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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的记忆碎片》■张后

发布时间:2022-11-27 21:3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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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长春这个地方,我一点都不算陌生,二十多年前就去过那里,我一个表姐在一所大学里教英语,我到那里看她,她长的很漂亮,脸和手都很白,像《家》里的梅表姐,有时也用一方绢帕小声地咳,我少年的时候一定暗恋过她,否则我一定不会那么远去看她,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新鲜,记得人民大街还叫斯大林大街呢,洋气十足,被称为中国第二条大街。我站在斯大林大街上觉得我站到了红场上一样,这条大街真的好大,我下车是半夜,那时还没有出租,我不愿呆在候车室等到天亮,我就一直沿着斯大林大街走,也不知走了多远,一直走到天亮,走了一身汗,才走到东北师范大学附近,印象中的南湖公园比现在荒芜,水是黄色的,早晨的游人都穿着灰不垃叽的衣服,雾中的叶子是萧索的。我忘了那是什么季节。

2/我第二次去长春,已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为一个同事的入党问题去那里搞外调,其实那次只是路过长春而已,那个同事的老家在德惠,要在长春客运公司坐客车去德惠,出了新建的长春火车站,向人民大街的方向走不远就是客运公司,这次对长春的印象仅停留在车站周边,在等车的时候,转了几个较近的地方,觉得长春这里,图书业很发达,好些家都开着书铺,有的小屋都沿深到小巷里,一个接着一个,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来这里贩书的人很多,一大早就来上书了,大包小包的往车上装,后来才知道长春竟是中国六大图书基地之一呢。

3/我第一次去长春,屈指算起来是1985年,而第二次去长春却是1995年了,当我第三次去长春竟是2005年,彼此相隔十年,每十年的长春都有很大的变化,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或知道的不多而已。

4/第三次去长春较前两次对长春的了解已经有了许多故事,有些只可以意会而不可言传的,第三次进入长春是从四平坐大巴沿公路线进入的,对长春的外部环境有了些许的对应。

5/先说一下四平,我为什么去四平呢?

6/四平这名字第一次进入我的记忆当中,是因为一个中学同学,他在那里当上了坦克兵,他给我寄来一张照片,他神气十足地坐在坦克上,戴着牛逼哄哄的坦克帽,照片后边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其中就有四平的字样。于此四平对我就充满了蛊惑。

7/我后来再对四平有些印象的缘由,是因为作家洪峰,他的小说中不止一次地提到四平这个名字,当然他也有不少提到白城,所以我知道长春的周边不仅有德惠、四平也有白城。

8/但我对四平印象最深的绝不是对于以往云里雾里的一星半爪的记忆,而是对于一个非常优秀诗人的记忆。

9/孙慧峰。

10/孙慧峰就是我要说的那个优秀的诗人的名字。当然他还有个网名叫扶疏公子。

11/我和孙慧峰在网上相识的,我读他的诗很有感应,就像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一样有感应,读到他的诗歌之后就觉得能和他成为一个非常好的朋友。是那种谈得来的朋友。是那种惺惺相惜的朋友。不会因一些所谓的传闻而彼此产生误会的朋友。是那种放得心来能够交往下去的朋友。

12/今夜我死去,绝望就是幸福。

这人间如此烦琐,我在死中安静,

带着微笑的余温。

我死后,下一个人会出现,

替我敲打剩余的黑白键盘。

13/慧峰的诗歌如泣如述。跌荡反复。反弹琵琶说他“带着泪水唱歌”。我认为是这样的。

14/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当我对孙慧峰的诗歌发生兴趣的时候,对于他这个人我也有着了解和走近的渴望。

15/于是四平之行,顺理成章。

16/第一次和孙慧峰见面,2005年的4月,春暧乍寒时节,艾略特将四月称为“最残忍的月份,哺育着丁香,在死去的土地里,混合着记忆和欲望,拨动着沉闷的根芽,在一阵阵春雨里”,可惜的是,我们那天没有下着那样的雨,但我们仍很激动,他穿着过膝的黑尼大衣,我穿着紫红色的棉袍,我们是拥抱的,其实以往我从来不和别人拥抱的,要拥抱也只和女人拥抱,非女人我是不抱的,俩个男人拥抱算什么啊,看着外国片子,俩个胡子拉渣的大男人抱在一起,我就不由自主的浑身起鸡皮疙瘩。然而我和孙慧峰的这次拥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并没有这种什么不良的生理反应,我们拥抱的很热烈,相互拍着肩膀,些许不容分开,看得四平大街的人们都目瞪口呆。他们是不是怀疑我和孙慧峰同性恋啊。哈哈。管他呢。

17/后来孙慧峰把我拉上出租车,去了一家酒店,那里的四平作家于耀江和诗人孙学军已等候在那里了。

18/不用说我肯定喝醉了。我是逢酒必醉的人。喝酒不醉就如同有女人不睡。酒是粮食做,不喝醉是罪过。

19/醉过之后,次日残酒尚留于面颊,就奔了长春了,这就是我的第三次长春之行。

20/回想起第三次的长春之行,还有一个人也是难忘的,他就是老剑。他是一家报纸的总编,新年的时候还给我寄来一份贺卡。自从我大隐隐于市以来,我就不再收到一些贺卡了,就仿佛从此闭关了,所以一直以来,无人再想念我了,这是一份很特别的贺卡,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写给我的,老剑在我未去长春之时我还没认识。但我很快就认识了,他让他的车子来接我和慧峰。

21/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我便认识了邵椰,那个叫邵春光的诗人,如果没有老剑的车子,我想我不会遇到邵椰吧,虽然我们曾在同一本诗选上碰过面。他穿着一件很疲塌的近乎蓝色的旧衣服,谁能知道他已然五十岁了,天命之年,头发长长的漫不经心地搭在额前,他的眼神很亮很不训的样子,像个随时红着眼睛的斗士,他是太阳诗社的人。有一次大路朝天给我看过一本“太阳”的诗集,印制的很好,里面还有一些行为艺术照片,邵和默默近乎光着屁股在坑上“嚎饮”,邵春光给我的印象很深刻,穿着旧式的军装,扎着板带,像个毛泽东时代的革命小将。在1986—1988年诗歌大展的年代,他以一杆“太空笔”横扫江湖,“那是一支多好的笔呀,太空里不会再有第二支了”。

22/打开诗生活网站,可以看到一则新闻:2004年11月13日的雨夜,上海撒娇诗院隆重举行“邵春光诗歌作品研讨会”。来自上海、长春、安徽、江苏等地的十多位诗人评论家出席了讨论会:冰释之、郭吟、李占刚、梅花落、祁国、女妖、陈忠村、阿角、周黎明、赵思运、叶青、古冈、郁郁、刘漫流、默默等,与会者围绕着著名东北诗人邵春光的荟萃20年心血的诗集《民族唱法》展开了深入的探讨。

23/各地诗人高度评价了邵春光坚持现代口语风格的诗歌创作,其刚性、质朴、明快、幽默、辛辣的语言,宛如一杯痛快淋漓的北方“二锅头”,丰富了汉语诗歌表现力,是对中国口语诗歌传统尤其是五四以来口语诗歌写作的继承和拓展;尖锐、鲜明、毫不妥协的民间立场、和新批判现实主义倾向,展现了诗人可贵的时代良知。不少优秀诗篇已经成为该类写作的经典,并影响了目前活跃在诗坛上的许多诗人。福建诗人曾宏、山东诗人格式、天津诗人君儿、浙江诗人伊甸等不但为邵春光赶写了论文,还特意发来贺电。

24/荒诞派创始人祁国认为,邵春光是当代中国诗坛的一座冰山,他虽然不显山露水,但是他对中国当代诗坛的进步作用不可忽视。

25/赵思运深刻地揭示了邵春光诗歌中独特的“日”哲学的四个层次。太阳的意象笼罩诗篇;日神精神的理性弥补了当下以酒神的感官刺激为诗坛主导的缺陷;对日常生活的忠实再现与强烈反讽;对社会生活中的虚假与罪恶勇敢一“日”的生命激情。

26/我对“日”的印象还是有些的,虽然我上网很晚,我上网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存在。我上网时认识的大连诗人大路朝天,他创建的网站最初就叫“日”,后来知道“日”曾经或已经存在,大路朝天才把自己辛苦创建的诗歌论坛另更名为“大路诗歌”论坛。

27/我正写第27节的时候,刚好老剑上网来了,我便向他要了他的勃,我想知道他多一点情况,现在有了网络想了解一个人便成很简单的一个过程,有的人即使没勃,但只要他在网上发过言论,我们就可以用“勾勾搜索”轻易把这个人调查出来,譬如我自己只要在网上随意打上个张后或辽宁张后这几个汉字,几乎连我的通讯住址都知道了。而且它能保留很多年。

28/辛欣我和他也仅有一面之缘,他陪伴在邵椰身边,一度简直就是邵椰的代言人,我在大路诗歌网上多次碰见是他出来代邵椰发贴,邵椰是不太懂网络的一个老式诗人。可能目前像他这样拒绝和排斥网络的诗人已不多了。

29/现在辛欣去上海了,前两天我在诗江湖遇到他和伊沙的留贴,我便一时性起用“勾勾搜索”竟找出2001年8月总第一期,辛欣在“同志诗歌”上发表的一首诗,《午夜场》:

“午夜场 城市的黑窟窿

那里有

太多的妓女

太多的杂种

太多的流言非语

以及 数目庞大的

大学生

来自四面八方的体臭味

在这里 欢聚一堂

形成一堵 密不透风的墙”

30/老剑的勃就叫“老剑之剑”。

31/老剑是个很容易接近的人,他胖胖的,笑眯眯的,他在勃的第一页就说“我胖得没脖子啦”。姚仁磊在点评他的诗歌时说:“老剑的语言具有一种诱惑性的魅力,这也是一种杀伤力,作为读者,我在诗人的言语中流血”。

32/这第32节我开始重新写,我不得不重新写,因为它和后面我已完成的五节都丢在电脑中了,我想尽了办法,求助了高人,也不再可能找得出来了,我在网上赶路的Q群中遇到如风,我说“就像丢了一百万又找回32万一样,心中的块垒已经有所平复了”。为了这丢失的《长春的记忆碎片》我中午都火得吃不下饭,当我一个兄弟从班上赶来时,帮我从临时文档中找回一些记忆的残片时,我顿时长吐一口气,好在还找回了一些,要不我得郁闷死,一天不知所措,像失恋了一场,心中空寂了一天。这话算告一个段落。接着写第33节。

33/我记忆不是很好的,有很多事情,我都要依存于资料,保括我说过的话,我做过的事,我总记得不是很详尽,有时干脆就忘掉了,只有用时我才会想起来。

34/我现在突然想写马永波,可我却不知从何时说起,这个熟悉又熟悉的名字,真有一天一下子站到你的面前,我简直有些语无伦次了。好在在网上的QQ中我们经过了一番演习。

35/马永波说他比较内向,人多的时候不擅言词。我说我看见了你,你就如同看见了我。我也是不会说话的人。我少时曾一度很自闭。几乎天天把自己锁在家里,我妈妈说,我一个玩具能玩半年,一个屁崩两个坑,撒点尿能玩一年。我是喜欢和自己玩的人。

36/“孤独的人是纯洁的”这句话是马永波说的。我觉得他说是我,也是说他自己。同时觉得他也是在说慧峰,也觉得他说山里弟。有可能也是在说夏雨。我们五个人大概属于言语迟缓的人或者说寂寞的人。很多时候我们不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们有时只是那么望着,谁也不说话,望久了难免有些不安。只好酣酣一笑。好在有那么多能说会说的人,少我们几个也无所谓。

37/如果评选谁笑的最纯洁无瑕,我想推选马永波的笑是最纯洁的,他的眼睛放着学生气的光亮,他有多大了,我一直觉得他是个迷。

38/我是怎么认识的马永波?这个在上一世纪八十年代就已经响彻中国诗坛的人。每一本年选中都会有他的名字。他是北国夜空的一颗最闪耀的星星。

39/他写诗的同时,还搞翻译,他翻译进来了大量的外国的优秀诗歌,他还重译了我喜欢的美国女诗人狄金森的诗集。

40/我喜欢狄金森的诗,我喜欢她的短。她的随意。她的不做作。她的诗语的简洁。“我无法买到,它是非卖品/世上没有第二个/我的是独一份。”

41/马永波也是独一份的,我喜欢马永波,如果我是姑娘,我愿意嫁给他,如果我是个女人,我愿意做他的情人。

42/可惜我不是一个姑娘,也不是一个女人。我只好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或坐在那里望着他。有时在QQ里等他。

43/当我想到43节时我忽然想起是通过孙慧峰认识的马永波了,他2004年的春节前,去了一趟哈尔滨,他带回来马永波一群人的合影,他展示给我看,他说那个海拔最高的人就是马永波。

44/说到海拔,我又想到大路朝天,大路朝天是一个每每让我感动的人。我小孩住院,右腕尺骨和桡骨同时骨折,我一个人照顾他,内心很是无助,他知道后竟然冒雨从大连赶来探望。他也是很高个子的人。马永波在他的一篇文章里说我是一个很热情的诗人,其实大路朝天比我对友人更加热情友爱,说起来大路朝天比我要小,可和他在一起,我总是比他小一大块似的,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因为总是他在照顾我,有他在,我们每个人都很舒服,都很爽。

45/大路朝天不太能喝酒,但是你要是能喝一杯,他绝对不比你少喝,你喝两杯,他肯定要三杯,而且比你快,你没等喝完,他已经笑呵呵地把杯底朝上,望着你了。他就是那么一个有趣的人。

46/说起大路朝天的笑,颇具特色,他眼睛小,但绝对有神,在镜头里,眼睛比闪光灯还亮,简直是贼亮贼亮的,有时他眼睛红红的,像发情的兔子,我们就开玩笑地在网上贴贴子公开说,大路朝天的笑是色迷迷的笑。

47/大路朝天有一对虎牙,对女孩子特别有杀伤力。如果说马永波的笑是最纯洁无瑕的笑的话,大路朝天的笑便是最真挚的笑。

48/大路朝天在大连,而我在鞍山,但我却觉得我和大路朝天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和我太太在一起的时间还多,她在北京,耳朵比较长,像兔子的耳朵,她都知道我常常和大路朝天见面,我们几乎每个月都能见上一面,有时他去沈阳,我便也去沈阳,大路朝天上午在大连走,我下午从鞍山,然后在沈阳山里弟那会齐。

49/沈阳是大路朝天诗歌的福地,这首话是我说的,他一到沈阳就能写出好诗,绝了都,有一次我和大路朝天、山里弟在沈阳南站附近的一家牛肉面餐厅吃饭,等回到宾馆时,他居然写出一首令我们都瞠目结舌的诗来:《沈阳是一个有很多乌鸦的城市》

沈阳南站的上空

盘旋着成群的鸟

卖报纸的说

那是乌鸦

乌鸦救过皇太极的命

是大清的神鸟

我正仰望满天的乌鸦

它们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雨冲刷得一干二净

可骤雨初停

它们又不知从哪里飞出来

重新占据了天空

50/山里弟无言地笑着摇摇头,我在沈阳多年,竟写不出一首关于沈阳的诗。

51/我安慰他道,都这样,我也写不出一首我鞍山的诗呢,只有远在异乡的人才能写出他乡的诗来。

52/山里弟基本上是属于一个无言的人。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和大路朝天说的稍多一点,山里弟自己一个人只是抽烟,一个也是沈阳的朋友说,那个山里弟怎么像大姑娘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有时候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53/其实说山里弟无言那是在生活中,他在网上极其活跃,几乎无处不在,他的“灵性诗话”,大盖天下,我认识他也能有一年了,那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我们辽宁人,我便用伊妹儿和他进行联络,我喜欢他的那些诗话,虽然网上有不少人对他非议,但那些都不是关于诗的真正对话,而是嫉妒他的才学。我以为是。

54/山里弟是有才学的,在我鞍山的家里,我俩席地盘腿打坐了一宿畅谈了一宿,他多次阐述他对诗歌的认知,他说他不搞诗歌评论,他搞的是诗学,中国除了《文心雕龙》便是他的“灵性诗话”了。

55/可能有人会觉得他的言语形态上有些狷傲,但我是理解他的,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狷傲呢?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侍才傲物呢?

56/我打开山里弟的个人网站“诗歌山庄”,这个山庄记得还是我为他建造的呢,现在他自己已经把它打造得“灵性”十足。

57/山里弟说:“写诗,即陶铸性情、提高生命质量的个人修为,在道德低下的世俗社会平衡好自身才情的均衡发育,以至于在未来出类拔萃、成为一个时代的开拓者。”

58/他还说:“优秀的文字和诗学所给予诗歌人的是使其德性、灵性转变为写作才情的敞开、澄明、照亮的第一推动与升华;低劣的文字和诗学给予诗歌人的是使其德性、灵性转化为世俗欲望的与人、事、物、世界认知天然沟通的封闭 压埋 熄灭。”

59/他又进一步说:“诗如药也,善读可以医愚。”

60/2004年春节前后,我和几个诗友,在腾鳌古镇一个大棚里,搞了一次“桃园笔会”。为此我们还特意选了一则山里弟的诗话印在纸刊上:传承汉语大道,点亮诗学灯塔。在这则诗话中,山里弟再一次阐明“什么是诗?诗人是什么样?”是诗学的两个根本问题。

61/写到第58节的时候,夏雨在网上看到我贴的前一部分,不禁提意见道:照这样写,再写五十里地也写不到这次长春诗会啊。我想说用不上五十里,越过山里弟(三里地)就写到长春诗会了。但没说。

62/这次的长春诗会是我第四次去长春。上一个星期,在QQ上遇到了马永波,提起什么时候见面的事情,其实这事早就彼此有约定的,我翻看了一下QQ上的记载,我和永波三月份商量过四月份见面的事情,可后来永波给一个出版社翻译什么大诗人论绘画的书就没能抽出时间出来,只我和孙慧峰见了一面。

63/这次很快促成马永波和我和孙慧峰同时见面,一个是暑期,马永波同志有点空,另一个原因谁也想不到,竟是大路朝天起了一定的作用,他刚好去哈尔滨办事,他有个习惯喜欢见各地诗人,这个和我有点类同,喜欢和诗人聊,如果写诗的不和写诗人的聊,那和谁聊啊,和别人聊什么有什么意思,和一些不相干的人聊,还不如和一些不相干的女孩子聊呢,所以我赞同大路朝天到了一地就找一些写诗的人聊,那怕见上一面呢,也不算白走一趟,所以我就告诉他马永波在哈尔滨,你和他联系一下。于是他就按我给他的电话给马永波打电话,可不巧的事马永波关机了,大路朝天很是郁闷就暂时离开了哈尔滨奔另外一个他有其他朋友的肇东去了。

64/可能是中午,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想谁来谁,好久没在QQ上露面的马永波像奇迹一样出现了,他好像有超常的感应,知道我在找他,我兴奋地告诉他,我一个朋友叫大路朝天正在哈尔滨,想见见你。他是一个特别好的朋友。马永波一听我说是大路朝天是我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就二话没说一边在QQ上和我说话,一边马上就和大路朝天进行了联系,这在内向的马永波可不多的现象,他一般很难主动联系别人的,他说过他很难和陌生人打交道,有时一个人出门都打怵。

65/马永波从哈尔滨来长春,我从辽宁去长春,这样我们两下都可省省力气,长春理所当然地成了三省的栖息地。

66/马永波和董辑可能比较熟悉,他在QQ上提到这个名字,我和他不太熟悉,但我知道这个人,他和我通过一次电话,从言谈话语中,这个人是个不错的哥们,他和慧峰关系挺好,我的手机号就是慧峰给他的,要不是和慧峰关系好,慧峰不会轻易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他,我想,我这样想,后来事实证明董辑确实是一个铁血的哥们,人开朗,喝酒必大口喝,爽快。和他拥抱,他的后背很宽实,是一个能挑梁的硬汉子。

67/我特别佩服能写评论的人,因为我特别不会写,写这些年诗歌,只给李轻松冒失地写过一篇千字小文《夏娃的歌唱》,但绝不能叫评论,叫诗评也不成,只能称作读诗心得,都没敢寄给轻松,她也不知道。她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个诗歌女神一样。我敬她爱她。我自己没有姐姐,她在我心里就是我期待的姐姐。当代四大诗歌评论家之一的沈奇,2004年的深秋,我在沈阳的辽宁宾馆见过一面,他就很能写,我读过他的《拒绝与再造》,没想到董辑也很能写。他好像还没有专著,我没问他,我在网上意外地搜索到他的几篇诗歌评论。

68/诗歌论坛:《道德的发言,严肃的发言:从李少君的一篇文章说起》。

文化时空: 《谁是当代中国的诗歌大师(一)》;

文化时空: 《谁是当代中国的诗歌大师(二)》;

文化时空: 《谁是当代中国的诗歌大师(三)》;

文化时空: 《谁是当代中国的诗歌大师(四)》。

大千世界:《什么是标准》。

诗歌论坛:《什么是诗歌,什么又是垃圾》。

69/其中最著名的文章当数《什么是诗歌,什么又是垃圾》。因为我说它著名是我看董辑的第一篇文章,原因出于杨然也有篇文章贴在了第三条道路,而我恰好便是该道路的一员,我看到了这篇文章《在董辑“什么是诗歌,什么又是垃圾”中作客》。

70/在昨天之前,我还没有读到《什么是诗歌,什么又是垃圾》这篇董辑的大作,只从杨然的支言片语中得知一些信息,有关董辑的文字,我还在大路诗歌论坛贴贴,让董辑提供这篇文章原文,可董辑并没有提供,他可能没有看到我的贴子,或者说没有提供给我的想法,或者说他知道我最终会在网上搜索到,他可能知道我是个认真的家伙,要想写他的话,肯定会自己到处收集他的资料,这个臭小子,算他牛逼。他赢了。哈哈。

71/杨然也是很有趣的人,他在董辑的作品小坐片刻,他说他“到诗人那里去做客,历来有个个人恶习,那就是:翻来覆去只在四件事里转圈圈:一是说梦,二是说酒,三是说诗,四是说女人。受不了的诗人,可以趁早离开,免得耽误,浪费了青春。就算剩下我一个人,我依然陶醉自如”。

72/以后我写文章,我也要坚持这四项基本原则:一是说梦,二是说酒,三是说诗,四是说女人。受不了的也给我走人。横横。

73/董辑到底在文章写了什么?令杨然如此奔心思,特地撰文,原来董辑在文章中:是针对《诗刊》社“青春诗会”批判而发的,洋洋千言,蔚为壮观。他说董辑深深感触“公元1980年,在恶梦中痉挛了近百年的古老的东方龙,开始试着从早已被冷汗浸透的肮脏的卧榻上爬起来。一时间,万象更新,一整个民族都面向着太阳,呼喊着痛苦的嘶哑”,同时浩叹“文学成为热点,诗人成为明星”,于是乎“全民的启蒙运动龙卷风一样地滚动在古老神州破碎不堪的身体上。一只已老了五千年的千疮百孔的凤凰,终于决定在烈火和耻辱中涅磐了”。

但董辑并没有从凤凰的涅磐中获得生命升华的喜悦和前程无量的快感。恰好相反,他从中惹了一身怒火,在那里熊熊燃烧。作为过路人,我在烟火之外偷闲一乐,借着高温热一碗土酒,恶毒也罢,甜蜜也罢,反正都得吞下,实话实说,然后赶路。

74/可见董辑是有艺术良知的诗人。

75/我说他是有艺术良知的诗人不是一句空话,不是在拍董辑的马屁,他的屁股不用我来拍的。我没有资格拍董辑的马屁,我只再摘一则董辑的犀利文笔,我相信你们和我一样心服口服,他在一篇名为《什么是标准》中说:在现实的争论中常常发生这样的事,同一首诗,有人说好,有人说坏,同一个诗人,有人说好,有人说坏。同一首诗,同一个人评论,今天说好,明天又说坏;同一个诗人,也是同一个人评论,今天说他好,明天又说他坏。真他妈是人嘴两层皮,争论的结果是面红耳赤甚至大骂出嘴或大打出手,谁也无法说服谁,争论只能使对方和自己更坚定自己的看法,争论产生更大的遮蔽,争论使争论者陷入自己为自己建造的迷宫而找不着北。什么是标准?都想把自己当成尺子,体验量别人的快感。标准渐渐变成了情绪的产品。而不再是学术、历史、理论、良知和人格意义上的公认计量单位了。于是标准丧失、客观上造成了当下诗坛的泥沙俱下、良莠不分、帮派林立、功利者野心家跳梁小丑混子骗子到处都是,以及“口语诗”大繁荣、网络上“新人”辈出等可怕现象的大面积赘生。谁都觉得自己已拿到了去天堂面见诗神的单程机票,谁都觉得自己已成功地把永恒和手稿一起锁进了自己的抽屉、诗人丧失了必要的谦卑、诗歌丧失了必要的尺度,目前又没有一个人格和学术意义上普遍认可的大师出现,后现代又崇尚革命、反讽、解构,各种名头的破坏大行其事,观念艺术和行为艺术的岩疸菌无处不在,文学艺术陷入了全面的“生化恐怖”之中。快餐化、时尚化、大众化、技术化、观念化,这些病毒已经把殖民地正式扩张进诗歌的神圣机体里了。现在有些诗歌我看应该被称做观念诗歌、概念诗歌,有些诗人应该被称为行动诗人、观念诗人、炒做诗人、刀笔吏诗人、混子诗人及黑社会诗人。现在的“口语诗”运动弄不好就是又一场新民歌运动、君不见,一些论坛已呈小靳庄赛诗会的繁荣景象,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诗歌正在丧失深度、诗歌正在加速平面化的进程。诗歌的语言功能正在退化(在若干“口语诗”和实验诗中),诗歌的精神质量在充水诗坛呈大面积的荒漠化。那么多别有用心的人用观念做诗,用帮派炒诗,他们写的充水诗、废话诗、假诗被他们当成了尺子,他们量出来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76/董辑真是洞察诗坛秋毫,文章焰万丈啊。

77/马永波终于起驾要来长春了,大路朝天为了能和马永波同行,办完公事,特意逗留在哈尔滨,等了马永波近一个星期,想是那两天里大路朝天不知怎么寂寞呢,我在家里写作,电脑总在线,便总能看到他在QQ里不时上下,仿佛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不住来回扭动身子一样,有时我便问他一句,你做什么呢,他那边无心回我,只闷声闷气地说,上网。其实说的肯定是废话,因为我问的也是一句废话,他明显是在网上嘛,还用我问吗。其实我内心里只想让他忽视一下内心里他乡的寂寞而已。他从肇东回哈尔滨那天和马永波喝酒,肯定喝酒了。马永波找了好几个诗友陪大路朝天。第二天还让混血美女诗人王曼陪他逛了索非亚大教堂,并沿着石头路走到松花江边。

78/大路朝天是一个精神旺盛的家伙,在旅途中,不顾疲劳没少写作,我粗指一算,他能写了十多首诗歌,这对于他公务繁忙的他来说,其中有两首我认为又是他的佳作《许仙》:

拿没毒的褒汤

找有毒的当爱人

79/我都纳闷这首他是怎么写出来的,他去的又不是杭州,也没遇见白娘子,何以写出这首题为许仙的诗来呢?而且写的那么恐怖:拿没毒的褒汤,找有毒的当爱人。

80/找有毒的当爱人,谁敢呀,也许只有警察敢吧,大路朝天是警察天不怕地不怕他什么都敢:))。拿梅毒煲汤,再找有毒的女人,我的天。这个大路朝天胆子什么时候变得有南瓜这么大啊。呵呵。俗话说,色胆包天,有此为证。

81/丽丽莲说大路朝天:你应该写一首诗歌《流浪诗人和他的浪漫旅途》,然后让高晓松给谱上曲,成为《流浪歌手和他的情人》的姊妹篇。那知大路朝天回答却是:还浪漫呢,我是天天躲着酒跑,左看右看中间那个也没理我。到黑龙江第一站落脚的是肇东,见识了拿锅台当桌子的炖鱼,昨天到哈尔滨,见了马永波/王雪莹等写诗的朋友,因为昨晚酒量终于积累到顶点,准备在这里休息几天然后也去长春,这次就算走东北了。

82/隔一会大路朝天换个贴子又道:高楼大厦解决不了文化的贫穷,刚有一点钱的人更让人受不了,在县城喝了两天大酒,我就逃到哈尔滨来了,至少这里有松花江有索非亚教堂有中央大道有不是很乱的网吧,有我想要的舒服和自由……

83/第二首他在网上贴出来时并没有名字,我觉得叫“走出”挺好的,又符合他在旅途中的状态,便自作主张给他改成《走出》了。

84/这首《走出》倒是可以理解,比较纪实,写他旅途的观感:“走出辽宁走出吉林走出黑龙江/走出中国走出俄罗斯/我要走到北冰洋去/找只企鹅照张相/他穿燕尾服/我穿短裤/他吃活鱼/我吃生鱼片/”。只是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跑那么远绕那么一个圈子只为了和企鹅照张相呢?大连本地就有亚洲最大的企鹅馆啊,所以我在网上留贴和他调侃道,这一趟北冰洋真是多此一举嘛。

85/大路朝天露出虎牙哈哈大笑。

86/大路朝天和马永波他们一行五人,在车上马永波就发来短信告之:我们五个家伙已经上车了。我马上回个短信说:我们三个家伙(我,山里弟,黎阳)就要到铁岭。

87/他们五个家伙后来才知道,除了大路朝天,马永波之外,还有伯辰,元正,王曼。

88/王曼我已经知道了,大路朝天在论坛上透露信息和一个女诗人一同携伴游玩。得知她就是王曼。

89/王曼有些混血,长发披肩,黄黄的,极有丰姿,至少有八分之一到四分之一是异族血统。仔细看她的眼睛,肯定不是黑色的,有些微微的蓝,不像苏浅的诗集,更深的蓝。她只是透着微微的蓝。她问我是哪族人,我说我是契丹人。她就笑,哪有契丹族啊。哈哈,现在没有,以前有。

90/王曼带来一本诗集,叫《冬露》,特意选了一本送给我,她说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先送我一本吧,还说在车上时就两耳灌满了我的名字,呵呵,是嘛,他们说我没好话吧,说了全都是好话,那是他们没人夸了,拿我倒牙呢,哈哈哈……

91/王曼的诗集,蓝色的封面,银色的书名,很高洁的样子,拿在手里很舒服,我回到家里时,才静下心认真翻阅了一下,觉得她的诗很纤巧,很雅丽,很闺秀,很迷离,很异乡,很浪漫,很孤芳,很伤春。

92/“下了第一场春雨/洗净了灰蒙蒙的风衣//郊外开始了树与草的季节/没有坐下来想你/曾经很想/现在依然在想/只是想得无望想得空空荡荡”《春如旧》。

93//范震飙在她的序中坦言,王曼的诗歌,呈现出一个智慧而美丽的女性。

94/“你幻觉的羽翼不再损伤了/包围你的空气正同生命穿越一个净室/”《死与净化》。

95/放下王曼的诗集,转回头继续写我们到铁岭车站的一些情况,火车停下来,我把头探出车窗,这就是赵本山所说的那座大城市啊,起伏的山脉,把一条条街区围个透闷,广播里说周恩来在这里上过学。可现在有多少知道周恩来是谁啊。满车厢的人都知道赵本山是这里的爷。

96/车启动,这时电话响了,我打开一看,是夏雨发来的短信,说她在开原上车,我便回她短信,告诉她,我们在11号餐车。夏雨也是我在网上约来一同去长春的诗人。

97/我们上11号餐车,全是黎阳的主意,在沈阳,当我买来三张到长春的车票时,已经没有座位了,黎阳便说我们坐餐车。又可以吃饭又可以有座位。看来他出门是很有经验的一个人。

98/黎阳是我五月份在天津认识的一个小兄弟,我在写《京津九日》里时并没有怎么提到他,因为那次毕竟只是匆匆一别,没有太深的印象,现在我们已经见过三次面了,第二次他来沈阳办事,特地跑鞍山一趟见我,就像六月份,秦池也来见过我一样,他本来从大庆要去沈阳是要见他女友的,他女友是四川人,在沈阳一个学校念书,可他却觉得离我很近了,便特地跑来见我一面,我们在鞍山“三千里”韩食馆的大炕上吃了一餐,砍了一通诗歌,直到晚上,他才醉着去了沈阳,而我喝得胃疼方休,为此他还写了一首诗送我,那首诗我一直贴在诗道场里,他说我“张后捂着胃/文人病,那里疼啊/而这个男人说,不过是酒喝得少罢了/于是,酒肉穿肠过/谈诗歌,谈生活,谈对生活持有的想象/后来我醉醺醺地听到/他说死,他说李白和唐……”

99/黎阳,他很好,人朴实,和他闲聊中,他竟知道很多我那座城市的文化背景情况,还了解一些人和事,我很惊异,有些人我都是不知道的,他却比我清楚,后来才得知,他竟然在我那座城市的一个县城住过多年,怨不得呢,你小子隐藏的挺深的啊。我拍着他的肩膀道。

100/那天我是先在网上遇上他的,他和我说,他过些天还要来沈阳办事,说还要和我喝酒,我便开心地道,好啊,你来吧,正好我要去长春,和马永波,孙慧峰他们见面,你办完事随我一同去吧,见见他们。

100/黎阳非常高兴。很快就订好了时间。地点。12日中午12点半,我们都在沈阳站见面,左手白手套,右手黑手套,我从鞍山先到沈阳,约上山里弟,然后一同赴长春。

101/我早晨六点就起床了,准备好出门的东西,洗漱用具,虽然没用上几回,一般我们出门都住宾馆和洗浴中心,住朋友家的时候少,但我仍然带上这些,可能是一种习惯,出门总要带上点东西才像出门的样子啊,什么电动剃须刀,手巾纸,木糖椁都是我随身要带的。

101/火车很快就到了开原。

102/我起身去车口接夏雨,怕她找不到11餐车,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不出来哪个是夏雨。人和相片有多大区别?

103/认识夏雨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在网上传过来过她的照片,是和海燕/哑地/赵明舒几个铁岭诗人合影的,海燕曾给我写过电子信,其初我以为她是个学生,因为那期间一些大专院校的学生和我探讨诗歌的挺多,后来还是夏雨帮我打听,才知道海燕是铁岭下设一个地方文化局的一个文化干部,和赵明舒一个单位,对于哑地我是先知道他哥的,我读过他哥高晖的小说和随笔评论等文字,写的有味道,他有一本《原始阅读》,尢其写洪峰和刁斗那些文字,读来特别舒服,后来哑地给我也寄来他的诗集《和自己合唱》,才对哑地多了一些认知。他是一名法官。前不久还和他订约一些诗人到他所辖区玩,不巧的是,他接了一宗案子要到北京公干一些日子,我们便奔长春,施实长春计划。

104/再说夏雨,我较系统读她的诗,是金辉去年编的那本六人诗集,《处境》。

105/那六个诗人(夏雨/鬼金/金辉/蒋振宇/苏浅/于艾君)都是辽宁比较优秀的诗人,是属于七十年代的诗人,本来金辉还要把我打入这本诗集当中,后来电话中一谈,才知我竟是六十年代人就做罢了。

106/读了夏雨的那些诗,觉得她是个情绪形的诗人,“我想像自己变成了怪物/一只眼睛是太阳,看白天/一只眼睛是月亮,看黑夜/满天的星斗,是脸上雀斑点点/清亮亮的银河/是我思念一棵树时流下的忧伤或喜悦的泪/就让地球做我的嘴/一些想说和不想说的话/你都能触摸得到/”(《自画像》)。

107/等见了夏雨,却觉得她比相片中的夏雨要瘦些(相片中的她的脸是圆的),漂染的头发,流行着流行的黄。她从10号车厢挤过来,腼腆的她望见了我,我觉得她眼睛一亮,肯定是一亮,我知道她猜出我就是张后。

108/我喊她夏雨,这时有几个人直往车窗外边瞅,有人悄声疑惑,也没下雨啊,哪里下雨了啊。我笑笑置之不理。

109/夏雨挤过我身边,我引她走到11餐车坐下,然后介绍黎阳和山里弟和她认识。这时,餐车服务员过来,给开了张餐车票,我拿出二十块钱递服务员,服务员是个年轻的服务员,我便笑着说,不买饭,只买几瓶水行不行。服务员认真地说,不行,只卖饭,不能顶水。饭是饭,水是水。

110/山里弟接过话,说,水也不用买了,已经有了。并指了指桌上的矿泉水。实际上,餐车就是二十块钱卖你一个位子,搭你一盒饭而已。说完,山里弟转身去车厢接合部抽烟去了。因为椅位不够,夏雨就坐了我的位子,我便坐了山里弟的位子。

111/我还在写夏雨的时候,突然网上传来消息:近日,70后实力女诗人夏雨的首部个人诗集《夏之书》,由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该诗集大32开本,9印张,270页,精选了作者近几年来的诗作近200首,印刷精美,质量上乘。定价:25元。著名诗人、评论家格式、王征珂、白地分别撰写了评论文章。我赶紧奔坛上祝贺了一声。

112/火车开的不快,每一站都停,待车徐徐开进四平的时候,孙慧峰和孙学军和另一个女诗人依约也上来了。我在QQ上发现孙慧峰竟和是我同月生人,他在QQ上填的星座和血型都和我一样:巨蟹座和B型。

(我写完长春记忆的时候,我在马永波的流放地,在我贴记忆的后面,发现马永波跟了一贴:“当浮一大白!真是缘分:慧峰、你、我居然都是巨蟹座/B型!”哈哈,好巧,居然马永波也是巨蟹座/B型,我即回贴说:早知道我们仨人都是巨蟹座/B型/我还会多喝三大杯的/。我又复贴道:我看我们三个人/每年都在一起庆日得了/从明年开始/你生日时/我们聚在哈尔滨/下一年在长春/再一年在北京/然后请一些我们的好朋友来/喝他个不醉不归。)

113/巨蟹座(6月22~7月22日)

性格:诚实又有责任感,记性超群,想像力丰富,单纯直爽。

幸运颜色:银色。

幸运宝石:温柔的珍珠。

适合职业:编辑,作家,护士,营业养师。

马永波又翻来《漫天星斗》中言进一步阐释:

巨蟹座是黄道12宫中最不显眼的星座——它的恒星中没有亮度超过四等星的。它谦逊地占据天空的一角,处在西方支配性的双子座和东方的狮子座之间,它最有趣的视觉形象是蜂窝星团M44,在古代称为鬼星团(意为“食槽”)。巨蟹座的午夜顶点发生在1月末或2月初的时候。

相关传说:巨蟹座曾经标出太阳在6月至点的位置。对于美索不达米亚人来说,这个关键的位置标记着灵魂下降进入肉身的通道。这个传说与古埃及传统一致,在那里巨蟹座是黎明的太阳神,谦逊的圣甲虫或金龟子的神圣化身,象征多产、生命和再生。对于古希腊人来说,巨蟹座是在赫拉克勒斯与九头怪蛇搏斗时企图夹住这位英雄脚趾的螃蟹。

哈哈,三个横行的大螃蟹!(这是马永波的原话)。

114/孙学军我们已然在上一次的四平见过一次面了,这次当然就比较熟悉了,我们互想拍拍肩膀,我起身给那个和他们同来的女孩子让座,我一直没想起来她是谁,忘了她叫什么名字,非常不好意思哩。

115/孙学军个子也很高大,有些谢顶,像蒋介石,他的诗歌也不错,董辑给他写过评论,《边缘之外的诗写 ——孙学军诗歌读后》:孙学军80年代末性灵萌发,开始诗歌创作,早期的诗不脱学生腔,90年代以后,其诗写才逐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桌面和白纸,90年代中期始,孙学军开始发出成熟而独属于自己的声音,一个诗人诞生了。

116/黎阳又买来几瓶酒,由于没有杯子,我和孙慧峰就用瓶子嘴对嘴喝,孙学军也喝了一些,但他和黎阳和山里弟不熟悉,并没有多喝。只我和孙慧峰的脸都喝红了。黎阳和山里弟都是海量,看样子多少酒都不够他俩喝的。

117/由于火车晚点,到了长春,竟和马永波和大路朝天他们从哈尔滨开过来的火车近乎同时到站,我们刚出站台不久,就和马永波一行会师了。

118/这样的会师场面,在马永波的随笔中《三省行——东三省诗人首次聚会散记》有着这样生动的描述:于是,周五下午一时半许,我们一行五人,在闷热的天气里登上了一趟比老牛稍微快点的现代化火车,冒烟突火地开赴长春。一上车我们也不顾知识分子的面子了,脱光了上半身,只留下半身,我这个开玩笑惯了的家伙,还一个劲地催小曼“快脱!”小曼同志做人的大气就在于她不计较,你逗她她也不和你急,就是呵呵一笑,有时脸上就白里透红了,这反倒让人对她更为尊重了。我和老徐最看不上的是假正经的女人,拿俺们东北人的话说就是“夹夹姑姑”,装B。大路到底是个在领导身边工作的好同志,懂得怎样照顾别人,坐下后就掏出在哈尔滨特意买来的大鹅和啤酒,我们一路开喝,胡吹乱侃,加之路上不断收到董辑、夏雨、黎阳、张后等朋友的短信,倒也没觉得路途如何辛苦。下午5点20分许,我们抵达长春车站,先我们几分钟到达的夏雨、黎阳、张后、山里弟、慧峰已经在广场上等待我们了。我一眼就认出了正在打电话的慧峰,还是那么瘦小精干,夏雨给我的印象是一个朴实的女子,言语不多,张后的体型也和慧峰一样,只是气质上更近于忧郁,这个哥们十年和老婆分居两地,一个人带孩子,我不止一次夸他真是个好父亲。这几天孩子还在病中,他让岳母来照看,自己就跑出来会朋友,不能不让人感动。张后的诗歌具有古风,清澈单纯,但绝不是简单和简陋。黎阳以前经常来流放地,是黑龙江老乡,不觉得陌生,这个专业学声乐的歌手有一副好嗓音一份好口才。山里弟沉默寡言,让人觉得是个私塾先生,现在这样的斯文之士已经少见,比北大帮还知识分子呢。

119/而相同的场面,在大路朝天的随笔中又是另一幅光景,他写的比较简略:夏日坐没有空调的列车如果穿着上衣当知识分子肯定是迂腐不堪的事情,马永波、伯辰、徐元正我们四个是光膀子大块吃鹅肉大口喝啤酒,只是可怜了王曼着装整齐地坐着,男女不平等造成的问题我们四个解决不了就干脆自己快活。四身臭汗一身香汗到了长春,先到一步的孙慧峰孙学军张后山里弟黎阳夏雨正在出站口等着,大家握手拥抱不提,打车直奔饭店而去。所谓长春聚会的会场也就是酒店和桑拿浴。

120/吃饭的时候,张洪波来了,他现在调到长春时代出版社当书记,是早期的诗人,我学诗的年月曾读过他的诗,还手抄在一个日记本上,很巧那天我收拾一些器物,便翻捡了出来,只是此张洪波是否彼张洪波,我也没有来得及细问,如果是他,他可能自己手里也未必有,这里先存证一下,《岸》:

可是我怎么也不能不走向你

这水面满是笑纹

谁知道都怀着怎样的心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孤独着想像你怎样地孤独

我不能不向往你

没有你我将消逝

如一枚小小水漂儿

我的痛苦就在于懂得你

于是你成为梦

收容我的帆

121/还有另一首,《异乡的小巷》:

不知你来自哪里

不知你去向何方

不知道这静静的小巷

会不会

有眼睛贴在结满了冰花的窗子上

如果走近了那镶雪的小房

会不会有脚步

慢慢地走

122/这样的诗,我当年是非常喜欢的,可能现在我也喜欢,它简洁短小,语言节奏细匀。我相信这两首诗歌肯定营养过我。我现在写诗的风格上仍有着这样的基因。

123/我可以公布我的手抄本竟有谁的诗歌,他们都曾经是我的乳娘。木斧的《过三峡》,马丽华的《日暮》,兰色的《圣诞节》,叶文福的《火柴》,北岛的《红帆船》,江河的《帆》,李钢的《东方之月》,章德益的《西部太阳》,陆萍的《思念》,林染的《敦煌的月亮》,徐敬亚的《既然》,舒婷的《神女峰》,杨炼的《给爱人》,梁小斌的《蓝色货币》,杨黎的《真的》,魏志远的《爱或者诗》,周涛的《空蛇皮》,刑天的《冬天有时并不寒冷》,林雪的《白色的屋顶》,小君的《日常生活》,涂海燕的《合唱》,车前子的《红屏风》,杨牧的《读世界地图》,莱茵的《自己作画》,冯晏的《一种方式》,陆新瑾的《给你》,翟永明的《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大仙的《听蝉》……

124/天下真是小,在长春的酒宴上,我竟遇见了郭力家,这个当年诗云风涌之时的人物,曾以特种兵和莽汉的形式打入《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观1986-1988》,是个举重若轻的诗人。他的艺术宣言:诗。你并不一定非得低下头颅才能走过所有天空,尢其到了可能给天空暗换心事的时候。应该告诫所有告诫者,每一份虚荣心都有理由冒充一回英雄。无聊,也是艺术的一个生命要素。

较之生命对生命的淘汰还需残忍。诗,生来就皈依于人类最新直觉。

岁月抚人日渐庸常,诗就迫使人生成为一次反抗。

诗,艺术职能里的这种诱惑,有人警觉了迄今还不敢承认:即感到人生这场落难里,还有一幢避难所可去躲一躲。

125/他的宣言,我认为当今仍能给予后来的诗歌从业者以诗的启迪。

126/我2001年的春天,在北京提着一包书稿到处奔走之时,有幸得遇郭力家,我们在李亚伟的“五谷田”办公室吃工作餐,因为没有那么多的酒杯,我们便用瓶盖喝酒,喝的甚是舒畅。

127/临别,郭力家还将苏历铭的诗集《有鸟飞过》转送予我,使我非常感动,这本诗集使我的阅读增加了新的视野,可以说受益非浅。

128/伯辰是马永波的好朋友,他曾写过一篇随笔,《一面坡的理想》,我还收入到“诗道场”中,并转到“大路诗歌”论坛,点击率很高的,而这一面坡就是伯辰的家园,是一个“园子里种了豆角、辣椒、芹菜、茄子、黄瓜、向日葵等北方常见的东西。园子篱笆旁有一棵沙果树,枝桠伸到了路旁,在外面就能摘到”的南山之地,我留意伯辰完全出于马永波还为他写过一篇诗评,能让马永波写评论的诗人总是不多见,我颇好奇,伯辰的诗到底如何,我便寻了他几首来看,《一些声音》:

这是季节的吸管

抽食花草的颜色

隐暗的 痛快的咝声

有如一种生物给另一种生物放血

暗地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露珠一边改变方向

一边下移 它们不是入侵者

肯定有一种事物

让它们不敢直接到家

露珠的底层是蟋蟀

短路的叫声

风不吹草也动

这是我用心发觉的事实

它们 正在消瘦

129/为了了解伯辰更多的信息,我又上网进行搜索,搜索来的结果,令我大吃一惊,这个伯辰很有料啊,有个诗人叫芦哲峰,他写了一篇文章《“大诗人”伯辰》,他说:称某人为“大诗人”有多重涵义。伯辰生于1958年,恐怕比活跃在当今“诗坛”的许多诗人都要年长,从这一点来说,称其为“大诗人”决不为过,但我所说的“大诗人”却不是指这个。伯辰开始写诗是在1985年,到现在一共19个年头,其间命运多舛,几经沉浮,但始终笔耕不辍,从未因世事的艰辛而放弃写作,就这股坚持不懈的韧劲,在中国当代诗人的身上就很少能够看到。”

130/ “19年来,伯辰的生活时刻伴随着泪水和疼痛,经历了爱人的离去、婚姻的失败、工作的变迁、家庭的聚散;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包括父母亲戚的指责、亲生儿子的不满、领导同事的排挤、朋友的挖苦讽刺等等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诗。”

131/“其实他不是没有机会来改变这一切,早在1994年的时候,伯辰就调到了我们市的市政府工作,给当时的梁市长担任秘书,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呀(多少人挖空心思想去而去不了),给市长当秘书,干个三、五年,一放外任,不是哪个局的局长,就是哪个镇的镇长,那可真是要车有车,要房子有房子,要钱有钱了,还遭什么罪,受什么埋怨啊。可伯辰只干了半年就辞职了,他是我们这里唯一一个(以前没有过,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拍着桌子和市长说:我不干了!的秘书。理由仅仅是因为:做为一位诗人,他不能容忍官场上的那些黑暗那些污浊,他不想让那些污秽的勾当玷污了诗。试问天下诗人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

132/读到这里,我不禁对伯辰肃然起敬起来。

133/“伯辰的创造力是惊人的,50年代出生的那批诗人,如今绝大多数都已经停笔不写了,写的也是偶一为之,只有伯辰是个例外,他的新作层出不穷,几乎每一天他都能拿出十分优秀的诗歌,呈现在我们面前,我知道这是他20年来的积累,也是上苍对他孜孜以求的回报。去年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用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完成了300多首、8872行的巨型组诗《大唐风骚》,完成这么一个大工程之后,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就像大病初愈一样。今年就这几天,他又开始了另一组350首的巨型组诗《碎玉声声》的写作。在这里我只能祈愿他身体健康,只要他的身体不出毛病,他就能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而且也有很多很多的东西等着他去写、去完成、去创造。”

134/伯辰确实才情非凡,最近他的诗作就呈出不穷,他好像就是一只每天都在吐“诗”的蛹。长春聚会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在网上贴出来的诗歌,就不下五六组,《南湖的心情》,《方向》,《北陵泼墨》,《妃子之祭》。

135/“而我是一只远方飞来的铜鹤/顺着水碧春长的方向/落入鹤群”,这是最近伯辰诗歌中的句子,似乎就是伯辰的一种自我写照。

136/很多人都把李磊当成凶神恶煞的诗坛魔鬼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在我走近他的时候,我丝毫没有这种感觉,他长得方方正正,也戴着两块眼镜,眼镜框后边的眼神,透着智慧,他闪着和我一样的光芒,在他和伊沙交战的时候,我看过他们的贴子,但我的意见是你们说你们的,我写我的,我的原则是轻易不参入进去任何一方,我只想写我自己的诗歌,不想呐喊。

137/李磊也是一个很侠义的诗人,他的诗歌很超常,是属于力量型的,是在我的所读和认识之外的一种诗歌,我的理论水平还没有来得及抬到认知他的诗歌的高度,但我会慢慢来了解他,和解读他。

138/最后来写写王代生,我上一次来长春见过一面的朋友,我和他的相识得益于谯达摩,第三条道路的主帅,王代生和达摩是高中同学,同源贵州,代生因我和达摩是朋友的关系,也和我在第三条道路论坛上一见如故,上次我在他家叨扰一宿,咱俩秉烛夜谈至天光见亮方罢,王代生也是性情中人,我们俩边喝边聊,代生那天也是分外的健谈,也不知咱俩喝了多少瓶啤酒,满地都是啤酒瓶,我第一次喝酒没搂大树抒情,也可能他家房子中没种大树的原因,如果真要是种了棵小树什么的,我可能也都吐的,但他家连根蒜苗也没种,我一喝多就想吐,却没处吐,我忍,我忍,天那,我禁忍住了,第一次喝酒没吐,那次我在大连喝大路朝天和宁明喝酒,我简直吐得一塌糊涂,我没忘的话,我吐了一共七回,如果说悬点,这次麦莎来访和我都有联系,是我招来的呢,我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回家后胃疼了好些天。

139/没事,有时间还喝,喝,不就是酒吗,来,喝,干,越喝越有,干杯,大路朝天,马永波,孙慧峰,董辑,李磊,郭力家,张洪波,孙学军,王曼,夏雨,山里弟,伯辰,黎阳,王代生,还有谁,没把酒倒上的快倒上,来,都来干杯,为我这么长的一个随笔,终于写完了!干杯!!

140/我们可能都想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和印象,我也不能免俗,我是一个很自恋的人,我喜欢拿镜子照我自己,包括拿眼镜的余光,我喜欢看别人怎么写我,去长春的这些诗人的随笔我都很认真地看了。

在马永波的眼里我是:——鞍山的白衣张后,在QQ上已经聊得很熟悉了,他的热情让人感动。

在孙慧峰的眼里我是:——很多耽于行旅而淡于稳居的人,内心的不惮一定很多。比如张后,他的行旅在我的视野内和他的文字一样,一直在中国的各地和中国的诗人间流动。

在大路朝天的眼里我是:——张后在鞍山诗歌圈属于有个性的那伙儿,开诗歌讨论会无聊了绝对要直播“实话实说”,甚至会拂袖而去。

在董辑的眼里我是:——张后,近几年在纸媒与电子传媒、官方和民间都极为活跃的辽宁中间代诗人,人长的瘦而精干,面相古朴,棱角分明,一口标准的辽宁味的普通话。

在李磊的眼里我是:——听见口音就知道张后是辽宁人,最近,网络上时常看见辽宁张后写的文章,现在见到了真人,面相犹如古楚术士,孙悟空泥像的轮廓,水浒传的萧让模样,风尘仆仆。瘦马西风古道,沦落奔波命运。但是,张后的文笔洗练严谨,他的思想比较前卫,具备诗人的探索意识和创造能量。

在王曼的眼里我是:——张后的印象是江南小生,清朗朴实,在赴长春的火车上大路和永波谈起他来,竟是赞叹之声,有诗情有人品,偶尔还冒出点幽默。

在夏雨的眼里我是:——对张后为人的热情与真挚,还有他那些纯粹的抒情短诗,惯用的少女和鹰的意象,一直印象深刻。张后说过,他六十岁的时候,还要写少女,他喜欢女孩子长发披肩的清纯模样。如果哪个漂亮的女孩子,不想让张后喜欢了,那她尽可去理发店,剪短头发。张后不会有半点坏脾气。白衣张后,这是网络诗坛,大家对他的诗及人的最恰当的册封。张后本人对此称谓也算默认不讳。我最敬佩张后的是,他总是在自己的名字前冠上辽宁二字。这地域性极强的标志,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因素,我想大多数人是不敢用的。但张后敢,而且用得得心应手,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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