惜城的桌子。
惜城有点慌不择言，他结结巴巴地说：“这个……第一行不是……我……写的。我是看了……别人写……所以才……”
李丽斜眼看着惜城，冷艳的脸上露出邪邪的冷笑。
我好同情惜城！
“真的……李……老师。第一行不是我写的，不信，你……问他们。”他指指我们，大概灵机一动，考虑到阿呆刚刚帮李丽出了力气，面子大些，于是就拉了阿呆，“对吧阿呆？”
李丽终于开腔了：“这是一起严重的违纪事件！至于第一句是不是你写的，我们会查到底！”
“是啊是啊，老师，您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惜城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李丽又冷笑了一声：“你放心什么？这些下流的句子，足以说明你们的思想很不健康！”
我心想：“惜城，你死定了！”
这才想起来——李丽是校一团一 委副书记。
惜城装出一副万分沉痛的样子。
一个星期后，惜城一交一 了罚款，才摆脱了干系。
听说，是班主任陈月为惜城说了话，他才免于被处分。
奇怪的是，还 有一个人和惜城一同去一交一 了罚款，那人就是阿呆。
“阿呆？他干吗一交一 罚款？”咪咪大惊小怪地问惜城。
惜城嘿嘿一笑：“他自己跑去承认第一行诗句是他写的。”
“这是为什么？这么傻！”我也叫起来。
“哦，我明白了，是为了保护他一奶一奶一！”咪咪一字一顿地说。
惜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和咪咪追问他笑什么，他学着葛优的语调说：“打我死也不说！”
我无意中看到，惜城正在草稿纸上练圆珠笔书法，咦？慢——他怎么还 会写这样的字体？
和阿呆的字好象！
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惜城一直在模仿阿呆的字，还 说有利于作案栽赃……
作案？
我的脑子转了一转，产生了一个几乎不可置信的想法：“惜城！难道你……”
惜城继续练着“阿呆体”字，一边微笑着说：“对，桌上第一行字也是我写的。”
说完，还 若无其事地一揉一了一下鼻子。
“那……那支圆珠笔——”
咪咪才说一半，惜城就接上去说，“其实是我的。”
我看着阿呆的空座位，气愤地骂惜城：“你卑鄙！”
惜城笑嘻嘻地看着我和咪咪：“阿呆是我救命恩人，要是我独自作案，李丽肯定不会饶过我。阿呆的大恩大得，我永志难忘！”
我和咪咪并不相信他的甜言蜜语。
陈月来了一趟，她走到惜城桌边，叹了口气，说：“惜城，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你知道吗？有人说我们班是流一氓 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