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起〔一〕
潇湘何事等闲回〔二〕，水碧沙明两岸苔〔三〕。
二十五弦弹夜月〔四〕，不胜清怨却飞来。
〔一〕钱起（712？—780）：字仲文，吴兴（今浙江吴兴）人。天宝十载（751）登进士第，历任校书郎、考功郎中、翰林学士等，为“大历十才子”之一，与郎士元齐名，时称“前有沈宋，后有钱郎”。他的诗歌多是应景献酬之作，较少反映社会现实。绝句闲雅纤丽，含蓄蕴藉。有《钱仲文集》，《全唐诗》存诗四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八首。
〔二〕潇湘：潇水与湘水于湖南零陵县汇合，称为潇湘。相传大雁南飞到衡阳南的回雁峰就不再南飞，冬天过后飞回北方。等闲：轻易，随便，随意。
〔三〕苔：植物名，大雁可以食用。
〔四〕二十五弦：借代，指瑟，古瑟有五十弦，后改为二十五弦。《汉书·郊祀志上》：“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弹夜月：传说湘水女神娥皇、女英善于弹瑟，其声哀怨凄苦。张华《博物志》卷八载：“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舜崩，二妃啼，以涕挥竹，竹尽斑。”
【点评】诗歌用拟人的手法，通过人雁问答，写大雁忍受不了哀怨的琴瑟声，宁愿放弃“水碧沙明两岸苔”的地方，抒发了诗人宦游他乡的羁旅之思。此诗也可理解为借鸿雁不堪娥皇、女英琴瑟凄苦，吟咏传说本身，表达对她们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