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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一斛珠·晓妆初过》赏析

作者:安慈  时间:2022-02-07 19:27:47

一斛珠·晓妆初过

作者:李煜

晓妆初过,沈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

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

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译 文

晨妆粗粗理过,沉檀色红膏,在唇边再轻抹一点儿。未成曲调先有情,先向人微露舌齿,一曲清脆响亮的歌声,暂引得樱桃小口微张。

轻薄丝袖上的香气消失殆尽,深红色也只隐约可见了。歌后一杯杯尽饮美酒,就连罗衣都被污湿了。最迷人的莫过于,绣床上,她身子微微斜着,娇美醉态,无限可爱。再加上她笑嚼着红嫩的草花,向心上人唾个不停,就更加风情万种了。

注 释

一斛珠:词牌名。据考,李煜所作此首《一斛珠》为此调首见。

晓,早晨。晓妆初过:指早晨起床刚刚梳洗打扮完毕。

赏 析

这是五代词人李煜的一首宫体词。

“宫体词”,是宫体诗在词体中的延续。与宫体诗一样,它在题材上于清富的环境中写女性娇柔美丽,进而引出男女之情;手法上使用第三人称、物象堆积和结尾点题;风格上以带“合法”性的香艳为主,是宫体诗在词体中的折射。这首词也具备了以上几点特征。

晨妆粗粗理过,沉檀色红膏,在唇边再轻抹一点儿。这是写“歌女之妆容”。即,在描写清富环境中歌女的娇柔美丽。

有人说这个歌女可能是大周后,这首词为李煜刚结婚时候所写。那时,他还不是皇帝。大周后才貌双全,可称李煜艺术上的知己。婚后二人琴瑟和鸣,一唱一和,可谓神仙眷侣。不管是歌女还是大周后,这个女子都是美丽动人的,都是技艺出众的,都是令词人深深陶醉的。

“晓妆”,有人认为是“晚妆”,哪有一早上就化妆唱歌饮酒的呢?似乎也有一定道理。但如果是“晓妆”,则更能说明李煜与此女子感情不一般,以及他们通宵达旦的恣意欢乐程度。

未成曲调先有情,先向人微露舌齿,一曲清脆响亮的歌声,暂引得樱桃小口微张。这是写“歌女之神态”。天生一股风流态,再加上那动人心魄的歌声,真如仙女下凡,色艺无双。

轻薄丝袖上的香气消失殆尽,深红色也只隐约可见了。歌后一杯杯尽饮美酒,就连罗衣都被污湿了。这是写“歌女之气韵”。长得好看,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唱得好听,是“此曲只应天上有”;还善饮,是“杯深旋被香醪涴”。罗袖善舞,杯深善饮,这样完美的女子,谁能不爱呢?

最迷人的莫过于,绣床上,她身子微微斜着,娇美醉态,无限可爱。再加上她笑嚼着红嫩的草花,向心上人唾个不停,就更加风情万种了。这是写“醉后之娇态”。

“斜凭”“烂嚼”“笑向”“唾”一系列动词使用,使得画面感十足,人物形象跃然纸上,栩栩如生。李清照词句“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可谓深得李后主写人之精髓。

“闲情正在停针处,笑嚼红绒唾碧窗。”醉酒后的女子,在床上等待情郎的,这样的艳词一般人写出来可能就俗了,可是李煜写来却让人感觉到美好,感觉到情深,感觉到生活,感觉到天上人间,感觉到可爱、心动与瞬间的永恒。

“风流秀曼”李后主,穿越千年时光,仍能与之在词中相会,这正是其词散发的永久魅力所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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