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夫里拉。阿方纳西耶维奇的屋子里,从穿堂往右有一间开个小窗的狭窄的斗室。斗室里放着盖着绒布被子的一张一床一,一床一上是绒布被子。一床一前摆一张云杉木小桌子,桌上点一枝蜡烛,隔着打开的乐谱。墙上挂一件陈旧的蓝色军服以及同样陈旧的一顶三角军帽,帽子下边三颗钉子钉一幅板画,画的是骑在马上的瑞典国王卡尔十二世。长笛的声音在这寒伧的住所里响了起来。这间斗室的居住者……被俘的孤单的舞蹈教师,头戴小尖帽,身穿中国式睡袍,正无可奈何地消遣着隆冬漫漫长夜的烦闷,吹奏着令他忆起青春快活时光的古老的瑞典进行曲。这种一操一练业已三个钟头了。瑞典人收起长笛,放进匣子里,开始脱一衣。
这时,他的门闩被打开,一个穿军服的漂亮年轻人走了进来。
吃惊的瑞典人惶恐地站起来。
"你不认得我了!古斯泰夫。亚当梅奇。"年轻的访问者用亲切悦人的声音说,"你不记得那个小孩了吗?你教过他瑞典军一操一,还 跟他用儿童玩的小炮互相射击,都快把这间房子弄得起火了。你不记得了吗?"
古斯泰夫。亚当梅奇聚一精一会神地注视着……
"哎!哎!"终于他叫了起来,拥抱那青年,"好哇!你到此地老久了?坐哇!你这好小子!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